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地名故事｜天凝镇

嘉兴往事

天凝镇，古称凝溪，因市河凝溪得名。明朝洪武年间，天凝已经建有天宁寺，后来天凝一地居民渐渐汇集成市，在口口相传中，人们就各取“天宁寺”和“凝溪河”一字，形成今天所称的“天凝”。
天凝作为一个江南小镇，其形成的历史至少有五六百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曾经古迹繁多。翻检《嘉善乡镇志•天凝镇》，关于“天宁寺”，有如下记载：
“据传，明时境内有天宁寺，寺宇巍峨，规模宏大。寺内有如来殿、观音阁、藏经楼，重檐复宇，翼角翚飞。寺僧百余人，有田地数十亩，僧人除诵经外，兼种粮食蔬菜。寺内有7米小高山，名文山。后遭战乱，天宁寺被毁。”
这段记载虽然简短，却告诉我们天宁寺一度僧人达到一百多人，香火十分繁盛。尤其有意思的是，僧人们不但诵经念佛，还种粮种菜，从中既可见佛教教义倡导的修行方式，又可见典型的小农经济生活方式。这种方式应该是遍布城乡的寺庙大多采取的方式，但在今天，这种方式在很多寺庙已经消失了。同样，天凝境内被毁的不仅有“天宁寺”，还有“定慧禅院”（现尽毁）、“宝积禅院”（现已毁）。
天凝亦写成“天壬”，又叫作天凝庄，可见原来是一个大的庄子。天凝老街全长200多米，曾是天凝古镇最繁华的地段。2018年，借助小城镇综合整治，天凝镇以高标准高起点重新规划布局，重塑江南水乡记忆。
镇上有一座古桥，名为圆通桥。据传，该桥由天宁寺僧人圆通募建，故名圆通桥。圆通桥是虹形石拱桥，南堍18级，北堍19级，拱顶龙门石有双龙浮雕。桥的栏杆为靠椅式青石，拱圈石用赭红色花岗岩，桥墩石为花岗岩。据光绪《嘉善县志》记载：“在月字圩，明万历十八年（1590）重建。”
圆通桥历经400多年的各类大小灾祸而不毁，堪称奇迹。如果圆通桥也有人类的感知和智慧，面对我们这些太晚的后生，恐怕它才有资格说“我曾历经沧桑”（聂鲁达语）。
圆通桥其西边约一百米处，还有一座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瑞宁桥。此桥建于清代，位于天凝社区古镇路100号西南，又称瑞林桥。此桥和圆通桥单孔拱形结构的风格不同，是三孔平板石桥，南北走向，全长二十六米三，桥面宽二米一，桥堍宽二米五，两端桥头各有十多级石阶。桥上望柱柱头雕刻成石狮子，所以天凝人又把它叫做狮子桥。
瑞宁桥的桥面，由两条一组共三组厚石板拼成，石板厚约四十厘米，长约九米，南北向并排搁在桥墩上。中间桥洞上的桥栏板，也是长长的石条，与桥面有二三十厘米的距离；南边和北边桥洞上的栏板也是石条，紧贴着桥面。靠近上下桥的石阶两旁的栏板，一改平直模样，起伏如云朵状。栏板、桥面和望柱，都开凿石榫头相连接。在桥楣上(中间桥洞石板的侧面)依稀可以看见似云朵，像如意，又如花蔓的浮雕。在桥帽上(桥墩上横着的石条，伸出桥面部分)，还能清晰地看到精美的如意浮雕。至于当中桥墩上刻的桥联，由于岁月的侵蚀，已无法看清。
还有一个幸存的古遗迹就是宝积禅院遗址上幸存的两株银杏树。宝积禅院建成年代很早，是“宋建炎四年（1130）僧德胜造”（光绪《嘉善县志》）。当初前有弥陀殿，后有大悲殿，殿后有僧舍一幢。规模虽然不如天宁寺，也已经毁灭，但“遗址上尚存雌、雄银杏树两株，为建院时所植，雄健挺拔，亭亭如盖。1984年10月测定：雄株高24.43米，胸围5.89米，树冠直径21.03米；雌株高21.02米，胸围3.48米，树冠直径15.1米。雄株是浙江省七大银杏树之一。”（《嘉善县志》，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
根据这一记载，这两株依然存活的银杏树到现在已经活了880岁，快要达到千岁高龄了，它所经历的沧桑比起圆通桥不知又多了几何。
这两棵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大树，让人在感叹惊奇这两棵树的生命力的同时，并深深相信，在看过千变万化后，生生不息的生命才是一切的根子，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不能把它动摇。
江南多水乡。然而，天凝境内水之多是出了名的，可以说是水乡中的水乡。
