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额尔古纳河右岸》(1)

大嫚

<p class="ql-block"><b>写在前面</b>: 最早知道额尔古纳河,是在中学的历史课本上: “1689年中俄签订《中俄尼布楚条约》,将额尔古纳河以西划归俄国所有。” 在此之前,额尔古纳河以西(左岸)一直是我国游猎民族鄂温克人的故乡,而俄军的侵入,迫使他们从贝加尔湖畔迁徙到了额尔古纳河以东(右岸)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时至今日,额尔古纳河依然是中俄的界河。</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额尔古纳河右岸》是多年前购得的,可当时匆匆翻阅了几十页便搁置了。<span style="font-size:18px;">虽然</span>很喜欢作者迟子建沉静婉约的文风,但书中那些拗口的人名、地名,及厘不清的错综的人物关系,实在让人望而生畏。想来<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心浮气躁了些吧。多年后,《东方甄选》的董宇辉在直播间带火了这本书,在他的极力推荐下,我再次读起了这本叙述鄂温克族近百年游猎生活及生存现状的《额尔古纳河右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b>“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90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这是本书的开篇。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坐在火塘边,向我们娓娓道来一个民族的百年沧桑史。从清晨到正午到黄昏,一直讲到了半个月亮升起。她用一天讲了一生,引领着我们穿梭在清风流水、日月星辰之间,感受着鄂温克人的爱与哀,果敢与抗争,坚守与挣扎。</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一)他们的生活充满原始气息</b></p><p class="ql-block">鄂温克,意为“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鄂温克族据说是我国的最后一个游猎民族,靠狩猎及放养驯鹿为生。他们随着驯鹿寻找食物的轨迹迁徙,逐苔藓和蘑菇而居,常年游走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鄂温克人以家族为单位,组成一个个“乌力楞”,过着群居的生活。他们以物物交换的方式,用鹿茸和动物的皮张从商人手中换取日常所需。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自己的文字,迁徙时只能在树上砍缺口作为前行的标记。他们穿的是兽皮,住的是用树木搭建的“希楞柱”,吃的是猎物和野生蔬果,喝的是驯鹿奶、桦树汁和山涧清水,用的是桦树皮做的器具和船只,而温顺又富有耐力的驯鹿(我们汉人称为“四不像”)是他们的交通和运输工具。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因而对大自然满怀敬畏之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鄂温克人信奉“玛鲁神”,他们坚信“玛鲁神”会庇护族群与鹿群繁衍壮大。他们信赖可呼风唤雨、救死扶伤的“萨满”,“萨满”着神衣、唱神歌,或为祈求平安,或为祛除灾难而跳神,会让活着的人心灵得到慰藉,让死去的人灵魂得到安息。他们对死亡持达观态度,对于一个飘荡的民族来说,虽然不断有新生命的诞生,但也常常有猝不及防的死亡,在他们看来,一个生命的陨落如同一朵花的凋零、一片叶子的谢落、一团雾气的消散一样,再平常不过。夭折的孩子会被扔在向阳的山坡上,而成年人则风葬在用四棵相对的大树搭建的平台上,让他们与自然共生。正是:世间不过是,有人死去,有人出生,生生如风常伴。——鄂温克人是参透了生命的本质的,所以形成了这种道法自然的生命观。</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二)他们的情感原始而纯粹</b></p><p class="ql-block">虽然历经世事变迁,但天灾、人祸、战火及现代文明的侵扰,并没有让人们眼中的“野人”鄂温克人更加蛮横粗野,相反地,他们的情感因原始而炽烈,因纯粹而挚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尼都萨满在主持婚礼时说,“男人的爱就是火焰,你要让你爱的姑娘永远不会感受到寒冷,让她快乐地生活在你温暖的怀抱中。”林克为了赢得心上人达玛拉的芳心,不惜与哥哥(后来的尼都萨满)比试箭术,婚后更是成了宠妻狂魔;鲁尼对喜欢的姑娘妮浩说,我会把你装在心里,当我的心一样守护着;伊万对俄国妻子一往情深,即使她后来被迫回国,他也将她视为生命中的唯一;而女主“我”的两任丈夫拉吉达和瓦罗加之于“我”,则一个是挺拔的大树,一个是大树上温暖的鸟巢,让“我”幸福到晕厥。从貌似粗犷的鄂温克男人身上,你明白了什么才是“铁汉柔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而爱而不得的感情纠葛,则让人唏嘘。尼都萨满在弟弟林克去世后,本以为命运会将他自己射偏的那只箭交还给他,可碍于族规,他只能默默追随达玛拉的背影,将一腔爱慕之情倾注在为她编织的那条华美得无与伦比的羽毛裙上。非妮浩不娶的金德,因不满母亲为他安排的亲事,在自己的婚礼仪式后,决绝地吊死在了一棵风干树上,让心里万般不是滋味的继任萨满泥浩,在同一天,为同一个人,既主持了婚礼,又主持了丧礼。</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三)他们的品性善良又智慧</b></p><p class="ql-block">“最高的圣德是为旁人着想”,在从鄂温克人身上见识到薄凉世界里罕见的那份善意时,你不由地会想起雨果说过的这句话。尼都萨满不忍心看到弟弟失望的目光,最后时刻故意将箭射偏,成全了弟弟的姻缘;金德死后,达西不愿意看到杰芙琳娜成为孤苦伶仃的寡妇,毅然娶了她;安道尔被不安分的瓦霞骗婚,父母劝他解除婚约,他却一口否决:我把她放走了,她又会去害别的男人,我得看住她。萨满泥浩为了救助他人的性命,一次次以牺牲自己孩子的性命为代价,她的信念是“我是萨满,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鄂温克族的萨满具备博爱品质,他们一生被萨满的责任感所裹挟,只有他们才能做出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巨大牺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瘟疫发生时,他们不搬迁,不狩猎,目的是不让瘟疫蔓延,殃及其他乌力楞的驯鹿;他们在山中建有“靠老宝”,盛放平时闲置和富余的东西,路过的外族人急需时也完全可以自取。常年游走在野外,他们深谙“助人者人助之”的生存大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们又是个充满智慧的民族,来源于生活的人生感悟,足以成为后人可借鉴的至理。诸如:人只要不贪财,就不会有灾祸;最不想丟的东西,却最容易撒手而去;你爱什么,最后就得丢什么,你不爱的反而能长远地跟着你;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你去追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是一样的;世界上没有哪一道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虽然愈合后在阴雨的日子还会感觉到痛……不禁感叹: 鄂温克人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啊!</p><p class="ql-block">(待续,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