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圆了大学梦

国少拾怡

<p class="ql-block">  1980年师范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清流县第三中学任初中语文老师。清流三中是一所近千人的农村大校,是一所有初高中的完全中学,按任职资格最低也要有大专以上学历。所以,取得更高一级学历是我必需面对的一个挑战。</p><p class="ql-block"> 正好,当时正处改革开放席卷全国,各行各业百废待兴,急需各种高学历人才。为了顺应时代潮流,各种形式的成人高等教育应运而生,有以刊物媒体为主要教学手段的“刊授”,有以通信方式进行的一种远距离教育活动的“函授”,有以大型企业或地方工会创办的,学习主要是结合工作实践,利用业余时间进行学习的“职大”,有以周末或晚间上课的“夜大”等等,这些不同形式的成人教育为成千上百万未能挤入大学的热血青年实现了人生理想。我也有幸成了其中一员,我参加的是函授教育。 </p><p class="ql-block"> 入职第二年,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在三明市中学教师中招收120名本科函授学员。我得到消息比较迟,离入学考试只剩不到两个月,考试的科目是高中语文和历史。机遇难得,势在必得,面对时间紧任务重,我采取的策略是放弃语文复习,凭借自身的底子去碰运气,其实也是对自己语文基础的一种自信吧,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到历史学科中去。因为历史一是自己没有系统学习过,基础差;二是历史中的时间,人物,事件等都必须绝对的准确性,记忆量非常大。在复习备考那段日子里,真正做到废寐忘食,书不离手。晚上睡觉也不得安稳,灯是开着的,什么时候醒来立马拿起书本继续复习。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全县20多人参加的考试中,包括我有8人被录取。</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函授教育是运用通信方式进行的教育活动,以自学为主。我们这届学员大多都是各校的骨干教师,有的是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还有的是学校领导,我们既要完成本职工作,还要完成学习任务,其难度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初中两个班的语文教师和一个班的班主任。每星期有14节语文课,外加1节班会,1节劳动课,平均每天课时达3节之多。学校还有早读,晚自习下班,加之备课、批改作业又占去不少时间,弄的连煮饭的时间都没有,吃食堂成了常态。</span></p><p class="ql-block"> 函授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短期集中面授,这是我们学员最期待的。在函授的五年里每半年我们都要到三明市进修学院集中面授,一次两到三个星期,且都是上课期间。对我这种整天理头教书的普通老师,简直就是一次难得的出差,放假。根据当时规定学习期间可以按公务出差报销差旅费,还有伙食补贴,学校同时安排其他教师为参加面授学员代课。真正是从经济上,工作上为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p><p class="ql-block"> 面授的安排除第一次外,都是先考试再讲课,布置作业,划复习重点。考试是成人教育质量的生命线,后来变味了,这是众所皆知的秘密。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吃螃蟹”的第一批人,考试异常严格,每次考试都要到三明八中借教室单人单座,几乎没有作弊的可能。我有一个同学是温郊学校的校长,公务肯定比我们更繁忙,加上年纪也比我们大好多,每次面授他都要提前到面授点,这样他才能排除干扰有时间静下心来复习,每次考试的前一个夜里总是看到他一杯茶,一包烟,通霄达旦,临阵磨枪。即使这样,每次考试他总是很紧张,特别是考《现代汉语》那次,事后他跟我说前面五分钟,整个人都在发抖,脑袋一片空白。也确实难为他这个仙游人了,典型的一个地瓜腔,还好这次考试拼音部分占比小,结果是有惊无险。而有些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我另一个同学是县职业中学的语文教研组长,第一次考的两门课程均不及格,按规定在下一次集中面授时有一次补考机会,再不及格就只能挂科处理。遗憾的是补考还是不及格,他觉得毕业缈茫就退学了。象他这种情况的亦不在少数,到三年时全班学员己不足百人,还从专科学历的教师中又招了二三十人补充进来。</p><p class="ql-block"> 考试虽然紧张,但是,基本都是放在面授的第一天,接下来就是上课了。上课安排时间满,内容多,但中文嘛不烧脑,大多富有故事性,趣味性,尤其是能够有幸听到大学教授们的讲课,我们特别珍惜,特别认真。记得《文学概论》的肖老师博闻强记,幽默风趣,给我们留下极深印象。他每次走进教室都是只拿一根粉笔一杯茶,往讲台上一放,或坐或站人总是笑咪咪,一口带有福州腔的普通话,有点象说书人。他的课讲理论少,讲文学现象多,旁征博引,他记忆力极强,长篇诗赋能背下来也就算了,连小说当中的叙述也能一字不拉的背下来,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超强的记忆力。上课嘛专心听、认真记,一天紧张上课之后,我们大多都是放下书本,彻底放松自我。</p><p class="ql-block"> 面授期间的夜晚是我们最难得的快乐时光。走亲访友的有之,打牌下棋的亦有之,三五成群侃大山的也不乏其人。我还是看电视多些,有一段时间正播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陈真》,它们的故事情节,音乐插曲,武打动作都给人耳目一新,有极大的冲击力。一到晚上大家就到单位守候在电视机前,那时家庭有电䘛的人很少,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也不为过。逛街更是我们的最爱。我们大多来自农村乡镇中学,进一趟县城都是奢望,更何况能来到地级城市。晚饭后大多是以县为单位三五一群,开始毫无目的,自由自在,彻底解放自我的逛大街。城市真的与乡镇有太大的不一样,街灯明亮,霓虹灯闪烁多彩,商店星罗棋布,商品琳琅满目,丰富多样,让我们这些乡下人大饱眼福。逛店之余也不时会到小炒店小灼几杯,这项活动一般由严国义校长组织。严校长社会阅历丰富,社交能力突出,平时应酬多,当时他就与人合伙开有乌油厂。与乡党委书记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书记后调县乡镇企业管理局当局长,还带上严校长让其出任副局长,让多少人羡慕不已。他有钱为人也豪爽,我第一次喝茅台就是他买的单。学习之余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为人处事之道。</p><p class="ql-block"> 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过去了漫长的五年,五年里有艰辛,有困难,有煎熬,有多次的想放丢,但却心有不甘。就这样经过五年的努力拼博,1986年6月最终以忧良的成绩取得了梦寐以求的大学文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