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光阴如箭,岁月当梭,掐指算算,本人已经过60大关了。</p><p class="ql-block">夜深之时,透过纷纷扰扰的薄雾,仰望长天扪心自问,这匆匆划过的年轮自己留下了什么?</p><p class="ql-block">看似平和,实际内心却很犟的本性。使我失去了很多人生的利益和机遇,性之使然,怪不得别人。</p><p class="ql-block">几十年了,我从不趋炎附势,对工作凭能力讲实干,对同志和社会的各界朋友,不论尊鄙,一律平等诚如父老兄弟姐妹。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虽无人前之辉煌,但良心干净人字没有做倒,这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安慰了。</p><p class="ql-block">在过去几年,与朋友,家人的聊天微信中,繁繁总总收集了一些回忆,感悟和随笔的小文小詩。既有孩童的稚趣,又有对上山下乡风风雨雨的思考。既有对社会人和物的总结,也有对朋友的思绪,家人的挚爱亲情。</p><p class="ql-block">虽缺乏文笔,有些话说的还很直白。但这却是我心中所想。人已到中年,还有必要再给自己戴个假面具吗?</p><p class="ql-block">分类整理成后,如能成为朋友们茶余饭后闲聊时的一个小小佐餐,我心慰然。尚能起到抛砖引玉之作用,更当皆大欢喜。闲扯上几句,权当此杂文之序吧。</p><p class="ql-block">智权书于京华钓鱼台畔南窗</p><p class="ql-block">(我是北京市东城区人氏,1969年初中毕业生,家住北京著名商业街的南罗鼓巷菊儿胡同,特此说明。)</p><p class="ql-block">今日课,是癸卯立秋写的一篇回忆散文(聊聊老北京市井文化),</p><p class="ql-block">我用记实的手法,从自己最熟悉的,打小长大的胡同聊起,把北京50年代,春去秋来百姓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尽量概括出来,此情此景虽已渐行渐远,但它却是留存在我心灵深处,永远温暖的那个地方。</p><p class="ql-block">散文(聊聊北京爷),则是把北京文化及京爷的形成产生,用个人的观点感悟进行了描绘总结,并希望以此为朋友们介绍更多的北京文化和北京人,如能引起大家的共鸣,我心怡然。</p><p class="ql-block">(七律)梦回菊儿胡同,写的是我对家乡四季环境的描述,在此我已居住60年有余,怎能不梦回千转啊!</p> <p class="ql-block">聊聊老北京的市井文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习总书记2014—2017年三次对北京巡查,作出了首都作为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的定位。并进一步指出要恢复和保存北京的老街巷。通过先腾退搬迁一批人,最终重现北京胡同文化和市井文化。</p><p class="ql-block">重建旧街巷难度其实并不大,从目前在什刹海,玉河,后海一带的整治恢复,现在已经是一片水波涟涟,青砖青瓦四合院群落的美景了。</p><p class="ql-block">但是要把市井文化真正的找回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北京文化应该分为几个层次。</p><p class="ql-block">据科学家研究认为,解放后70年来,因历次运动和社会变革,老北京的皇城文化基本上保留了,庙堂文化保留了大部,胡同文化因城市扩建,胡同已拆迁过半,保存下来的仅有三分之一弱了,可以说胡同文化已经损失殆尽,很可惜!</p><p class="ql-block">市井文化只是北京文化的一部分,说白了就是老百姓的吃喝住行约定成俗的老习惯。正因有几百年皇城的影响,这市井文化就更具有地域性,独特性,更有可看可保留的地方了。