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師如是說09.03-切莫再搞人我是非

静意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fhnqlDlumQQhIhOQapC90Q"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文章转自【 南師如是說 】,点击查看原文</a> <h1><b>佛教界发生如此争论,近乎可笑,切莫再搞人我是非</b></h1>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传闻两年多了,也曾有人当面问及:到底是“带业往生”?抑或“消业往生”?每当我听到这个问题时,只有报之一笑。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成为问题,只在修持的人,自己去研究参详,自求解答。一直到最近,听说佛教界,已对这个问题,发生严重的争论,本人觉得自己很不成器,素来不愿参与争论。又认为这种争论,有点近乎可笑,大家好好修学便是,还有什么可争论呢?……<br><br>实际上“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这两句话,都有道理,并不是那一边对,那一边不对。这两句名言,是前辈善知识以及现代的善知识们,说法的方便话。一个有成就的人,教化别人,每每因时间的不同,地区的不同,对象的不同,在说法上,就有各种不同的方便,所谓“观机设教”,便有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的作用。 我们知道,“带业”与“消业”这两方面的辩论,重点在一个“业”字。那么,我们学佛的人,当然先要了解什么是“业”。<br><br>业并不是绝对的坏事。我们知道,佛说的业,内涵三种:善业、恶业,以及不属善不属恶的无记业,统称之为业。既然如此,那么,修行的人是否也在造业?答案是肯定的。修行人也在造业,诸佛菩萨也在造业,因为修行是在造业,造就至善纯净的善业,以至于菩提道业。既没有无记业,更没有恶业的杂染。<br><br>如果说,往生西方,都要善业成就,那么善业成就的人,在理论上,是否也是“带业往生”呢?答案很肯定,当然也是“带业往生”,是带善业而生。如果说带业不能往生,必须消业才能往生,会使人认为消了恶业、无记业还不够,一定要修成一切善业如菩萨,才能往生。只因“消业”两字,在定义上,说得太仓促含混了,因此引发了争论。<br><br>更进一步说,倘使必须消了一切的业才能往生,那么极乐净土,就不欢迎我们,不欢迎一切众生,只欢迎成就菩提道果的大菩萨,甚之成佛的才能往生了?。<b>没有这个道理!也不是这个道理!</b>且别说大菩萨们,只讲一般修行的人,真正能将善、恶、无记等一切的业都消尽了的,能有几人?况且根据佛的圣教,只有转业,而不能消业。“转识成智”,转识成佛。所谓“带业往生”,固然是古代善知识方便的说法,“消业往生”,也是一时方便的说法。如果彻底穷究,便要试问:消掉了什么业?<br><br>譬如小乘成就的阿罗汉们,甚至证得了有余依涅槃的阿罗汉们,他的业还是存在,只是暂时内伏下去,因此也能成道。我们不要以为阿罗汉们已经成道了,他的业就此能消灭了,只是暂时潜伏下去而已。甚至于“地”上菩萨,以及没有到“地”的菩萨,还都是带业的,只能说:“地”上菩萨的业,转化、净化到一个层次,或转化、净化到某个程度。佛说:“纵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例如世尊释迦牟尼佛,现生还得示现,接受往劫的果报。绝对不能说我已成就了,就可赖债不还报而消业得了。所以,如果一定坚持要消了业才能往生,否则便不能往生,此说似乎太过固执了。如果认为非如此不可,则落在“见取见”和“所知障”中。主观成见的“见取见”容易形成法执。例如世间成见说:此事非如此不可!但是,佛法没有如此不圆融的。 再进一步研究“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的争辩。“带业往生”一语,在佛法的经论上,是没有明确的看到。这句话最初的出现,是元朝一位有成就的大和尚——惟则禅师,他著作的“净土或问”中,针对某些人就净土法门所提出的疑难,作了一些解答。