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川散文集(二)跋

扬州江北川

江北川散文集(二)跋

徐润群

救赎那少小宝贵的读书时光

人的一生要历经多少次选择，谁能说每一次选择都正确呢?其实，人之初读书最重要，是重中之重!少小不读书，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读书，去救赎那少小宝贵的读书时光，这是我切身的体验和对自己灵魂的拷问，怎样才算是一生没有白活？唯有读书!

春节合影 我兄弟四人读书，如果没有“浩劫”，兄长、三弟、四弟考大学应该不成问题。残酷的是历史没有如果。兄长润铎读小学、中学，全校名列前茅，且通器乐、擅书法丹青，才华远胜于我。唉!天妒英才，年仅四十二岁，意外身故，痛哉!我读书七年，连初中门都没摸着，却以打架、玩石锁闻名樊川中心校；三弟润平读书亦强我多多，中途学皮匠仅几个月，绱鞋不用锥子——针(真)行。他的师傅夸道：到底是徐家的人!1972年，家父平反恢复工作后，三弟又插班读到高中毕业，在东汇一带做过多年的小学、初中语文、数学老师，广受好评；四弟润英读书仅次于长兄，亦擅书法丹青，且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我的《瓠子集》《故里人物》《江北川散文集》初始文稿的打字、校对皆出自四弟之手。年仅五十九岁因肺疾而过早辞世，倍感心痛!稍觉欣慰的是四弟的爱女瑞雪读书甚佳，是东海郡崇善堂樊汊徐氏一族读书的种子。上海外国语大学硕士，现留在上海某高校工作。 右一瑞雪、左一珊珊 老太爷、老太与耀洲 现在，吾孙耀洲上学了。我不由得不想起自己儿时上学前后顽皮的情景：惭愧得很，我5岁识字仅600多，识字3000的哥哥已上一年级。我想去哥哥上学的樊川中心小学玩，哥哥不肯带。我竟然在哥哥之前就溜出大院子东门等他，他仍然不带。我哭闹也无济与于事。待他走远，我悄悄地跟着他们，跟到“韩大有堂”药店巷子中间，见他进了校门，我赶紧跟上。哥哥上学的教室就在传达室的东边。他才坐下一会，我也到了教室的门口并喊了他，哥哥扭头见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快回家，快回家！我玩我的，不睬他。不一会，校工老周打钟了，上课了。我绕教室、传达室走了一圈，不好玩。校工老周赶我走，也叫我回家，他还把我赶到校门外，我就坐在石头台阶上自己玩。趁他不注意，我又溜进校门内。在哥哥的教室门外，不知怎么就顺手把教室门的弯门搭扣给搭上了。校工老周淘米回来，他看了看闹钟，就去办公室打下课铃。哥哥的教室里可热闹了，吵嚷声一片，陈锡兰老师十分恼火！惊动了老周，教室门终于开了。我也被陈老师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哥哥感到难堪。陈老师吩咐哥哥送我回家，我也玩厌了，正好有哥哥送我一起回家。 栖霞寺方丈隆相法师 6岁上幼儿园，教室就在一位同学家的前面。上课铃响了，我急忙上位，南头的一个“小霸王”挡在两排课桌之间的通道上，还张开双臂，他经常这样拦同学。今天居然又欺到我头上，忙上前大声说我要上位。他得意洋洋，充耳不闻。我又说一遍，他仍然不让。我自然而然地打量了他，个子略高于我一点，并不比我结实。毫不犹豫，左脚上前半步，双手当胸用力一推，他倒地，哭了。我一跨而过，上位。全班小朋友异口同声地发出“哦”的欢呼!
　　到小学四年级，我的顽劣本性逐渐显现出来，成绩在全班混成中等偏下。仰慕水浒人物，游泳、骑脚踏车、拳断砖头、玩石锁没有一样不行，12岁的我24斤的石锁一口气能玩10几个，磨云、双花没有不会的。凭这就不惧五、六年级来挑衅的学长，他们当中最厉害与我也只是打了个平手。其实，平手在我心里自己就算输了。胜的关键是意志力，不怕疼，不流泪!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些没有谁教你，全凭历次较量的体验与感悟。小时候打架的孩子，性格往往都是比较坚忍的，再大的困难与挫折都不会悲观失望，生活得继续，总能负重前行。这不我在樊南电灌站后河中间水下负重前行了一回，救上一位学长黄x年，差点断送掉自己12岁的小命，很险!救人一事家里没人知道。我还好抱打不平，结果是可想而知，遂成老师办公室的常客，老师苦口婆心地对我说：“你哥哥成绩是全校前三名，你也很有名，可惜不是学习，而是有名的打架大王。” 