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癸卯岁处暑翌日下午,应宁文兄之约,到湖南路凤凰广场A座四楼云栖山房,观赏锺叔河、董宁文合作《十壶图》展,炎炎中随梯上下,又问保安、客服,竟无一人说得清楚,转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对地方,只好打电话给宁文兄,又劳宁文兄亲下楼来接,方才得循正途而入。<br> 展室不大,约三四十平米,画仅十幅,加上题头、周实先生序、锺先生题诗,锺先生录周作人语录,跋尾,三位作者介绍,亦仅占两面墙,可谓袖珍型画展矣。<br> 观画前后不过十来分钟,随后延入隔间茶叙。宁文兄言拟将所画之壶按其形做成实体之壶,再将锺先生题字分别镌于壶上,就是蛮好玩的文创产品。这个创意顿时勾起我的一段回忆。大约在二十年前,合肥的一个诗书画家朋友张以永,清代淮军名将张树声的后人,送我一本他的《儒林外史组画》,全部五十六回,一回两幅图,共一百一十二幅图画。他送我书的意思除了给我欣赏、收藏之外,大概还有一个帮他销售的意思在内,那时出书已需要自己包销若干册了。忽然想到同事徐智明的一个朋友谢峰在江苏省展览馆工作,酷嗜玩陶,若是由他和张以永先生合作,每幅画制一把异型壶,再把画画到壶坯上,然后烧制出来,洋洋洒洒能摆满一张大案板,再用精美的礼盒装成十二盒,就是珍罕的工艺品。这个创意得到了张先生和谢兄的欣然同意,随即与凤凰台饭店的老总洽商,他的意见是让二人先试制一部分样品出来看看,再决定是否投资。二位艺术家说干就干,一头扎进宜兴的工厂,兴致勃勃搞起了再创作。一个星期后,拿出了七八件烧制完成的“儒林外史组画壶”这个史无前例的作品,可惜的是,凤凰台饭店方面竟没有给出任何意见,不仅没有了下文,且连试制费用也全都是二位艺术家自己承担的。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一句埋怨话都没有,反而是我闹了个大红脸。当时宁文兄正在帮凤凰台饭店编辑《开卷》杂志,我也没好意思开口请他沟通一下。最后二位朋友一人留了几件壶做艺术实践的纪念品。现在说起来,也是机缘未到,创意超前了一点可能就是白费的结果。记得后来张老还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写了文章发表在一本艺术品收藏杂志上。<br> 美女来添了几次茶,外面忽有声音传来,来的是省社科院文研所的李良先生,我想应该是初见,我不会描写人的相貌,只好用一个已过时的词语“帅哥”来表示,他是研究现当代文学的博士。正准备请他为《嘤鸣集》写几个字留念,外面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来人是熟悉的朋友朱元曙先生,坐下之后,我看他与李良似也不熟,就介绍朱先生是朱偰先生的儿子,原梅园中学副校长,这一下,大家又有话题了。美女又酙了茶来,大家一起去看十壶画展,旋返茶室,刚请三位题了字,室外再次传来声音,这次来的是名记者、著名书画收藏家周和生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大家再开话题。我请他也写几个字,他毫不推辞,直接写了一首诗,就是为这次画展而作:“紫泥墨色樱桃朱,立异标新风格殊。秋夜客来茶当酒,宁文妙绘十壶图。”用平水韵七虞部韵,除首句三平脚外,皆合格律,现在能写旧体诗者,也是“珍稀动物”了,佩服!<br> 这时茶水已喫到周作人所说“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的味道了,<br>或许更不止十年尘梦了,于是与周和生先生一起去看画。朱元曙先生提出告辞,宁文说等一下邵磊要来,声音刚落,一脸笑容的邵磊到了。老朋友邵磊现在是联络全市博物馆的一个什么组织的办公室主任,不知道是几品?反正办公室还设了一个副主任,还是个女的,不管权大不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达标了。<br> 看完画,大家三返茶室,美女为邵磊送来一个杯子,话题已不往前溯,却往后发展,不觉谈到子女自有喜好,不愿走自己老路。行笔至此,无法再写下去了。念楼先生的“可以清心也”,也可以写成“也可以心清”等好几个句子。处此攘攘尘世,真有“清心也可以”的人吗?至少是能吃饱饭的人吧?!能吃饱饭就无欲了吗,清心寡欲乃世外高人;就是文人一向崇尚的三五知心,一壶茶,半日闲,也正因为难得,才会羡慕,才会追求,才会推崇,才会入画,才会入诗,才会变成高雅,而高雅是有成本的,而且是高成本。吴敬梓笔下想去清凉山看日落的挑夫走卒是高雅吗?刹车,这样下去没完了。还是周作人看少了,少了风雅,多了废话。宁文兄,借颗樱桃来堵住嘴。</h3> <h3>《十壶图》</h3> <h3>念楼打油</h3> <h3>锺叔河录周作人语</h3> <h3>周实《夜静春山空》</h3> <h3>也可以清心</h3> <h3>清心也可以</h3> <h3>可以清心也</h3> <h3>以清心也可</h3> <h3>心也可以清</h3> <h3>闲是不闲</h3> <h3>红了樱桃</h3> <h3>可抵十年尘梦</h3> <h3>苦中作乐</h3> <h3>草木之味</h3> <h3>董宁文、邵磊、朱元曙、周和生、老铁、李良</h3> <h3>《十壶图展侧记》<br>撰文:老铁<br>照片:老铁、董宁文等<br>时间:2023-08-24<br>地点:凤凰广场A座四楼云栖山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