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州核桃熟了

侍郎神韵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彬州核桃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李自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故乡彬州,是个产核桃的地方,又是一年打核桃的季节。收核桃又叫做打核桃,指用棍子将核桃从树上打下来。老话说:白露到,竹竿摇,小小核桃满地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过去农谚说:白露打核桃,霜降摘柿子,白露,白露,核桃破肚。处暑已过,再过半月就是白露。又到了每年打核桃的季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核桃古称万岁子、长寿果,科学研究表明,核桃中含有铜、镁、钾、维生素、纤维、磷、烟酸、铁、维生素等微量营养元素。常吃核桃,可治疗肾虚,同时还可以润肠通便,对便秘患者有奇效。核桃补脑,此话也非虚假。科学资料表明,核桃中蛋白质及脂肪酸,是大脑组织细胞代谢的重要成分,经常食用,可滋养脑细胞,强健脑部功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70年代初,我的童年时代,那时候的我很笨拙。笨拙的我,童年闹出过许多笑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记忆中老屋庄子东边有个土场。土场中间有个涝池,涝池周边栽满了树木,有梧桐、洋槐、楸树、椿树、杏树、桃树、苹果树和核桃树。涝池正中有一条南北水渠,算是涝池的水源,一般水都来自村子下雨时的天雨水。这条水渠将土场分为东西两块,东边归我家,西边归四伯家,土场东西各有一棵硕大的核桃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这个土场不简单,它是我记忆中的“百草园”,又是我童年回忆中的人生乐园,春天到来,我可以在土场看桃花朵朵开,可以折柳做柳笛,可以拾核桃花穗晒干,让母亲给我炒核桃穗菜吃,也可以拾梧桐花让母亲给全家人拌焖饭吃。到了夏天四处酷暑难耐,我可以在土场的涝池旁边避暑,可以和泥巴摔泥炮,戏水逮蝌蚪。秋天到来,土场就变成了风雨园,豳草丛里有蛐蛐可逮,土场还有一种植物南原人称呼的滴榴,秋天可挖滴榴(又名螺丝菜或者宝塔菜),让母亲给我腌制泡菜吃。更有趣的就是白露前后,下雨天去土场捡核桃吃。秋雨绵绵风来雨淋,成熟露仁的核桃见风瓜熟蒂落。见下雨天我们兄弟姐妹都往土场跑,去捡拾核桃吃。那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们经常为捡拾核桃打架,着急了互相叫着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名字叫骂。等到长大成人后,我们兄弟姐妹围着家谱一看都傻眼了,原来在人世间,我们都是有血缘的至亲亲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记得笨拙的我,曾有一次因为一个核桃,掉进了盛满水的涝池,为了捡拾核桃,我用树枝去钩,最后没有捡到那一个核桃,却把自己送进了秋水刺骨的涝池,最后硬是拽着一把豳草爬上涝池岸跑回家。母亲看见身提一桶水的我,又气又哭笑不得,她温柔善良的模样,我至今都还记着,母亲当时边给我换衣服,边笑着骂我:“把你为嘴的咋办呀,就说你把嘴当尻子敬嘛?你看多操心,万一你爬不上来,跟前没人你闯祸了妈咋办呀?”母亲边说,边用擦身子的毛巾在我身上轻轻地抽打了我一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哎,母亲离世,都已经四十六个年头了,捡拾核桃,都是往昔回忆,陈年旧事,我还说这些干吗?关于母亲,就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美好回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关于核桃,记忆更深刻的,就是那年核桃丰收,我们家那棵大核桃树打的带皮核桃,父亲足足挑了四五次。核桃蜕皮炕晒过程,核桃确实让我吃过瘾了,那个大核桃树上的核桃,皮薄格少,油大个头大,青皮核桃,吃起来真香。