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燕难归？

弓之木

文/图： 弓之木



近几年，笔者经常拍鸟，但很少拍到燕子，于是从去年春天起，我就开始特别关注起那曾经“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小燕子。比如去年夏天，就在苏北兴化市古镇沙沟，拍摄到古镇老街燕子穿梭不息的画面。但在自己居住的城市区域，却颇感一燕难寻。燕子是迁徙性鸟类，冬天飞往南方，而去年夏天在沙沟镇看到的那些燕子，今年有没有飞回来？能不能在苏北一带继续孵卵育雏，培育新的下一代？新孵出的雏鸟的成活率又怎样？这都是我比较关注的问题。



今年春末夏初，在盐城南5公里左右三星村四组的一户李姓农家，发现了两只燕子正在衔泥筑巢，便对户主进行了相关了解。



这位女主人提到的做得比较好看的燕子窝，就是如同我去年曾经在沙沟拍到的金腰燕的燕子窝（下图），结实、细腻、洞口小，窝巢大。



而这户人家今年的燕巢，是在旧巢基础上重筑的，洞口大，下面小，虽然看上去比较粗糙，但筑巢时泥里夹着草，牢固程度也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上图这只燕子身子正在往窝里探，是已经有蛋在里面了，可是究竟有几只？什么时候能孵出来？育雏时又喂它些什么？小雏鸟什么时候能长大？能存活几只？为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之后我就每隔两三天就来一次，确实也增加了新的认知。



　　

几天后，终于第一次拍到了亲鸟为两只小雏燕喂食的情况。而房屋主人告诉我，窝里应该还有未孵化出的蛋，因为她发现，外出找虫子的多半只是一只燕子，而另一只燕子应该就是在窝里孵卵。

又过了两三天，我又分别拍到了三只、四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以及亲鸟给它们喂食的情况。同时我还发现，两只大燕子分头在外捉虫，几分钟后就会飞回来一次，轮换着给小雏鸟喂食，非常辛苦。



这个窝里是不是就只有四只雏鸟呢？两天后，我欣喜地拍到了5只雏鸟同时张嘴等待喂食的照片。特别是其中有一张很有意思，它们的嘴张得几乎同样大，脖子仰起的角度也差不多，五张大嘴构成的图案几乎都是六角形。



这种同时准备接受嗟来之食的共同举措，完全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认为是最有利于亲鸟将所衔食物，以最高效率放入雏鸟口中的标准动作。“民以食为天”，客观而言，事实上自然界所有动物，都是以食为天，若不能合理高效地快速进食，这个物种必然遭淘汰。





而给小雏燕喂食什么样的食物最有利于它的快速生长呢？答案是富含蛋白质的昆虫，特别是大小适宜，吞食便利的豆娘。



上图是燕子亲鸟叼来了一只豆娘准备喂雏。而下面几图则是亲鸟在给雏鸟喂食不同的虫子，其中有长长腹尾的就是豆娘，这种飞虫既比较大，营养丰富，又相对较容易捕捉，所以据笔者观察估算，在亲鸟育雏的食物种类和数量中，豆娘均超过了一半以上。



就这样，十几天后，终于看到了这几只小燕子都飞出了巢，停在了主人特意在巢边不远处横着架起的铁杆上。数一数5只一只都不少，两只亲鸟付出的巨大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成活率100%，我们必须为之点赞。



后来这几只小燕子又飞得更远了，可以飞到二十几米远的电线上 ，以及斜栖于稳定电线杆的钢缆上。

我们通常所说的燕子，也称之为家燕，这种燕子（包括金腰燕）一般喜欢筑巢于居民家中，且通常都会得到户主的相关照顾，也就是说雏鸟较高成活率基本是有保障的。由于在迁徙过程中，新燕因各种原因死亡率较高，这5只小燕长大后南飞迁徙，若第2年能有两只返回，以这样的比例，整个族群可以基本保证稳定繁衍。所以，保护鸟类族群繁衍的首要先决条件就是提升育雏成活率，为此亲鸟再辛苦也要每日飞行几百公里，上千次地往返捉虫育雏，体能消耗巨大而矢志不渝。

几天后我又来到了这里，然而眼前则是鸟去巢空。其实这也不奇怪，就这么大个燕子窝，5只雏燕已经长大，再加上两只亲鸟，住房显然过于拥挤。而眼下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并不是新建安乐窝，而是要带领这些小燕子踏上新征程，在迁徙过程中经风雨，见世面，熟悉路径，闯荡世界。并让它们知道，它们以后也要这样带着自己的子女，一代一代地延续着这样的光荣传统，保证家族长久繁衍。



但是燕子又是怎样迁徙的呢？是小群还是集成大群？因为燕子一般不栖树，那么途中又是在什么地方休息？这些我都不清楚。当然也希望通过一些实例增加些新认知。虽然近年来，由于整体环境不太利于燕子的繁衍生息，燕子种群数量在下降，城市环境里，燕子已几乎难以生存。但在苏北沿海平原乡村，普通家燕和金腰燕的种群繁衍状况相对较好。不久前笔者参加的一次沿海堤野外观鸟比赛中，不仅拍摄到了金腰燕的亚成鸟，更拍到了一二百只普通家燕的大集群。



看着这么多燕子栖息在5根电线上，我的第一感就是，这应该是“燕南飞”的迁徙大群正在休息。而其画面给我的深层次感觉则是，此乃“蓝天里的五线谱”，这些燕子就是大自然里跳动的音符。它们所构成的灵韵旋律，就是人们所希望的——“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