在他这一著作中,提到一句话——“带业得生”,他的方便语意,是说即使带业,也可以往生西方极乐净土。<br><br>到了明朝,净土宗的蕅益大师,也提到这个问题,他提出的意见,是“带惑往生”。所谓惑,就是“见思惑”,也即是业。一直到现在,七八百年以来,我们中国佛教,不管在家出家的道友们,都熟习蕅益大师此话而更不疑。他所提出来的,比元朝惟则禅师所说的更明白。至于提倡“带业往生”最有力的,便是现代前辈善知识印光法师。<br><br>当民国初年到二十年之间,中国文化,也随时代的改变,政体的革新,受到西方文化的激烈撞击,一切在不今不古,不中不西,不新不旧的大紊乱中激荡不安。根深蒂固的中国佛教文化,受到激进派的打倒军阀、打倒迷信等等口号下,遭遇很大的破坏。身任佛教会长的敬安法师(八指头陀),被北洋军阀积威之下的内政部长亲手打了一记耳光,活活被气死。在这一段时期,佛法的禅、净、密、律等,都一蹶不振,不像现在受到学术上的重视,宪法上的保障,可以说五浊紊乱的现象,如火燎原,方兴未艾。印光法师以亦佛亦儒的善巧方便,笔伐口诛,大声疾呼大家好好念佛“带业往生”,实为法师的无上悲愿,一片婆心,善巧运用方便法门,才使佛法佛教,更为普及。<br><br>什么是“惑业”呢?惑与业的名词,有时候,是连在一起来讲。所谓“惑”,即无明迷惘。什么是我们的惑?在教理上有两种,“见惑”与“思惑”。简称为“见思惑”。所谓“见惑”,包括:邪见、身见、边见、禁戒取见、见取见五种。以现代语来说,就是不正确的思想、观念、看法。例如现在讨论:“带业往生”是对的?还是“消业往生”是对的?双方都是在“见取见”的见惑上引起争执。所谓“思惑”,即是思想观念中不好的性情,包括:贪、瞋、痴、慢、疑五种。如果把“思惑’了掉,发大愿力,往生极乐净土,那就是已经成就大半的大士了。我们凡夫,没有一个绝对真能把“思惑”完全了掉的。这样一来,只有已经成就的菩萨、大阿罗汉们才能往生净土,我们这些带业凡夫,绝对没有希望,只好暂住在东方也不错。现在我们明白了所谓的业,包括了“见思惑”惑业的道理,当然也就是包括了世间做坏事的恶业。<br> <br>如果说古代的祖师们所说“带业往生”是错误的,乃至于对大家非常佩服的近代的印光法师,几乎口口声声主张“带业往生”是讲错了的,那就使大家失去了无比的信心,无比的方便。假如我们要标奇立异,别出心裁,推翻古代祖师所说,认为他们完全不对,只有“消业往生”,这才是现代有成就的善知识的确定名言,那也未免太过了。其实“消业往生”,也只是一时的方便话,对某一种人或对某一个人,某一时,某一处说的.并无不可。例如某人平常造业很多,现在要劝他学佛,至诚仟悔,消灭恶业,俾得将来往生净土。如果他说自己造业多端,怎能往生净土?这时劝他,没有关系,带业可以往生。这样,确是善知识们的善巧方便。而有一些人学了佛以后,我慢、贡高、师心自用,好像天上天下,唯他独尊。我常对这些人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是我们的本师释迦牟尼佛,而不是你。对于这一类的人,就要告诉他,消业才可以往生。不然你的人我贡高还那么重,如果能往生,那么“阿弥陀佛”那里管入出境的就太不公平了。所以说:这些都是善知识一时的方便说法,不可执着,也无争论的必要。只要大家自己好好修持心地,绝对正信佛说的没有错,何必为了这些话,争来争去,争了半天,争得脸红耳赤,又在那里大造口业,有什么好处?有这么多争辩的功夫,用来多念几句佛号,该有多好!何必去争论这个呢?所以说不要标新立异吧!<br> <br>更可惜的是,本来“带业往生”已经给予人们无比的信心,个个有希望,人人有机会。现在一定说非消业不可往生,那么许多人都会自认此生造业如此之多,既消不了,又何必学佛!于是更走极端,更去造业,那可真的完了。那么随声附和,高唱“消业往生”这句话,就语气太重了。<br> <br>因此说,说法要留意,“观机设教”——观察一切人,以及当时当地的机缘。不然也很容易犯口过。可见善知识、法师是很难做的。<br> <br>因此我更要声明,我不是一个善知识,只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凡夫,也许凡夫的资格还不够,说不定将来要下地狱。地狱有十八层,加上现代化的地狱,可能还有地下室,有了十九层、二十层都不一定。恐怕将来我要下到十九层半。在第十九层阴暗角落的我,说的话不见得真确,只能供大家作参考而已。…… 这次受几位法师坚邀讲“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的问题,暂时到此为止,最后向大家报告的,如有坚定信心.