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古宅幽巷,不经意间,几间老屋、一幢古宅,一个旧台门、一段旧墙垣,名人的、平民的,知名的、不知名的,标名的、不标名,便一一闯入眼帘来。</p> <p class="ql-block">该村名人故居颇多,如一代晋商王庭荣,他在清代乾隆元年创立了中国首家账局祥发永,被誉称为中国最早的银行,比山西票号的出现还早一百年左右。马子安,中共党员,曾任云南省军区政治委员(正军级),1955年授上校军衔,1964年晋升为大校。马玉藻,曾任吕梁地区柴油机厂厂长、工业局局长、中共汾阳县委与县人民政府分设时当选为第一届政府县长。此外,还有晋剧名家马玉楼、冀萍,商业巨子任福成、赵祥云,民兵英雄马延基等。</p><p class="ql-block">村里现有一家农家大院为贺龙司令员曾路居居所。据该大院墙壁上悬挂着的牌匾上记载:1945年8月18日,晋绥野战军近万人在司令员贺龙和第八分区政委罗贵波等率领下,陆续抵汾,驻汾离公路西北沿线各村。军区司令部驻下张家村,收复了协和堡等据点。贺龙居村南一农家大院,一周指挥。现在,这里已成为全村以至全峪道河镇的青少年人的革命传统教育基地。</p><p class="ql-block">成语“拐弯抹角”出处</p><p class="ql-block">村里还有一街道拐弯处特别引人瞩目,迎面那墙壁挂牌上赫然写着12个大字:中国成语“拐弯抹角”实际出处。</p><p class="ql-block">下张家庄村民俗文化非常浓厚,主要体现在村落建筑、名胜古迹等方面。村址选建在四面百米深的沟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优势。村落共设一村两堡。其中旧堡设东西南北四道门,坚固挺拔,雄伟壮观。四道门内建立内堡,分设大堡门与二堡门。居住户家家大院里有水井、石磨、粮场与蔬菜园。</p><p class="ql-block">整体村落建筑体现两个特点:一是造势确像一条沿秦晋古道向西腾飞的龙身图案,具体是村西大庙为龙头,旧堡高崖尽头为龙尾,凹陷处为龙前爪,至今人称该地名为“爪间”,东门、北门、鸿门为另三爪。二是格局相对呼应,多为座西朝东,东西门对门,南北楼对楼。</p><p class="ql-block">院落建筑也别具一格,主要体现在:一处住宅区建有两三个院落,均分列在一个大门洞和二门洞内。门洞口有石雕座狮,门洞内有插置粗大门闩的石槽或石洞,各个院落均分为两到三节,第一节院内有落马与乘轿使用的工具实物,第二节院内有粮食晒场、水井等,第三节院落是主人的居所,在部分主体建筑顶上,还建立小二层楼。如今已破败不堪令人惋惜。</p> <p class="ql-block">下张家庄村古城堡,古建众多,街道纵横,如今却空无一人。目之所及,残垣断壁,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及、衰草横生。以往的富丽庄园变成了废墟,徒留遗憾——-</p> <p class="ql-block">看到这些昔日凝聚着强大民族精神和民俗文化的古建都逐渐离开滋养它的沃土、守望它的视野,一切皆成废墟,无比痛心。</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村子中央有个石头碾子,三块大方石头,支撑着一个大而圆的碾盘,碾盘中央耸立着一个铁碾轴,固定着碾砣和木制碾杆。使用时,由人推或牲口牵引碾杆绕轴转圈。那碾盘平展,铺陈着家乡的日日夜夜;那碾砣圆滑,碾轧着家乡的寻常情节;那根高高耸立的铁碾轴,拴系着家乡一桩桩酸甜苦辣的故事。</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碾子总是被农事排得满满当当,没个闲暇之余。奶奶常说:“石碾石碾,四季不闲。不是碾米,就是轧面。韭花野菜,味道美鲜。"我最喜欢吃奶奶熬制的槐花香椿芽酱。每年奶奶都会采摘一些洋槐花骨朵和嫩香椿芽,洗净晾干水分,在石碾上轧成浆汁,然后在柴火铁锅里加上自制的豆瓣酱、辣椒、花椒、大料、胡椒、食盐和少许白糖熬制。搲一小勺,涂在煎饼上,卷上大葱,槐花、香椿芽的鲜香,黄豆酱香,调料香,辣椒的麻辣,大葱的鲜脆辣混合在一起,咬一口,嚼一嚼,那种特殊的香辣味,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至今已经六十余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馋虫蠕动,馋涎欲滴。奶奶说,这是家传。我的祖籍山东省淄川县马棚村,位于山脚下,山上盛产花椒、洋槐花和香椿芽。在那蔬菜缺乏的年代,太爷爷奶奶每年都会采摘些洋槐花骨朵和香椿芽,碾轧熬制一大酝子酱,可以吃一年半载。</p><p class="ql-block">我家在村子南边有一块麦子,每年熟的最早。新麦下来,妈妈扎上蓝花围裙,和我用柳篮抬上散发着清香的麦子,拿上簸箕、笤帚,去碾麦仁和麦面。我推着碾杆长的一端,妈妈一手推着碾杆,一手用笤帚不停地将碾盘上散溢出来的麦子和面粉扫进去,她的目光,看着维系全家人生命和已成为家中一员的麦子,专注而慈祥。</p><p class="ql-block">碾完麦仁,又碾面粉,累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当看到胖嘟嘟的麦仁和洁白可人的面粉,那兴奋劲儿立刻替代了疼痛。那清新的香气丝丝缕缕,缥缥缈缈,随风香透了街街巷巷、家家户户。东家到地里拣熟了的麦子割上一捆,西家碾一簸箕麦仁、面粉。大人孩子忙活了起来,风风火火奔碾子去了。这家早上熬顿滑溜溜的麦仁汤,那家中午包顿香喷喷的菜饺子。正是这碾子“咯吱、咯吱”的歌声,将村民们的生活浸染得亮丽、喷香。</p><p class="ql-block">碾子不止是村民碾压五谷杂粮的器具,也是乡亲们茶余饭后,一年四季扯东拽西、谈天论地、互拉家常的好地方。碾米轧面吋,男女老少齐聚碾周,你推我拉,手不撂空,嘴不拾闲;孩子们围着碾子追打嬉闹,讲故事,玩游戏,看热闹。天下大事,草窠奇闻,街谈巷议,马路消息,就在碾子歌唱中一件件、一宗宗地互相传递着,淳朴的乡情也在这歌声中得以净化和升华。碾子周围,聚集着和谐兴旺的气息,充满着清新醉人的空气。</p><p class="ql-block">如今,机械化替代了石碾。石碾沉睡在村子的角角落落,丢弃掩埋成为历史记录。</p><p class="ql-block">岁月悠悠,弹指一挥间,碾子这特定时期的特定产物,成了人们模糊记忆中的一段厚重的历史了。碾子,它作为一种生活工具,延续了传统的生活习俗和生存方式,折射出乡村人文历史发展的进程,传递出中华民族农耕文化内涵中坚韧不拔、凝聚深厚的魅力。</p><p class="ql-block">在我的耳畔,时常萦绕着一串串既幽怨又愉悦的碾子的歌声,在我的记忆天空,总有一缕缕洁白的云朵轻盈地飘啊飘,那就是家乡的石碾。</p> <p class="ql-block">转弯抹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