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荷

杨柳岸

　　青龙河的荷花早已经有开的了，六月份我去看过，人多、水少、叶小、花稀。昨天夜里下雨，今天也没停，不大。忽然想起青龙河的荷，不觉来了兴头，上午冒雨来到青龙河。

　　青龙河以前是一条臭水沟，经过治理改造逐渐变成了人们休闲游玩的去处。细雨在空气中弥散着，微风吹过，如薄雾拂在脸上，凉爽宜人。这样的天气我是不打伞的，打伞是美女们的事。现在的这里人影稀疏，路边小木屋里，有一位保安老大爷在刷手机。我且独自受用这自然、清静的妙处。

　　因为下雨的缘故，木质栈道显得厚重，没有了干燥时的轻浮。栈道两边是田田的荷叶，荷叶如翻转过来的绿油伞，伞中心有一颗晶莹圆润的“珍珠”。荷叶随风起舞，珍珠随着荷叶而旋转。叶面有更多更细小的珠子向中心汇聚，珍珠越来越大。俄而，一阵稍烈的风掠过，叶子猛地摇摆，珍珠迅速地从中心滑向边缘，继而似水银匝地般撒向水中，消失不见了。

　　荷花零星的站在远远的地方，不敢接近栈道，仿佛害怕被手长的人拽走。荷花犹如朗月夜空里的星星，点点散落在水面，有的亭亭玉立在荷叶之上，有的羞涩的躲在荷叶下面。正因为荷花不多，稀稀疏疏的，一点都不拥挤，越发显得可爱。这些花，有的还在含苞待放，椭圆的花苞似纺锤，更像是淘气孩子鼓起的吹气的嘴，只是嘴巴上未有蜻蜓立上头。有的花正在盛开，花瓣娇艳欲滴，舒展有力，张开的花瓣好像是少女的双手小心捧起，在用心呵护着那丝丝的花蕊。有的花已随风落下，或漂在水中，或躺在叶子上，它们等不来林黛玉，只能自我涅槃，化为春泥。有的已经不是花了，花已落去，取而代之的是青青的莲蓬，高高的立在枝茎的最顶端，直接面对风雨的洗礼，迎接自己成熟季的到来。

　　远处水面上，有几只野鸭在游弋，荡起层层涟漪。偶尔，一只小雀从水面上空疾驰而过，消失在不远的树丛中，随即传来几只鸟雀的彼此唱和。不注意这里是否有“三秋桂子”，不过有“半塘荷花”已足以使我忘怀。古人说：“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是这样的，在蒙蒙的细雨中，在湿润的栈道上，听着听不懂的鸟叫声，嗅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看着自娱自乐的野鸭子，对了，还可以看到远方的一列火车，它慢慢的蠕动着，似乎是怕惊动了这里的风景，又像是也在细细的欣赏这里的风景。我没有“青箬笠，绿蓑衣”，也不想有，我有的是“斜风细雨不须归”。

　　忽然又想起苏轼的半首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不觉已是中午时分，我依依不舍的告别青龙河，告别青龙河的荷，告别青龙河的野鸭和鸟雀，挥一挥手，带着满身的荷香，在轻风细雨的陪伴下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