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一红鱼(连载)七

苍松

<p class="ql-block">  长篇小说一一红鱼 </p><p class="ql-block"> 文/苍松</p><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一日谈,艳莲说,童年。</p><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还算是欢快无忧的。因为在当时的农村,七十年代吧,我的家庭条件在当地还算是很优越的。你知道,我父亲当时是乡工程队的工程绘图师,现在是说设计师。母亲是个很能干的农村妇女。我一个哥哥,奶奶和父亲及哥哥都很宠爱我,只有母亲偶尔管教我一下。因为长期和哥哥一起玩,我也形成了一种男孩性格。</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不懂,看见哥哥的小伙计,我就看我的下面,平平的却没有。我就问哥哥,我怎么没有哇。哥哥说,我怎么知道,妈妈生的,你去问妈妈。我真的就去问妈妈。妈妈说,你是女的。我说,女的就怎么没有呢,哥哥又有,我要我要。母亲无奈就哄我,你长哥哥这么大就有了,现在还没长出来。</p><p class="ql-block"> 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小便都是学哥哥的样站着尿。母亲打过我几次,我都不听。我说,哥哥又站着尿。母亲说,你是女孩,女孩都是蹲着尿的。我哭着说,你不是说我跟哥哥一样嘛,只是还没长出来呀。</p><p class="ql-block"> 母亲说,我们女的不是长在那里,是长在这里。母亲掀起她的衣服,露出两个大奶子。我用小手摸了摸,又熟悉又陌生又好奇。我又摸摸自己的胸部,平平的什么也没有。母亲笑了下,指指我的两个小小的乳点,说,就这里,等我姑娘长到十七八时,就会长出两个西瓜大的奶子,迷死男人。</p><p class="ql-block"> 母亲说着把我搂在怀里,很得意的样。我却感到突然的不一样,没有和母亲吵,静静地被她搂着,想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经常睡觉前双手摸摸揉揉胸部,希望它快快长起来。直到现在还有这个习惯。可只要背着母亲,还是站着尿。那时几岁我都不记得了。哈哈哈。</p><p class="ql-block"> 不要笑我,说好了百分之百的坦诚。你别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是不是站着尿,我不会告诉你。</p><p class="ql-block"> 那时,父亲农忙时都会回来帮工,一般都是犁田。那个时候田里都会有很多小鱼。特别是耙田时最好捡鱼。耙过时水浪在一边,小鱼儿就留下来翻跳着。我和哥哥就争着捡。我捡不过哥哥时,就用泥巴糊住哥哥的脸,让他看不见。如果哥哥不让,就喊父亲,父亲就说,你是哥哥,让一下妹妹。哥哥就没办法,只好用脚使劲跺着田里的泥。</p><p class="ql-block"> 有时天下了大雨,水沟里就涨了水。雨停后,水沟里就会有很多鱼。我和哥哥经常去拦一截水沟,把水浇干,捡里面的鱼。</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一个人到一个水沟边玩,忽然看见水沟里好大一条红色的鲤鱼,在游啊游。有时藏在水草里,不一会儿又游出来。我还看见它的眼睛似乎朝我眨了几下。我赶紧轻轻地跳到水沟里,用小手挖沟里的泥巴,把它垒起来。水沟的水差不多齐了我的大腿窝,我俯下身挖泥时脸都会碰到水面。好大一会我才把两头的泥干垒起来。我又马上跑回家偷偷拿来脸盆浇水。</p><p class="ql-block"> 哥哥在和隔壁的伙伴玩,我没有叫他,也没跟他说,我想一个人捉条大鱼。</p><p class="ql-block"> 我用脸盆浇啊浇,至少浇了两个小时,胳膊累得都端不起来半盆水,可水还齐小腿肚。我想歇会儿,去看看那鲤鱼能不能捉住了。我看了一圈,居然没看见。我急了,怎么没有了呢,明明看到的。我用脚去踩几丛水草,果然在一丛水草中我的脚指一碰到它,那鱼一下窜了出来,撇出老高的水,溅在我身上。我被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水里。但我非常惊喜,它还在。我想还是把水浇干,看你往哪儿跑。可当我端起半盆水正要往外浇,那个泥干却轰然一声垮了,那急流的水将我也冲倒了,脸盆随着水流漂去。我赶紧抓住沟堤边的杂草,才没被冲走。</p> <p class="ql-block">  我当时呆了很大一会,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哭了一会,我捡起脸盆,爬上沟堤,坐在堤上哭。但我的泪眼却还在扫视着已经平静的水面,想看到那红色的鲤鱼再朝我眨几下眼。可再也没有看到它的身影。我哭啊哭,附近的田里地头都没有人。田野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两三头水牛驮着那放牛的娃儿悠然地走走停停,发出“哞”的一声。已到中午,我湿了的衣服已晒干,我的眼泪也已哭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得那样的伤心,还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不过一条红色的鲤鱼罢了。