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河南·豫见中国（7）龙门石窟

黄山钱哥

（中原行第三天，2023.5.5）

自己都觉得我的美篇更新太慢了！上一篇还是八月初发的，快一个月了，归因就是太、懒、啦！

洛阳的龙门石窟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2021年11月下旬，因为口罩的缘故，进景区颇费了一番周折，在当地接待方的协助下去医院做了最快的*酸检测，在景区最好的讲解员陪同下参观了宏大壮观的石窟群，回来却没有写下一个字，没有晒出一张图，因为那不是旅游的心境。

今年5月5日，以旅游者的身份再次走进龙门石窟，仿佛轻车熟路。入口处的“大唐古镇”仿古商业街区，名师设计，国企大手笔投资建设，号称比肩西安“大唐不夜城”，让游客“恍如迈进大唐盛世”。还是算了吧，一掠而过，呵呵！

沿着伊河走过伊阙门，就进入龙门石窟景区了。这里曾是古代洛阳南面的天然门户，龙门山与香山两山对峙，伊水中流，自邙山远望犹如一座天然门阙，北魏时称之“伊阙”。隋炀帝在洛阳营建的东都城，宫殿城门正对伊阙，而古代帝王又以真龙天子自居，故得名“龙门”，延用至今。

龙门石窟是世界上造像最多、规模最大的石刻艺术宝库，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评为“中国石刻艺术的最高峰”，与敦煌莫高窟、大同云冈石窟并称中国三大石窟，位居中国各大石窟之首。在伊河两岸南北长达1公里，山水相依的崖壁上，有2300余座洞窟像龛，雕刻着10万余尊佛像，80余座佛塔，2800品碑刻题记。最大的佛像高达17.14米，最小的仅有2厘米。

一千多年前，北魏时期崇佛尚佛之风尤盛，举国信仰佛教，云冈石窟造像的规模已十分宏大。年轻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在公元493年自平城（大同）迁都洛阳后，石窟佛像的建造规模更是令人瞠目，洛水之畔的龙门成了建造佛像的圣地。自北魏至隋唐宋等朝代，龙门石窟的持续营造长达400余年，鼎盛时期集中在北魏和唐代。

要说龙门石窟中规模最大、最具有代表性、艺术最为精湛的佛窟，那就是奉先寺。奉天寺是唐高宗李治为其父唐太宗李世民祈福而兴建的摩崖群雕露天佛龛，历时三年九个月。它劈山而造，气势恢弘，以雍容大度、气宇非凡的卢舍那大佛为中心，周围是一组极富情态质感的群雕佛像，大的造像一共有九尊：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二力士。九尊大型雕像高度均在10米以上，居中的卢舍那大佛更是高达17米多，是龙门石窟最高大的造像。

“卢舍那”是梵文音译过来的，意为光明普照，是佛祖的报身佛。佛像面部丰满圆润，露出祥和的笑意，微微凝视着下方，宛若一位睿智而慈祥的中年妇女，令人敬而不惧。据说为开造奉天寺，武则天曾专门拿出自己的2万脂粉钱助建，民间传说这尊大佛就是根据武则天的容貌而雕刻的。一千多年过去了，卢舍那大佛那俯视芸芸众生的睿智微笑一直被视为龙门石窟的代表，亦代表着中国石刻艺术的最高巅峰。

除了奉先寺外，龙门石窟有代表性的洞窟还有古阳洞、宾阳中洞、万佛洞、药方洞等。

古阳洞被称为“龙门石窟第一窟”，是龙门石窟中开窟最早、时间延续最长且内容最为丰富的洞窟，已有1500年历史。闻名世界的魏碑作品“龙门二十品”有十九品出于古阳洞，碑刻字形端正大方，气势刚健质朴，结体、用笔在隶楷之间，堪称魏碑精品。

宾阳洞是北魏时期代表性的洞窟，又称宾阳三洞，是宣武帝为其父母孝文帝和文昭皇太后做功德所营造的洞窟。仅中洞的开凿就耗时24年，其富丽堂皇的景象为龙门石窟之冠。洞中主尊释迦牟尼，是魏孝文帝推行汉化改革在石窟造像中的体现，释迦牟尼身披“褒衣博带”式袈裟，其“秀骨清姿”的造像艺术风格，对当时全国的石窟造像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它留给后人的是一座充满皇家风范的石雕艺术宝库。

有意思的是万佛洞，洞内南北两侧雕有整齐排列的一万五千尊小佛，每尊小佛像只有四厘米高，洞窟前室造二力士、二狮子，后室造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是龙门石窟造像组合最完整和保存佛像最多的的洞窟。窟顶有一朵精美的莲花，整个洞窟金碧辉煌，营造了一种西天极乐世界里歌舞升平、万人成佛的场景。

龙门石窟的洞窟中不仅有各种各样的佛像，还有许多实用的药方。“药方洞”，因窟内甬道上刻有诸多唐代药方而得名。相传许多无钱看病就医的贫苦百姓纷纷来此寻找药方，药方洞开始慢慢被人们熟知。药方洞的150多种药方里，不仅可以治疗常见疾病，有相当一部分还能治疗现代人所说的疑难杂症。而其中的疗癣方和疗失音方更是世界上最早的石刻药方，堪称中国医学宝库中的瑰宝。

也许瑰宝总是要在种种浩劫中才得以涅槃重生。我仰望或高大宏伟或精美传神的石刻佛像震撼不已，龙门石窟无疑是人类文化艺术的瑰宝。然而我的心情又是复杂的，佛龛洞窟内随处可见许多佛像肢体残损、佛头缺失，令人痛心。据说民国时期龙门石窟佛像文物被疯狂盗卖出境。许多精美绝伦的佛像文物外流，如今成了欧美一些著名博物馆或收藏家的藏品，留下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佛窟成为永久的遗憾。

在龙门石窟，在佛像尊前，与佛像相视，微风拂来，仿佛听见千百年前的古人在耳边呢喃。中华五千年历史，朝代更替，兴亡交织，唯有文化经典不可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