最后核桃蜕皮晒干后,父亲将核桃放置在窑洞的天窗上(天窗一般都在门的上方,靠近炕头的一边)。等父母去生产队参加劳动上工,我就为吃核桃想办法,最后我让妹妹给我扶住门扇不动,自己脚蹬着门扇,趴在门扇顶部腰直起来偷着取核桃吃。后来这件事终于被父亲发现,等父亲发现时,核桃已经让我们兄妹偷着吃了一小半。我最后让父亲教训了一次,因为父亲一直想把这核桃留着过年分享给大家吃。父亲训斥我,给弟弟妹妹没有带好头,没做好榜样。后来父亲把核桃架上了烟窗(烟窗比天窗高,烟窗在天窗上方,一般都在窑洞口的最顶部安装)。后来等过年时,父亲从烟窗取下来那笼筐核桃,笼筐里的核桃,每个上边多了一个洞,核桃全部变成了空壳,原来让家里的老鼠给享受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而今,再也无有人训斥我了,驾鹤西游的父母,今天你的儿,已经成了没爸没妈,没人疼爱的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到了80年代,有一年秋天安康闹水灾,紫阳县一老头带着孙子转村卖陕青茶叶,来村里想住店,父亲于是就留这爷孙二人晚上留宿家里住,白天去村子周边卖茶叶。秋天南原核桃丰收了,这位卖茶叶的大爷,给自己买了核桃,准备回紫阳时带核桃回家。不料这些核桃让我们兄妹看见了,我又和弟弟妹妹旧病复发,偷吃了这位大爷的核桃,那一次,我们兄妹,真把老父亲的脸面,用脚踢得一干二净,记得父亲一边训斥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一边说道:“好娃哩,我的脸,就像人扇耳光子了,你们让我没出过门的人,把人丢大发了,起码我的脸面都丢到了紫阳去了,你们怎么跟猪娃一样,记吃不记打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如今父亲走了,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多个春秋,至今想起来,自己经常悔恨自己。后来改革开放,国家政策变好,土地承包到户,村子里所有人家都建了新瓦房,老庄基全部复耕,栽植了柿子核桃树。每到核桃收获季节,村子里家家户户打核桃,晒核桃,集市上卖核桃的排长队,收核桃的核桃贩子,高音喇叭叫嚣不停。村民们为收获核桃,也曾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有腰部骨折的,有腿部摔伤的,让人痛心不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前几年家里的核桃,通常由父亲和我老伴摘打,在高原游生的我,每年到了核桃收获季节,总是忧心忡忡。而今父亲已经去了,弟弟和我的儿女们,全部去了外地工作生活,故园此时无声,唯老伴和我守家,而我还时常在市里上班,核桃人都爱吃,却没人去收打,老伴常年体弱多病,再也没人收打核桃。现在核桃价位低,柴核桃产量也小,核桃卖不了钱,所以也就不吃香了。核桃不值钱,村子里每到核桃摘打季节,田边地头都可以随意捡拾到核桃。然而进村看见路边的核桃,路边的核桃,就可以猜想到农村的景象,还别说秋雨连绵,秋雨中的村子,秋高气爽,蟋蟀长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此时此刻此景象,又让我想起了王子安的滕王阁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核桃可以包包子,核桃可以拌凉菜,核桃可以入药补脑,核桃可以压榨核桃油,彬州核桃熟了,秋天的彬州,又到了金果飘香的金色收获季节,又到了睹物思人的秋天团圆时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如今,又是一个秋雨连绵,阴雨菲菲的季节,又到了核桃收获的季节,彬州核桃熟了,你来彬州吗?邀你彬州摘核桃,你来吗?我等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2023年8月26日文昌楼故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李自立昵称:侍郎神韵,祖籍陕西彬县,1967年出生。大专文化。陕西省秦腔艺术研究会理事,古豳历史研究会成员。爱好秦腔、书法、散文、诗词。长期从事散文、诗词创作,秦腔艺术研究,古豳历史研究。《彬县年鉴》《豳风》《咸阳日报》《秦地》《秦都》《散文》《白土探源》等刊物均有发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