</p><p class="ql-block"> 远处传来父亲的呼唤,莲儿,莲儿,回家吃饭了,你在哪儿?</p><p class="ql-block"> 我听见父亲的声音,抓起脸盆就往回跑。父亲已找来半路。我撞到父亲怀里,又大声地哭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父亲拍着我的背说,怎么了,莲儿,哪个欺负你了?跟爸说,爸去找他算账。我不说,摇摇头,还是哭。父亲捧着我的脸,用衣袖帮我擦眼泪。怎么呢,撞到鬼了,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玩呢。来,不哭了,回去吃饭,啊。</p><p class="ql-block"> 我多想说,父亲,你能帮我抓那条鱼吗?我知道我如果说了,父亲会把整条沟干了,也会帮我抓到那条鱼。可是我没有说,我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他帮我,可却不是我自己抓到的。</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哭累了,还没到家,我就在父亲的肩头睡着了。母亲喂我吃饭,我不张嘴,喊我我也不理,拍我的脸我也不睁眼。隐约听见父亲说,让她睡会儿吧,可能是哭累了。母亲问,她为什么哭?父亲说,我也不知道,问她她不说,只摇头。奶奶也来了说,是不是撞鬼了,到晚上还不醒的话就找个道士看看。</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也没醒。其实我不是真的睡着了,就是不想睁眼,不想醒。我记得半夜时来了个道士,他翻我的眼皮,他的手太粗糙,弄痛了我的眼。我打开他的手,哼了一声,翻过身去装睡。只听见道士咳了两声说,没事,应该没遇到什么,看明天早上还醒不醒,再说。</p><p class="ql-block"> 后来,经常做梦都梦到那条红色的鱼朝我眨眼睛,好象要诱惑我下水去抓它。可当我伸手去抓时,它却消失了。有时好象明明抓在了手上,它一摆尾巴,就溜掉了。虽然在梦里还是醒来却没有因此而哭过。</p><p class="ql-block"> 这事直到现在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天才对你说。</p><p class="ql-block"> 这个梦一直缠绕着我,直到成家后才很少做。现在是偶尔做这个梦,但已不太清晰。</p><p class="ql-block"> 谢谢你给我纸巾,本来我不是个喜欢在人前流泪的人。不好意思。</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了,也不累了,更不想装睡了。我怕那个道士再弄痛我的眼睛。我喊着要吃东西。母亲即刻给我打了两个荷包蛋,我呼啦啦几口就吃完了,跑到哥哥房里用一根稻草戳他的鼻孔,用指甲抠他的脚板心,非把他弄醒不可。</p><p class="ql-block"> 我是很调皮的,还喜欢捉弄人。哥哥在附近也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打架惹祸,弄得父母经常给人家陪礼道歉。我虽然也经常参与其中,但不是主犯,又是个女孩,一般都没我事。比如偷水果,我不光是在下面捡,有时也爬上树去摘。但哥哥从来不对别人说我摘过。</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哥哥感冒了,随母亲去镇上瞧医生。我和隔壁的比我小半岁的女孩刘英玩。我们玩到队南头的一户人家后面,发现一棵柚子树。柚子已有拳头大小,我不知道还没有熟,我以为能吃了,就来了兴致。</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就想,没有哥哥我也要偷到。我跟刘英说,想不想吃柚子?刘英说,想,可没有啊。我指着那棵柚子树说,你看,那树上有,我上去摘,你在下面捡,边看着人。刘英有点胆怯,说,那不是偷吗,我不敢。我就哄她,你只在下面捡,捉到了又不关你的事。你知道我以前帮我哥哥捡,都没人找我事。她想想就答应了。</p> <p class="ql-block">  我摘了约十多个,可她捡到的只有七个,可能有些滚到深草里或菜地里了。我脱了外衣来包柚子。衣服太小,也只能装这么几个,又怕被人发现,匆忙地溜回了家,藏在我房里的衣柜里。</p><p class="ql-block"> 可天刚擦黑,那户人家就找上了门,说是我哥哥偷了他们的柚子,还有几个没带走。还没长熟就来偷,那得了。啊。小时候偷针,长大就偷金。啊,硬是一个坐牢的料子。你们大人是怎么教的。我母亲很清楚,这次确实不是自己儿子偷的,当然就不承认,还很烦。人家就说,你做大人的还袒护小偷儿子,本来你道个歉就算了,这次非要你赔偿不可,还要赔一百块钱。当时父亲在工地上没在家。哥哥气得冲出去把人家撞倒在地,人家爬起来揪着哥哥打了一个嘴巴,还出了血。好在邻居跑来拉开了他们。人家可不依,叫人喊来了派出所的警察。</p><p class="ql-block"> 结果是我母亲叫人从镇医院找来给哥哥看病的医生作证,人家才没话说。警察息事宁人,叫两家都不准再说,不许再找麻烦。</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真的吓着了,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好在刘英也没有说,她也吓得没敢出来。</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我悄悄拿出柚子一看,已经发霉了。