带业绝对可以往生。当然能消恶业而成就善业的,多带些善业往生去的更好。善业成就,乘愿往生,莲花大如车轮,即使善业未纯,小一点的莲花也可以。(一笑。)但是,业是消不了的。无论大小乘的教理,没有真正消业的事,只有转业,才是正论。因此,可让我们大声疾呼一句:凡诸善信,迅速“转业往生净土”吧!可是这样一讲,好像愈讲愈糟了!这句话又要变成第三种主张了。奉劝诸位,切莫再去搞这些人我的是非之见,只须依照古德的一首名偈修去便好:“修行须是铁汉,着手心头便判,直趋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br> <br>一个人修道.先把自己肯定下来,此心不再动摇,有如铁铸一般。自己用功,自己念佛,自己境界,自己成就,都是自己造的业。好与不好,自己明白。只要一条大道,一直走去,管它那些是非论辩作什么!请看:龙树菩萨所作《大智度论》云:<br> <br>“有诸菩萨自念,谤大般若,堕三恶道,历无量劫,虽修余行,不能灭罪,后遇知识,教念阿弥陀佛,乃得灭障,超生净土。”<br> <br>读此经论,便知“带业往生或消业往生”两语,各各善巧方便不同,无非无是,正如《楞严经》云:“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如斯而已。 <br> <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南怀瑾先生《定慧初修》</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 <h1><b>对中国佛教前途的感言</b></h1> 历经二千余年,传承一贯的佛教,在过去,对于中国和印度的学术思想、政治、教育,都有过辉煌的功绩。到了中国以后的佛教,自魏、晋、南北朝,历隋、唐以后,一直成为中国学术思想的一大主流,而且领导学术,贡献哲学思想,维系世道人心,辅助政教之不足,其功不可泯灭,推开后世佛教徒偏误的流弊而不言,仅从大处着眼,可以赞许它是哲学的哲学,宗教的宗教,一点也不为过。至于它的流弊所及,有许多地方可以被社会所指谪,都是积非成是的佛教末流,对于真正佛教的教义,和它的伟大精神,并不相涉。但依照中国目前佛教,和东南亚各地佛教的作风,前途未可乐观,而且值得忧虑,佛教界的人士们,虽然人人有感于将来适应的可畏,依然犹是积重难返,无法改弦更张。爰就其目前情况,试举六点结论,以供现代佛教的参考。可是这些言论,只是随笔写来,还谈不到有所建议,更不是有所为的批评,只是一舒感想而已。 一、佛教的命运:自教主释迦佛牟尼创立四众弟子的制度以来,出家的男众比丘——俗名和尚,女众比丘尼——俗名尼姑,还有在家的男众和女众——俗名统称居士,或加上男女两字以示性别。释迦牟尼以住持(负责)佛教仪范,弘扬佛法的任务,咐嘱于比丘众。以护持佛教的责任,交托给国王、大臣、长者、居士,做为扶持佛教的护法。因此在中国、印度、日本等国家,历代世世相仍,佛教的命运,都仰仗政权与社会名流的维护。到了十九世纪末期以后,民主政治的制度,推翻数千年来帝王政权专制政体的陋习,佛教徒对民主自由的认识不够彻底,对法治的法律知识不够了解,仍然依草附木地去攀缘于社会人士,或仰赖残余的旧式政权之间。从今以后,由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的新阶段,还要一仍不变地仰人鼻息,以维衰命,不自寻求所以立于新世纪的路线,恐怕命如悬丝,危同垒卵了。<br> <br>二、佛教的经济:二千余年来的佛教,无论在中国、印度或日本,向来便在农业社会中求乞剩余,用以维持自己的生命,对于宗教集团本身的经济观念,从来没有做过考虑,况且动辄以戒律为当头棒喝,使教内有识之士,也不敢提出主张。只有中国的佛教,在唐代经过禅宗丛林制度的建立,才有略具规模的宗教集团,类似集体农场制度的产生,这种制度,以后也随佛教形式和教义,传到日本。但在目前,受资本发达,工商业剧烈竞争,社会经济结构整个变迁的影响,全仗旧有农业社会的生产方式,已经不能自全生计,何况还不能自力更生,依靠托钵募化为务。今后还要想以这种附属生存的方式,用以维持佛教,恐怕不待别人的消灭,就根本无法立足。<br> <br>三、教徒的团结:世界任何宗教的宗旨,本来都是主张个人自由的真正自由主义者,除了西洋的宗教,早已另有宗教行政的了解,自有一套具体的组织法规以外。