据《嘉善县志》（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记载，面积超过100亩的荡漾有6个，其中超过1000亩的有2个（夏墓荡3123亩，蒋家漾2300亩）。水一多，地就少，为了谋生，人们务农之外，多搞副业。正是这种情况，天凝镇境内自然而然逐渐形成了以副业著称、“以副养农”的各式村落，成为江南特色村落的一大景观。
据记载，副业特色鲜明的村落有运输村（南熟村）、渔业村（杨家港村）、蚕桑村（南熟村、道德村、渔雪村等），然而最著名的特色村落是泥工村（东顺村），这个村落的泥工活是世代相袭，方式是子承父业，形成了绵绵不绝的民间技艺传统。当然，在经济全球一体化浪潮中，随着工业化的快速推进，传统特色村落正在渐渐消亡。
水乡的居民非常善于生活，也非常善于在水上做文章。《嘉善县志》（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记载了两种娱乐活动。一种是“达白船”：“达白船又名‘快船’，是水上体育竞赛的一种表演形式。这种船船身长7-8米，宽1.6米，长条形，有两支橹，右橹名大橹，左橹名外橹，两支橹除把橹者外，另有拉绷、出挑各1人。跳板横出船外，接近水面，出挑者立于跳板外端，帮着把橹者将橹往外拉，身似悬空，其势甚险。船上有6支桨，全在右舷（中舱3支，头舱2支，船头1支）。船头上的人不划桨，发出‘达白达白’的声音，‘达白船’由此得名。船上还有一人站在头舱右边，左手握住木桩，右手把着系在木桩上的大关刀，随着船身向前一划一冲，按节奏挥舞关刀。船掉头时，他用力在船板上猛跺一脚，发出转弯信号。此人是船上的指挥，年龄较大且有行船经验，名为‘当桩’。每年春季，天凝常有三四十只船与嘉兴、南汇竞赛。”
另一种叫“划船”：“划船节令与达白船相同，船身比达白船小，两舷划桨有9人，掌舵1人。碰到天气暖和时，划桨者全身赤膊，俗称‘小老鼠’。在船划得最快时，船头上的划桨者作倒立表演，令人喝彩。”无论是哪一种，民间杂耍的形式感都非常强烈。其情其状，栩栩如生。特别是“划船”中表演倒立，令人想起北方游牧民族骑在马背上的杂耍，有异曲同工之妙。
居民们的精神生活当然不仅止于体育竞赛，还有远近闻名的戏院。天凝在民国17年时就建造了一座戏院，有500多个座位，可见观戏人数之盛。这座戏院到1962年翻建成了影剧院，放映队有计划地下乡去放电影，这构成了一代人的记忆。
在古老的凝溪河一侧，有着可以承载当地历史、文化、习俗的纪念场馆。天凝书场是天凝镇的文化地标之一，始建于清末民初，迄今已有100多年历史，是嘉善县唯一的百年书场。如今，天凝书场在保持每天一场公益性评弹演出外，还举办党史学习教育、艺术培训、民间文艺等各种文化活动，成为当地群众党史学习教育基地和清廉教育基地。
在嘉善于明宣德五年（1430）年设县后，天凝还不叫“天凝”，而叫“凝溪”，属于迁善乡迁西区，这个时候的天凝仍然是一个自然集镇，而不是建镇。到了民国初，嘉善县第四区发生行政建制的变化，析分出天凝镇和凝北乡，规模比较小。民国三十五年（1946），凝北乡并入天凝镇，大致形成今天所谓的天凝。
嘉善解放之后的几十年中，天凝的行政建制和管理机构始终在不断的快速变化之中。1945年6月，成立天凝镇人民政府。次年5月分为天凝、官溇、渔雪三个乡，又都属于天凝区。1956年2月，三乡合并，成立天凝乡。1958年9月18日，天凝与洪溪、杨庙三个乡合并，组成规模更大的红旗人民公社，这是嘉善的第一个人民公社。这个公社到1959年初改名为天凝人民公社。1961年4月，组成不到三年天凝人民公社又析分出天凝、洪溪、杨庙三个人民公社。随后这段时期的天凝管理机构变化是，1968年6月成立了公社革命委员会，1981年3月改为管理委员会。到1983年10月，又重建天凝乡，1988年又撤乡建镇，是为天凝镇。2009年7月，天凝与洪溪、杨庙再度合并，建立天凝镇。
在时光岁月的穿梭变迁中，而今的天凝在因循“鱼米之乡”的基础上，冲破旧的观念和体制的束缚，在经济建设、科教文化、卫生体育和城市建设等各项事业都获得了迅猛的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极大地改善了全镇人民的物质、精神生活，成为浙江省卫生镇、嘉兴市文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