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外婆

峰回路转

<p class="ql-block">  我记事时,外公外婆年近六旬。外婆中等个子,端庄优雅,皮肤光洁,目光灼灼。她脑后梳着一个横S发髻,乌黑的头发纹丝不乱;腰间常束一条青蓝色围裙,更显身材之匀称。外婆已到了沙奶奶的年纪,看上去却是阿庆嫂的模样。外公是个瘦瘦的小个子,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从外表看,外公外婆不甚相配。</p><p class="ql-block"> 我家所在的面杖绛自然村有四个生产队,从东至西分别为面东、面中、章甲里和面西。我家原在面东队,我7岁时搬家至章甲里队。新家离面西队的外婆家不足百米。舅舅在朝鲜战场打过仗,退伍后任大队治保主任兼面西队队长。外婆把面西队那一亩三分地呵护得跟家里的自留地一样。她常常坐在家门口,一边纳鞋底,一边不住地眺望场南头的那片田,生怕有人下田挑草踩坏了庄稼或是顺走了点啥。</p><p class="ql-block"> 有天已近傍晚,我提着半篮青草,想着如何回家交差。忽然,我鼓起勇气,在外婆的眼皮底下,走进了面西队的红花草田。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外婆的喊声。我抬起头,看见外婆已走到田埂上。当我感受到她那锐利的目光时,不由得默默念道:"外婆外婆,我是您的外孙女,请高抬贵手!"外婆好像听到了我的话。她一边走一边说:"我晓得是你。你也不能在田里挑草。"我只得怏怏地走上田埂,心里嘀咕着:"又不是你们家的田。"</p><p class="ql-block"> 外公是方圆几里公认的文化人,顺口溜、打油诗不假思索,随口而出。他自称上过九年学,还说若能像从前那样赶考,起码可以中个秀才。外公整天乐呵呵的,串街走巷闲不住。他拿着9元钱一月的生活补贴(解放前外公经营一家小店,后被公私合营),日子过得挺滋润。外公来我家时,总是先把眼睛笑成一条缝,然后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皱皮的小桔子、受潮的瓜子等分给我们姊妹。那时的零食是奢侈品,外公舍不得吃才放久了。要是现在,如此不新鲜的食物早被扔掉了,可当时的我们却吃得有滋有味。</p><p class="ql-block"> 外公乐观开朗,慈祥和蔼,深受孩子们的喜爱。外婆不苟言笑,勤劳节俭,把个四世同堂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外公外婆,一个可亲,一个可敬。</p><p class="ql-block"> 外公随性,容易出错,外婆若要追根究底,外公则随机应变,巧言善辩,最终惊险过关。实在难以招架时,会搬出我妈这个救兵来打掩护,做说客,躲避挨骂。表面看老两口要争辩斗嘴,实则却是知冷知热。外婆身体不适时,外公伺候左右;外公头疼脑热时,外婆端茶送饭。外公外婆相互扶持,牵手到老。</p><p class="ql-block"> 外婆82岁时走了。外公到96岁才想到去陪外婆。我估计,外婆等了外公这么多年,见了面少不了会把外公骂一顿出出气。</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下面的红花草图片来自网络。红花草又名紫云英,开紫红色小花,叶子的形状和味道类似金花菜。以前只知道它能食用,现在知道它还可药用。</p> <p class="ql-block">  在此,我给浏览拙文的美友唱一段我小时候流行的样板戏,稍稍弥补一下我的陋笔浅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