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爷爷，爷爷，你再讲讲，再讲讲嘛”</p><p class="ql-block">“爷爷该休息了，就不要再缠着爷爷讲故事了”</p><p class="ql-block">几个孙辈坐在小板凳上缠着爷爷讲当年的故事，老人今天的兴致也是出奇的高，为几个孙辈讲了好些陈年旧事。</p><p class="ql-block">许是，岁月的沉淀，原本平淡无奇的故事从老人口中讲出，却别有一番滋味。</p><p class="ql-block">明明就是自己小时听的都不爱听的故事，此时却也和自己的孩子、外甥一样，听着老人讲故事，讲那年的人与事儿。</p><p class="ql-block">津津有味，梦回那年。</p><p class="ql-block">从日上三竿讲到日暮，几个孙辈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p><p class="ql-block">老人的儿子坐在不远处，看着被孙辈儿围在中间精神矍铄的父亲，似又回到那个午后。</p><p class="ql-block">该歇歇了，哪怕几个孙辈意犹未尽，老人乐在其中。</p><p class="ql-block">老人的儿子起身，将那几个嚷嚷着缠着老人再多讲几个故事的孙辈叫到了一边。</p><p class="ql-block">夕阳西下，老人望着窗外，似又回到那年，回到儿子、孙辈耳畔的故事那年。</p><p class="ql-block">“连长、连长，快听，是狗娃的哨声”</p><p class="ql-block">“哈哈，好小子，我就说，这小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折在这里”</p><p class="ql-block">彼时，秋高气爽正是瓜果飘香时，在这本该满载丰收喜悦的季节，却是遍地焦土。</p><p class="ql-block">放眼望去，断垣残壁，浓烟滚滚。</p><p class="ql-block">“干他狗日的，老子出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p><p class="ql-block">连队里脾气最暴躁的云南老哥看着远处的碉堡，狠狠吐了口唾沫。</p><p class="ql-block">遮天蔽日，是尘土是浓烟，是那幽灵是那死神的扈从。</p><p class="ql-block">枪打了又打，炮响了又响。</p><p class="ql-block">人，肉眼可见的消失；拦路虎般的碉堡，在那一个个血肉之躯下，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复归尘埃。</p><p class="ql-block">远处的，哨声响了又响。</p><p class="ql-block">是约定，是信任，是使命。</p><p class="ql-block">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老人的儿子走上前给老人身上盖了个毯子，又顺便把老人从不离身的铁哨塞到右手边的兜袋内。</p><p class="ql-block">“连长，狗娃吹响哨了。你和兄弟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p><p class="ql-block">梦中的老人，喃喃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