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都》曾是禁书

旋涡风

《废都》曾是禁书

文 ／ 尹作霖

贾平凹是大家，是国内外举世瞩目的名作家，我曾于上世纪后期在中学执教期间，在我的学生中极为推崇他的一篇经典散文《丑石》，那是一块外形奇丑的石头:不圆不方,无形无棱,既不能砌墙,亦不能洗衣,就连孩子在上面玩耍,也会因其不平而磕着碰着,于是乎大家一致称其为"丑石"。可就是这么一块百无一用、遭人唾弃的石头,竟会被天文学家一眼看出它不是凡石,乃是一块陨石。从此它身价倍增,最终以其内在的价值得到世人的认可。

《丑石》这篇散文,其主要表现手法是借物喻人,通过丑石在天上的光辉灿烂,到落地后被误解遭讥讽的昨夭,直至消除误解,揭示陨石面貌恢复荣誊的如今的曲折境遇的描述,赞颂了那种不屑于误解、寂寞生存的伟大精神,启迪人们如何正确地对待曲折的人生。很多人将这篇文章看作贾平凹的夫子自道，其实从那块“丑到极处”又“美到极处”的丑石身上，我对贾平凹的文才极为钦佩，对这人的印象极好。

但自从他1993年完成小说《废都》之后，他本以为将文学的叛逆精神推到了极致，将会成为当代文学绚丽多彩的一笔，谁知道这成为了他文学生涯的噩梦。因为书中有大量不堪入目的内容，当时在读者中引起了非常事件，《废都》发表的那个时候，天津《今晚报》突然爆出一条新闻：某男子阅读《废都》后，沉迷其中，非礼了自己的表妹，甚至导致其死亡，当时在社会上引起掀然大波，随后被列入禁书行列。

《废都》被列入禁书之后，贾平凹一气之下躲到四川山里看山水避隐去了。贾平凹消失的那段时间，抨击声四起，大家甚至怀疑他不堪重压自杀了；但贾平凹说：“文学有文学自身的规律，文学有文学的大道理，要坚持文学的品质。作者是社会的观察者，永远要观察这个国家和民族进步的步伐和身影，永远要叙述这个社会的伦理和生活，更要真实面对现实和自己的内心，尽一个从事作家职业的中国人在这个大时代里的责任和活着的意义。”这段话说的没错，但如何去诠释《废都》的社会意义呢？

作者写的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古城西京，写的是作者构思的内容，想要表达的却是那个年代的城市与乡村、男人和女人、外界与内心的，理想的坍塌、价值的失落。《废都》一开篇，气势有一种鬼魅的磅礴，万物皆新，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半点看不出一个“废”字。围绕这番景象展开的角色，随便掰数掰数就有十几二十号人，打麻将都能凑上好几桌。而愣是这十几二十号人，到了后半篇一一散去，死的死，疯的疯，或家财散尽，或人生反转，一个个合情合理；直到主人公庄之蝶家破人亡、声名败坏、精神失常，一个“废”字跃然纸上，怎么就连这个＂都＂也废了呢？

应该看到陈忠实写的《白鹿原》是在写史诗，历史背景不一样；而《废都》的背景是解放以后，西安历史悠久，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都城，有着7000多年文明史，与雅典、罗马、开罗并称世界四大文明古都，是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重要发祥地，丝绸之路的起点。历史上有周、秦、汉、隋、唐等在内的13个朝代在此建都，西汉初年，刘邦定都关中，取当地长安乡之含意，立名“长安”，意即“长治久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西安市曾经是陕甘宁边区辖市、西北行政区辖市、中央直辖市、计划单列市，从1954年以来，一直为陕西省省会所在地，现属副省级城市，辖九区、四县。 1981年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把西安确定为世界历史名城。怎么就因为几个颓废文人的乌烟瘴气丶乱七八糟的生活就将偌大一座名城废了呢？

陈忠实的《白鹿原》也有性描写，但读者看了并无反感，它是为悲剧主旨服务的；而《废都》里的性描写（仅管作者还煞有介事地标出“此处删去多少字”）却让人看了恶心。庄之蝶是小说的主角，道貌岸然，在生活作风上混乱。一方面表现的对唐婉儿的关心和爱，却一再的在唐婉儿面前问她“我是个坏人吗”；在对待柳月的问题上，为了防止柳月把发现他和唐婉儿通奸的事情说出去，竟把柳月也糟蹋了；为了拉拢巴结市长，把原本介绍给柳月的赵京五踢开，把柳月嫁给了患小儿麻痹症的市长儿子。利用阿灿对自己的崇拜，把她也上了，还让她怀了孕，道德败坏。所以有人评论说这本书没有思想，庄之蝶太庸俗，俗气大于文气。可以称得上《废都》是贾平凹的自传体小说。这句评论是十分辛辣的。还有人说《废都》是中国传统叙事文学的套路，类似《金瓶梅》、《红楼梦》，我看这是胡扯，风牛马不相及，无可比性。禁了16年，不知为何现在又解禁了，我看还是禁了的好，对贾平凹先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