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运新疆<二>

根柱

云 霄 峰

　　大巴过了喀那斯机场后，叉向东越过布尔津河，从禾木村南越过景区，向东往吉克普林方向，再往北到阿西麦里山下。一路上全是寒温带山区美景：险峻峭拔的高山，墨绿浓郁的杉林，翠绿蓊郁的白桦林，铺满嫩绿、黄绿草毡的浑圆山丘、坡地以及山间圆润的峡谷、平展的小盆地。草地上，小小的水流蜿蜒欢快；峡谷中，布尔津河湛蓝冷艳、雄浑磅礴。偶尔有白色的毡房孤独地蹲在大片草地上，牛羊稀疏地星散在牧场。我们乘坐大巴不停赶路，图片也只能通过车窗抓拍几张，不能细看。

　　阿西麦里山象一列屏风，列置在一大片草场的北缘，山脚是几处现代化的建筑，那该都是些滑雪中心。坡上有五六条索道通向山顶，每条索道都有对应的滑雪道，山脚的滑道边列置造雪机，向上延伸。现在不过八月中旬，远眺东北山岭上已有积雪，那是几天前下的。想来不久的将来雪场即可开放。我们所乘的索道长4930米，上升高度1340米，长度与高度都十分可观。据说这里雪道落差最大1385米，长有近6公里。

乘索道上山耗时二十分钟。山顶有标明海拔高度二千八百米的木框，导游轮流为我们拍照留影；有“云霄峰”刻石，立在西面最高处，从这里向北俯瞰，一条蓝色的急流向西奔腾；有木架四方地标一座，南指标中国，北指标俄罗斯，东指标蒙古，西指标哈萨克斯坦。举目四望，山峦重叠，哪一座似乎都比云霄峰高。本以为我看见的北面那条河已是俄罗斯，仔细一推敲，便判定那是禾木河。要“一览众山小”是不能了；要发一发“江山如此多娇”的骚情，举目四望，重重高山，视野只局限于吉克普林一偶。借助六只角APP提供的经纬度计算，云霄峰东距蒙古至少二十公里，北距俄罗斯至少四十公里，西距哈萨克斯坦也至少四十公里。

这样看来，云霄峰真是个很“文艺”的景点，它的海拔高度很“文艺”，它的地标很“文艺”，连它的名称“云霄峰”都十分“文艺”，“文艺”到其实没有实际意义。所谓“友谊峰”、“友谊路”，都不过是笑谈。不过，吉克普林很美，吉克普林滑雪场得天独厚，我们不虚此行。

　　真正的友谊峰在喀纳斯河的源头。从喀纳斯湖北岸出发，在原始密林中跋涉4、5天，才能抵达友谊峰脚下，因此不适合游客旅游观光。友谊峰海拔4374米，山顶发育有374条现代冰川，其中最大的一条就是喀纳斯冰川。

禾 木 村

　　从阿西麦里山岭上下来，我们的大巴马不停蹄赶往禾木村。

禾木是蒙古族的一枝图瓦人的村聚，座落在禾木河东畔一片林间空地上，四面白桦林密密环抱，白桦林外是重重高山、片片森林和草场，更是野兽们的家园。这片林间空地，依山傍水，周匝山林星罗茂密，草场棋布肥美，在公路通达游客到来前，也必是图瓦人和野兽们公共的社交场。

　　禾木二字是蒙语音译，意思是哈熊身上最肥的肥膘。周匝三千平方公里都是禾木图瓦人的猎场和牧场。没错，三千平方公里，和阳泉市、矿、郊加盂县相当，但人口只有一千八。

大巴进入禾木村，甫一下车，我们便被村屯上空盘旋的大鸟吸引。走到近处，一个图瓦少年一手拎装有五六斤羊肉片的塑料袋，一手捏一片羊肉，作势上抛，撮囗呼唤盘旋的黑鸢。少年抛出的羊肉被黑鸢擒住，振耳的赞叹声便四起；黑鸢错过了羊肉，失望的唉声便也随羊肉掉落在地上。有游客拣片掉落的羊肉抛一抛，十抛九不中。图瓦的少年们，不要私心独占鹰戏风头，备几把弹力有限的弹弓，把羊肉卖给游客，也让他们能共襄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盛举吧。

　　禾木村聚范围不大，为了方便游客、加速流量，村里有旅游车，设八个站，每站一景点，站名为洪巴斯、村委会、卫生院、美丽峰、白桦林、哈熊沟、乡政府、喇嘛庙。从站名也可一窥村里的自然、社会、文化状况。喀纳斯村有学校一站，学校禾木这里更应该有。这里是禾木、喀那斯两村的图瓦乡政府驻地，中国最后一个图瓦村白哈巴与这里山川相连，但不在布尔津县禾木乡，它在哈巴河县铁热克提乡，也是风景如画的景点。两地相距百二十公里，道路为旅游兴起后所修。

时间所限，我们只能一游观景台，村北的洪巴斯草原都未及一瞥。向东北横穿村子，跨过禾木桥，一路向上攀登，过了白桦林，偌大一个天然台地就在脚下了。站在台地边向东南一望，眼前是密匝匝的白桦林，林外的禾木河镶在村边，中间一大片扁圆形的草地上，异域风情的尖顶原木屋一栋栋散开来，稀稀疏疏错落有致，布满了林间空地，整个村落一览无遗。说到景色，那还得看秋天，看秋风给草木着了色后的美景，看游客走后，夕阳里静谧的村落“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我们站立的台地，传说是成吉思汗检阅西征大军的检阅台，这里的图瓦人是成吉思汗留下的士兵。确实，台地上可以站立以百计的将领和扈卫，林间空地上可以布列数万骑兵。但这只是个传说，阿尔泰山山那边的二十万图瓦人恐怕不那么想。而且，这里的图瓦人深受俄罗斯影响，尖顶原木的房屋就是这种表现。我若是图瓦的小伙，必定骑几匹骏马，赶一群牛羊，一路游牧向东，直走到大汗的发祥地——蒙古的斡难河。

　　匆匆游完禾木村，我们就在景区外住下，准备游览喀那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