秋

墨里调醋

下了一天的秋雨，天气渐冷，昨天还烦躁的心情，因为这一场雨也渐冷下来。淡然与清浅入了眼底便有了时间的忧伤，或许，这就是岁月的积淀给时间留下的擦痕。

穿青裙的那些日子，是最喜欢秋的。风吹着麦浪，会夹裹着很多喜欢的味道，比如：苹果，梨，葡萄，甚至是那闲置一年的土炉也会被提上日程。在那个秋里人们的口袋中没有钱，只有满地的麦子黄，而这也是万能的，就连那些满山跑野的鸡，鸭，猪，狗，它们也知道，在这个秋里能敞开肚子来上几顿饱饱的麦谷了。这一夏中虫合着野菜，在它们的胃中早已形成了虫臭的腥，腻烦与无奈并存。

夏天的清晨叫醒它们的往往都是肚子里的咕噜声，如果，晚一点太阳出来再去觅食，那些翅膀上粘着露水的虫就会逃之夭夭，那这一天对它们来说就是饥肠辘辘的空忙碌，这是它们最不想接受的……可秋一来，就不一样了，它们不用起的那么早，可以在太阳正红的时候，听着主人的的吆喝声再起来，满院的粮食它们可以贪婪的，尽情的吃，主人是绝不会如夏天那般皱起眉头来恐吓――要杀了吃掉它们。

秋里，它们可以在院中上窜下跳，主人看它们也会很高兴。就连麦谷场上那些一向喜欢黑脸的爷们，在几杯酒下肚后，人也跟着敞亮起来：冬天的煤，午后的酒，春节的肉，这些难见的东西也说的那么铿锵有力，有的甚至还能双眼放出光来，吸溜着口水引起大伙的团团哄笑，女人们在这样的氛围中，也会把眼光落到放在角落里焖灰的土炉上，心里也计算着给小妮们添置几件青裙……

而我也会在这个秋里因为姐妹们都添置了新裙而多出好几件来，，其中一部分是母亲用麦谷换来的，一部分是她们替下来的。可我还是很欢喜的，穿着她们走遍村里每一个有人的角落，爱听别人说：妮，你穿起来要比她们穿的好看，漂亮哦……就这一句话能让我兴奋的一个晚上睡不着，还会不时的起来摸一摸，真担心她们经过一夜的时间会后悔。母亲也总是能捕捉到我的心，告诉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这时我还会急急的问：真的吗？母亲躲闪过我探询的眼睛，摸着我的手说：当然，妈妈还会给你的每个口袋里都装上苹果来保证，每次听到这里我就会心满意足睡去。

苹果，是我穿着青裙时能记住最多的平安和快乐，也只有秋才能拥有很多，可母亲总是把它们放在我们不能触及的高处，有一种闻的到，却吃不着的心痒难耐……

雨还在下着，身上渐凉起来，而青裙早已成了旧物，不知道被放在了那个角落，，心却随着记忆一点点醒来――物还是比较有寿命的，只有不去触及她，就会一直在，人却不是以往那么全了……时间流逝中，擦伤了岁月的记忆，琐碎总是能引起烦躁的心情，可在逐光的日子里，我们忘了那么多，却又记了那么多，是因为怀念，还是因为追不回的曾经……

雨下了一天，秋渐深了，我也该给孩子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