每次打架后，老师训斥我总是这句话：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打架的就没有是非曲直吗?我从小就讲个是非曲直。老师啊老师，殊不知是同学先骂我，我警告后才揍他的。老师怪我未报告老师处理，错还是在我身上。我想不通，当即辩白道：在校外怎么报告?在校内报告老师如有用，他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我吗？我只有自己处理他，一拳上去他立刻就不骂了，哭了！老师一时无语，却满脸愠色。现在想来，我们从小只晓得诚实不说谎，不告密。说谎的伢子总是先告状。我这是打了原告，又顶撞、得罪了法官，真是自讨苦吃。但是，我从不怨老师，也不记恨同学。宁人负我 我不负人。
　　说句心里话，打架多是迫不得已，并非我本愿!1973年，已插队三年，口竟难糊。遂去浙江省长兴、安吉县做木匠谋生，孤身千里，三载漂泊，状若流民。安吉板桥村荆南这户人家欺我是外乡人，无故赖我工钱，22岁的我血气方刚，焉能咽下这口气，争吵中他居然放狗咬我。我手中的三尺子比别人的粗一倍，是正方的，别说打狗，打狼也够份量。仗势咬人的狗吃了势大力沉的一尺，哀嚎着逃得远远的。男的恼羞成怒上来揪我衣领，忙放下三尺子靠墙。双手一上劲，反揪住他衣领将他抵在西山墙上动弹不得，眼光扫了一下路西的大池塘，作势欲扔他下去。转念一想：出人命可不是闹得玩的，不可!遂大声道：怎么样?还打不打架?他自知不是对手，忙说：弗打，弗打。他村里邻居也知他是老赖，没有一个人来拉架。这就是我没有优秀的人际关系和处世能力，没有就没有吧，我还是我。上学如此、学徒如此、插队如此、流浪亦如此、工作仍如此! 1978年，双丰大队决定砌双丰小学，瓦匠承包的是书记儿子的舅爷年宝子，木匠活由我承包，包工不包料。本该瓦、木匠承包工钱悬殊不大，到后来我才知道，瓦匠承包工钱一间房子高出我35块钱，离谱了。是年秋，大队又决定在电灌站河东庄台上砌供销点、电视厅、医务室共10间，8间走廊上打木格子天花。由于木匠承包工钱是我最低，仍然是我承包。工期紧，我兄长的同学也是木匠，便请他来做客师，他来干了几天对我说：“他徒弟明天来，你看工资多少钱一天?”我说你说吧。他说一块五一天。好吧，就一块五一天。最后，10间房子的梁全部上好，刨椽子，长一米左右的方椽子刨三面。他师徒俩刨好放一堆，我自己刨的放一堆。刨椽子的工棚就在双丰大队钣金厂主车间西头。常有钣金工人围观，他们从椽子的堆头已见端倪。临下班，钣金工人为我、为他师徒俩数起了椽子的根数，师徒俩一天只刨了130多根；我一天竟然刨了260多根。工程结束，我没有少给他们一分钱。将近两个月的劳作，我挣了一挂“长征”牌自行车。 回首往事，14岁打(朴席)草席、16岁学方、园木匠、17岁插队、21岁浪迹浙北皖南。27岁参加工作，干过四、五个工种，辗转过三、四个单位。质检所检测苏G9401-120预应力混凝土空心板(冷扎带肋钢筋)，最起码是助理工程师干的活，连续10年都是我在全市数十家建材企业生产现场完成计算、检测、记录及后期编制检测报告。庆祝建党80周年，获江苏省质监系统(2001年)文艺汇演二等奖的小品《斗酒》，而是由我这个无党派布衣编剧、导演的。说句实话，论工作能力比之劳模尚有不足，比优秀xxx员则绰绰有余，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薪酬所得。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尽管风餐露宿，车马劳顿至退休。然，数十年真性不改，仍如儿时之禀性刚强而坚忍。斗酒呼来肝胆热，丹心欲吐几人知。
季羡林教授曾说：“敢讲真话需要极大的勇气，甚至极硬的骨气!”我们从小就学的说真话，在社会上却行不通。人生的记忆不仅仅是留念，回忆过去的经历，是对个人历史的思考，也是对历史的拷问。我们不能回到过去，更不能篡改历史。往事如烟，确历历在目。人生酒债兼情债，世界机心与慧心。
我在闲话诗人时曾说：诗人要有史学家的眼光；诗人要有慈悲的胸怀；诗人要有侠士的肝胆；否则，写诗干啥子嘛?
写诗的要如此，写散文的何尝不是如此！

　　2022.6.29 扬州市江都樊川徐润群 谨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