佛教的个人自由主义,可以说已经自由到了极度,一变为绝对自私的程度,至少在形式上是如此的。如果说中国人都缺乏团结性,我想中国佛教徒的不团结,足以为中国人不团结的标本取样。到目前为止,向来内在的僧俗弘法之争,以个人师僧为标榜的徒众权利之争,门户派别之争,居士众中自我崇高之争,传法的优劣之争,甚至琐碎如衣着之争等等,不一而足。释迦牟尼在世,素来以僧伽为和合互敬的教训,到此自毁自败,一破无遗。倘使还不自省自救,只想避世高蹈,恐怕在二十世纪以后,便无可立于天地之间了。 四、教育学识的条件:过去佛教在中国的兴盛,全赖师僧们学问知识的渊博,品德修持的规范,成为上下社会普遍崇拜的偶像,因此才形成了佛教的崇高与伟大。可是这些大师们的学问与知识,大多都在未出家,或已出家的初期,对于普通学识,已有高深的修养,然后配合佛学的精义,才能成为一代宗师,而且他们本身也就是真正的教育家。现在呢,受过普遍的教育程度,已嫌不够,只要披上架裟,能讲几句佛理和解释一些佛学名辞,便自视为天人师表,实在急需反省求学,力求充实自己,才不愧对高深渊博的教主。过去在印度的后期佛教,便提倡大乘菩萨,自身须具备有五明的学问:(1)内明(由修道而悟道)。(2)因明(精通逻辑,到现代还应该包括各种宗教哲学和其他人文科学等)。(3)声明(各种文字学与文学)。(4)医方明(擅长医药)。(5)工巧明(具备工艺技术,到现在应该包括技术科学等技能)。时到二十世纪的后期,教育、知识的普及,日益普遍,如不立即反省,急图充实自己,向来以天人师表标榜的佛教,恐怕难以自圆其说吧!目前虽然也有许多地方,举办僧众教育,但必须谦虚了解,教育是百年大计,以一个外行,甚至自己根本不懂教育,或者只知宗教教育的人来办教育,恐怕一误再误,不可收拾。他山之石,可以攻错,谦虚接受教内教外的忠告,绝对是利多弊少的。<br> <br>五,修证的缺乏:佛学教义,除了哲学思想的超人一等以外,最为重要的,它不是空谈学理,它是要以人人身心为实验的条件,去身体力行,这样躬行实践,才可以求证到一个圆满的答案。因此,佛学的本身,以现代眼光看来,是最有科学精神,而经得起时代考验的,何况其中除了哲学思想以外,有关理论科学的原理原则,也非常充沛,只是这一丰富的宝藏,尚未被世人所大量地开发而已。目前的佛教,说理者多,修证者少,处在二十世纪的科学时代,有何见证可以使人肃然起敬呢?况且因为佛教徒缺乏修证,即使说理,已经发现有许多歪曲的理论,这是一种极其可怕,自毁教门的危机,应当切实修整观念,向自证自省去努力。<br> <br>六、参政的趋势:在二十世纪民主思潮的风气中,世界上凡是开明的国家,对于宗教信仰自由,宗教团体的依法参政,应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但目前的佛教,对于大慈大悲的佛教宗旨,如何配合世界上各种政治思想与制度,确定一种政治主张的学说,毫无具体办法,只凭愤愤思进与跃跃欲试之气,以素来缺乏政治修养的习惯,企图跃上政治舞台,一展教主式大无畏的雄风,恐怕百无一是之处。这点尤其值得深思静虑,必须先求具有卓见的学识,再求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可。<br> <br>总之,未来佛学的前景,试以质能分析:如就宗教信仰来看,它的旧径路,似乎越走越窄;如就学术思想而论,它的新境界,必将愈拓愈宽。因为,它有宏博的宗旨,湛深的教义,智周万汇的思致,广大圆融的说理。何况,它的历史悠久,善信众多,在木鱼青磬,山中林下,不乏沉潜卓越先见明知之士,为了佛教,为了护法,似乎应该各抒所见,各尽所能,一本能仕堪忍的毅力,见义勇为的精神,来荷担如来的家业,重振佛教的雄风,以适应未来时代的潮流,争取未来时代的光荣。其实振衰起疲,端在念力一转,此诚笔者所为翘首盼待,馨香祷祝的了。<br> <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南怀瑾先生《中国佛教发展史略》</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 <h1><b>饮食男女要有限度,否则自害害人,甚至不可收拾</b></h1> 孔子本人曾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并非直接认为人欲便是人性本有的正当行为,而只是说明人之所以为人,便自然而然地会有饮食和男女等基本的人欲,所以他又说:“何谓人情?