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乱麻蕴藏宋朝——读余秋雨《中国文脉》分享（2）

勿忘草

　　今天读余秋雨的《中国文脉》到了宋朝一部分，了解了宋朝的文化。

　　从唐王朝灭亡到宋王朝建立，中间隔了五十几年。在这短短的五十几年时间内，黄河流域相继出现了五个王朝，史称五代，南方又出现了九个割据政权，再加上山西的一个，史称十国，就这样，五代十国作为一个正式命名进入中国历史。

把十几个各自独立的皇帝挤在一起，会出现什么情景自可想象，更麻烦的是，这些皇帝为了表明自己正统，喜欢沿用历史上已经出现过的朝代名称，例如梁、唐，晋、汉、周等，又不得不一一加一个后字来表示区别，宋朝就是在这样的乱局中建立起来的。

宋代最值得重视的是他的文明生态，宋代的文明生态首先表现在社会经济生活上。长安的坊和市，都是封闭式的。而汴京的街和巷，则完全是开放式的了，手工行业也比长安多了四倍左右，鳞次栉比的延伸为一种摩肩接踵式的热闹，张择端的名画《清明上河图》中就可以看的很清楚。

在北宋时，全国的市镇总量已接近2000，城市人口占到了全国总人口的12%，宋代无疑是中国农业大发展的时期，水稻种植面积比唐代扩大了一倍，种植技术更是迅速提高。宋代也是整个中国古代史的巅峰。像沈括的《梦溪笔谈》，秦九韶的数学《数书九章》，苏颂的《新仪像法要》，宋慈的《洗冤集录》等，宋代的辉煌在当时的世界上实在堪称进步。

宋代的重大文化走向，那就是文官政治的正式建立。宋朝一开始就想用大批文官来取代武将，为的是防止再出现五代十国那样的军阀割据局面。为了让文官拥有足够的尊严来执掌行政，朝廷给了文官极高的待遇。宋太祖赵匡胤在登机之初还立誓不杀士大夫和议论国事者，也就是保护有异见的知识分子，这项禁令直到160多年后的宋高宗赵构统治时才被触犯。

宋代的文官政治是真诚实施的。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这些人如果没有当政，他们在文化上也是一代宗师，但是他们又先后担任了朝廷的最高级别行政首脑，两种顶级高端的对接会遇到一系列意想不到的麻烦，因此全世界都很难找到这样的先例。

一直抱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高尚情怀的范仲淹，提出了以整顿科举制度为核心的吏治改革方案。

王安石简直是一个早期的社会主义者，它的改革已涉及国家的金融管理，而且试图以金融管理来主导整个行政体制。王安石和他的政敌司马光，包括他们前前后后的范仲淹、欧阳修、苏东坡这些人文学者在11世纪集体呈现的高度政治才华，使中国政治第一次如此浓烈的焕发出理想主义的文化品性。

王安石和司马光虽然政见对立，各不相让，但从来没有落井下石，互相陷害的痕迹，他们的对立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争，因此不伤害对方的基本人格。王安石晚年曾在自己乡居的地方与支持司马光的苏东坡见面，他不仅亲自骑驴到码头迎接苏东坡，而且两人还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两人分手后还相约买地毗邻而居，可见交情已经不浅。

提到陆游和辛弃疾这两位杰出的文化人，让人想起宋朝风雨飘摇的军事危难。陆游，辛弃疾不仅成了宋代，而且也成了整个中国古代最爽丽，最典雅的抗战话语的营造者。陆游去世时给儿子留下了一份这样的遗嘱：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辛弃疾去世时连喊三声“杀敌”，然后气绝。还有哪个国家的顶级诗人是这样走向死亡的？

文天祥保持着不可覆灭的气节，他是状元，学者，诗人，做了宰相，誓死不屈，把宋代文人的人格力量做了最后的展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只想舍身取义。文天祥未能增加宋朝的寿命，却为中国文脉增加了最刚建的一笔，使之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