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照片拍摄于1970年代——谁是知青?</p> <p class="ql-block"> 前些年(大约是2018年前后),我写过博客《那些年的那些事儿》,是一个系列文章,挺长,有20多篇(现在已发美篇)。之后,与同学见面的次数比较多,时常提及那个年代的许多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下来,作为补充。</p><p class="ql-block"> 因为有了微信,大家联系起来方便多了。最近,一些在国外或外地的同学来京探亲,想见见当年一起插队的同学,于是我们先是个别联系,然后又在群里发出邀请,终于将在北京的同学联络上了八九个人,除了我们姐妹俩外,还有小方、于琳儿、珍妮、二冬、小郝和大张。那天,我们如期来到了于琳儿预定的餐馆“四世同堂”魏公村店。</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一直在京,聚会和校庆等活动我基本上都参加,对那天要来的同学近几年都见过面,可有几个人却不一样,自从离开崔壁,四十多年再未谋面。这不,于琳儿见到小方脱口而出“小郝”,大家对她的张冠李戴哄笑起来,她就僵在那里不知所措了。</p><p class="ql-block"> 席间饭食并不重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信息互补和回忆往事上,谁是何时离开崔壁,因何离开?在村里忘不了的那些琐事,后來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等等,等等。几十年的故事太多了……</p><p class="ql-block"> 因为重新见面,自然说到是怎么分开的。小方是先调到别村,后上大学走的。还有几人也是上大学或中专走的。于琳儿说她是参军走的,另外,还有武家兄弟俩也是参军走的,当然,他们参军都是后门兵,只有大谢是通过征兵的正规渠道参军的。可话就说回来了,后门兵的转业复员是有人给安排的,而正规渠道参军复员就只能是哪来哪去,就是说,还得回到村儿里。那时,村里已经没有插队知青了,大谢也只好先回到村里再想办法。我那时在上学,放完寒假返校,正好与大谢在火车上巧遇,听他说起了此事(他最后是以知青病退之由回到了北京)。</p><p class="ql-block"> 我妹妹也是病退回京的。因为我在1975年9月上了中专,她得了肝炎,就申请办理病退,之后批准下来的手续都是我回县里帮她办理的。珍妮说她办的是困退,小郝也办的是困退。困退之意即家中有困难需要照顾。小郝家中的确是特别困难,父亲因历史问题住牛棚,家中只剩母亲和弟弟,没有任何生活来源,靠糊纸盒度日,小郝大约1971年就回家了,先帮助妈妈干些零活勉强度日,直到1974年才正式办了困退。大张和小初是我们村最后离开的,也是办的病退,那已经是1976年。就是那句话:“八年了,别提它了。”</p><p class="ql-block"> 1969年夏收之后,大家分队以后,各自在小队参加劳动,小郝说自己太瘦,老乡从不让他扛麻袋。就是耙(ba)地时,前头驾着牲口,人站在耙上,也因为瘦,压不碎硬土圪垃,而被队长派去干别的。有一次,他驾着马车进村时,突然从左边跑来一个孩子,险些酿成大祸。还有一次出事则完全是自己淘气,骑上了一匹没配鞍子的马,马从来没被人骑过,一尥蹶子就把小郝摔成了轻微脑震荡。</p><p class="ql-block"> 珍妮也说起自己受伤的事。有一天,她跟老乡借了一辆自行车驮着麦子去周家庄磨面,下过雨的路上都是车辙印,下坡时,后面毛裢(当地一种麻织的长口袋)很重,重心掌握不好,一下子就摔倒了,而且是头部着地,造成了严重脑震荡。之后是几个男生抬着珍妮去了县医院,在医院里抢救治疗。之后是珍妮的妈妈从干校赶来,把她接走了。</p><p class="ql-block"> 频频也说起自己摔跤的事。那天她骑车带着京芳从勃村回來,一路从岗底大坡上冲下来,十分快意。不成想下过雨路上深深的车辙是软的,车轮陷进去掌不住车把,把两人整个摔得飞了出去,把车轮都摔歪了,只好推着回來。村里有目击者后来说了好久这个段子:“京芳穿着红油鞋,坐在频频的车后座上,哇哇大叫地从坡上冲下來,飞到了路边上。”</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事故,是一个同学在机磨房磨面时手被卷入磨面机的投料口,手指被碾碎,造成了轻度残疾。</p><p class="ql-block"> 还有就是生病,小病不说了,大病最早是发现小鸽身体不适,京芳和频频陪她上公社医院检查,发现是甲肝,急得她们赶快从公社给做饭大爷打电话请他马上消毒餐具,可老爷子听不懂,还得临时找接线员翻译,好一通折腾!当时虽然没有造成肝炎的传播,但后来也有好几个同学得肝炎。另外,像肠炎、痢疾更是常见病。可见生病也是知青在农村生活中的一大关,至今,大家还记得频频过敏时脸肿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惨状。原因嘛,不外乎是营养不良,抵抗力弱,卫生条件差!</p><p class="ql-block"> 大家的回忆还是有许多温馨的地方,比如谁做的咖哩狗肉好吃,谁新学会了烙猪油葱花饼。还有就是一起去蹭饭(或曰“吃大户”),一起“看秋”偷掰玉米的事,说得大家都会心地笑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说起了在1974年后半年(此时村里知青已经走了大部分),我们也和社员一样分了2分自留地,种了麦子。因为那块地原来是严队长家的,地力好(上一年施的底肥可能还没用完),我和妹妹又用钢锨给深翻了一遍,还去公社买了好种子,所以收成很好,折合亩产600斤——这可是我们生产队从来不曾有的好收成,现在想起来心中都充满那种丰收的喜悦。</p><p class="ql-block"> 于琳儿说当年在西沟下边干活儿,听见大张在沟上唱一首很好听的歌。于是大张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于琳儿说这是苏联电影《青年时代》的插曲——《我亲爱的母亲》,现在想起那画面,很浪漫。</p><p class="ql-block"> 大家感觉,当年在村里时,老乡们对我们这些远方来的大学生(大,是因为他们看我们个子比较高大)还是很爱护的,这些感情伴随我们一生,永远不会遗忘。几十年来,那一幕幕情景,经常在我梦中闪现。</p><p class="ql-block"> 聚会时间很短,但我们的友谊很长。分别时我们说起,现在绛县周边的许多名胜古迹已被开发成旅游项目,大家相约,要一起回去看看,看看老乡,看看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去看看我们不曾了解的绛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