怎么办?得马上丢掉才行啊。</p><p class="ql-block"> 等母亲出去做事,哥哥出去玩,奶奶到隔壁坐,我就找了个猪菜蓝子装着,想悄悄地出去倒掉。可在出门时,坐在隔壁门口的奶奶看见了,问,莲儿,你去干嘛?我被吓了一跳,我想了下说,去挑猪菜。奶奶一笑说,嘿,俺莲儿懂事了,知道帮家里干活了啊。我瞪了奶奶一眼说,我哪里没干活嘛,天天家里的地不是我扫的,还做过饭呢。奶奶笑笑说,好,好,是的。俺莲儿是个勤快丫头,你去吧。我朝奶奶呶嘴一笑,即刻大步跨到屋旁边,舒了口长气,一路小跑,到屋后半里路的河里倒掉。看着那发梅的几个柚子随水流走,心才放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后来是自己还得经常出去挑挑猪菜。</p><p class="ql-block"> 长大后和父母哥哥说明,哥哥还想揍我。</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挑猪菜纯粹就是好玩,挑到多少母亲也不怎么说我。渐渐的好象六岁多了,也就不再跟着哥哥的屁股跑了,何况他已经去上学。我就经常只和刘英玩,有时到隔我家七户的毛哥家玩。</p><p class="ql-block"> 毛哥和我同岁,还小我三个月。我奇怪的是,我到他家玩,他一家人都对我很好。我只要经过他家门口,他母亲看见了,一定会很热情地拉我到她家里去玩,拿出一些东西来给我吃。有时我和刘英一路,她却不叫刘英。</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和毛哥一路挑猪菜,遇到队里的马婶和张姨。她们两个就对我们笑。张姨说,你看,这两个小家伙还真像俩小口儿。马婶摸了一下我的小辫子说,莲儿,你那么调皮,可不能欺负毛哥,他是你将来的男人。那时我知道这不是好话,我就一铲子砸向马婶,马婶躲闪着哈哈笑着跑到了田里,险些栽倒,她骂,这个恶丫头片子,一世都嫁不出去。我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p><p class="ql-block"> 我回家就问母亲,为什么马婶说毛哥是我将来的男人?母亲笑了下说,这都是大人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奶奶插话说,那年队里出生的就你和毛哥两个,也是马婶说的,你们两家结成亲家算了。开玩笑的,啊。</p><p class="ql-block"> 可这玩笑我却有点当真。我就有意注意和接近毛哥,其实也没当真,就是觉得应该不一般。有时故意从他家门口过。如果没看见人,就假装咳嗽几声。他爸妈一听见,肯定会出来叫我拉我进去。我也不怕羞,在他家很随便。如果毛哥没在家,他父母立马就去叫毛哥回来陪我玩。我胆大,又主动,基本上是我带着他玩,他也很听我的话。</p><p class="ql-block"> 他父母出去做事了,我就和他玩过家家,娶新娘,我要他娶我,还和他一起睡到一张床上。天很热,他穿着小短裤,小背心,我穿的连衣裙。</p><p class="ql-block"> 我说,你把衣服脱了。他说,你也脱了。我指着自己胸部说,我这里还没长大,不能脱。妈妈说要长大了才能给男人看。他说,那我也不脱。我发横说,我要看你的小伙计。他说,为什么给你看?我说,你是我男人,马婶说的。他说,是你男人就要给你看吗?我说,当然,你刚才都娶我了,就要看嘛。他还说,不给。我坐起来,揪着他的耳朵大声说,给不给?他哎哟地叫着边说,好好,给给。</p> <p class="ql-block">  我一把拉下他的裤子,他的小伙计就弹了出来。我摸了几下,使劲打一下,骂道,就这么个东西,还不给看。我拉上他的裤子,抱着他躺下,摸摸他耳朵,轻声问,还疼不疼?他说,有点疼。我说,再听话我就不揪你了,啊。他回,嗯。</p><p class="ql-block"> 我们就这样睡着了。醒来时我发现我的一只手竟伸进他的裤衩里,摸着他的小伙计。他的小伙计竟竖了起来。我把手抽出,把他拍醒,说,你是不是要尿尿了?他揉下眼睛说,是啊。我又拍他一下,说,那还不去撒尿。我怕他跟我哥一样,把尿撒在床上。</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只要和他在一边玩,就要看看他的小伙计,还帮他捏着尿尿,尿完后帮他抖几下,两人就哈哈大笑。我手上的尿要擦在他的衣服上,他不让,就跑,我追着赶。</p><p class="ql-block"> 几个月后,也不过看过四五次吧。最后一次他不让看,我要揪他耳朵,他却说,我妈不让给你看。我妈还说你长大后肯定蛮骚,恐怕我管不住你,叫我少理你。</p><p class="ql-block"> 我一个巴掌打他脸上。混蛋,谁叫你跟你妈说的。我又给他一巴掌,又一把将他推倒在草堆里,气鼓鼓的跑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从此再没理他,看见他就想揍他,他就躲着我。</p><p class="ql-block"> 其实那时一点不懂,纯粹好玩。长大后感觉他还有点怕我,见我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真好笑。嘿嘿嘿嘿。</p><p class="ql-block"> 你别老笑,我的童年记忆深的又很少对人说的就这些了,再一些普通的事没啥说头。下面该听听你的童年丑事了,嘿嘿,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