喜、怒、哀、乐、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br> <br>由于人性有这些基本的情和欲,可能趋向于自害害人,甚至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必须要注重人文的教化,于是制礼以防患未然,作乐以调整性情。<br> <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新旧教育的变与惑》</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div style="text-align: left;">圣人是不会违反人情的。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确是孔子对于人生的看法——形而下的,不讲形而上的。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一个性的问题,一个生活的问题。所谓饮食,等于民生问题。男女属于康乐问题,人生就离不开这两件事。……</div> <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读《诗经》的第一篇,大家都知道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拿现在青年的口语来讲,“追!”追女人的诗。或者说,孔子为什么这样无聊,把台北市西门町追女人那样的诗都拿出来,就像现在流行的恋爱歌“给我一杯爱的咖啡”什么的,这“一杯咖啡”实在不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来得曲折、含蓄。由此我们看到孔子的思想,不是我们想象中的迂夫子。上次提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人一定要吃饭,一定要男女追求,不过不能乱,要有限度,要有礼制。所以他认为正规的男女之爱,并不妨害风化,这也叫“为政”,正规的。那么他把文王所领导的国度中男女相爱的诗列作第一篇,为什么呢?人生:饮食男女。形而下的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人一生下来就是要吃,长大了男人要女人,女人要男人,除了这个以外,几乎没有大事。……</div> <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性的本身不是罪恶,性本身的冲动是天然的,理智虽教性不要冲动,结果生命有这个动力冲动了。不过性的行为如果不作理智的处理,这个行为就构成了罪恶。大家试着研究一下,这个道理对不对?性的本质并不是罪恶,“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只要生命存在,就一定有这个大欲。但处理它的行为如果不对,就是罪恶。</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孔子就是这个观念,告诉我们说,《关雎》乐而不淫。大家要注意这个“淫”字,现代都看成狭义的,仅指性行为才叫淫,在古文中的“淫”字,有时候是广义的解释:淫者,过也,就是过度了。譬如说我们原定讲两小时的话,结果讲了两个半小时,把人家累死了,在古文中就可以写道:“淫也”;又如雨下得太多了,就是“淫雨”。所以《关雎》乐而不淫,就是不过分。</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中国人素来对于性、情及爱的处理,有一个原则的,就是所谓“发乎情,止乎礼”。现在观念来说,就是心理的、生理的感情冲动,要在行为上止于礼。只要合理,就不会成为罪恶,所以孔子说《关雎》乐而不淫。</div><br>——《论语别裁》<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a href="https://www.meipian.cn/4vdislpj?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南師如是說合集</a></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