</p><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百姓住的胡同里,机动车根本没有,自行车都少见。白天,家中男人都各奔东西为生活刨食去了,胡同里,能上学的孩子们也都走了,除了家庭妇女,老人们寒暄拉家常的声音外,仅剩下孩婴的啼哭,鸡鸭的唧唧唧,嘎嘎嘎的鸣叫,懒猫喵喵喵的嗫嚅声。只有到了黄昏,胡同的生气才真正的焕发了出来。</p> <p class="ql-block">50年代胡同里的房屋院落大多还都是青砖青瓦的四合院。四合院包括大门,门道,迎门的影壁,前院三间南房,隔断门,里面是小屋一间。往里走,上台阶垂花门过木影壁进正方型正院。东,西,北三面房,各为三大间,称之为四合院。档次再高些的正院有环绕一周的游廊。北房两侧各有一个门洞连接到二进院,二进院又是三面三大间东,西,北房。以此类推,可沿续到五进或七八进院不等的院落儿。有的王府在后院还会有三,四层楼的仓库,藏书楼之类的中式建筑。大的王府还会在院的东西两侧开小月亮门,里面则为大小不一的各色风格的花园,可大可小,有的花园还有湖泊假山凉亭。</p><p class="ql-block">胡同百姓住的四合院都很陈旧,门窗还是老的框架,有的门心,窗心已经换了大小不一的玻璃,还有一些依然是高梁纸糊的窗心。天花板则是高梁杆搭框架,高梁纸糊顶棚,旧报纸糊墙。旧王府住的百姓多为大单位宿舍,房屋质量要好的多。那时每家不管穷富,都会多多少少有一些老式家具,最多的也不过是条案,五供,八仙桌太师椅而已。但少数人家却是豪华的全套红木中式家什,让人看之心跳眼热。</p><p class="ql-block">老北京人穿的衣服却是不敢恭维了,一般以肥大为主,颜色也以黑,深兰居多。很多是自家人做自家人穿。男人多为黑,兰色裤褂,对襟上衣,裤腿勒一道绑腿,勉裆裤,腰间系一道布带起皮带的作用。女人则多穿大襟上衣,盘扣,天热时有些妇女还保留着农村的习俗,在院中赤膊上身。家境好一些的女人是要穿旗袍的,旗袍的颜色一般为灰蓝,灰毛蓝色,非常典雅,卷发,布鞋长袜,走起路来风摆荷叶别有一番风韵。</p><p class="ql-block">5-60年代,一切向苏联老大哥学习看齐之风浓郁,服装也如此。时髦的有列宁装,布拉激长裙,劳动布工人装,压舌帽。男人家境好的,要穿中山装,有些人甚至穿西装皮鞋。头发也梳得溜光水滑,多数发型为中分或是分头。平头百姓剃头则平头寸头居多,很多人尤其老年人干脆剃个光头,既干净省事,到夏天还能起去火的作用,一举多得。</p><p class="ql-block">到了冬天,穿的棉衣裤也多是自家做的。布面上缝的针脚清晰对称,宛如一个个长的方的格格。那时大家都不富裕,很多人不穿罩衣,时间一长,领口,袖口,前襟会有油渍灰尘,磨破后会补上块块方或圆的补丁,像个颜色不多的拼图版。家境好的人家棉衣裤的外面是一定要穿罩衣的,穿脏了马上换洗很方便,中式样的居多。</p><p class="ql-block">帽子,解放初时百姓有的还是戴毡帽,以后慢慢地改戴蓝色单沿布帽压舌帽。到了冬天,棉帽子上会有二个长耳朵,不用时翻上去,冷时放下来抵御风寒,还有的人带一种高腔圆泥帽,和电影(林家铺子)里的林老板戴的一样,冷的时候可放下一段,能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仿佛三k党的作派。</p><p class="ql-block">女人们到了冬天,也只有方或长的围巾,至于厚度,长度要视各人的经济状况而定,孩子们会戴毛线帽,上有个小揪揪,有的还戴滑冰帽。有的同学什么也不戴,记得50年代,我的一些同学冬天手脚会得冻疮,红肿的很大,耳朵有时也会冻伤,女孩子们大多会包个方头巾了事。</p><p class="ql-block">孩子们无冬立夏,衣服都是大的穿完了二的穿,二的穿完了三的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鞋也如此,不管男孩女孩,合不合适一概传代。只是临近春节前,大人才会給孩子们做一身新衣服,新鞋子。这也是孩子们期盼了一年的等待。尽管如此,学生到了一些正式的场合,(例如区或学校间的各种比赛,领奖仪式,毕业,颁奖典礼扫墓等)还是要有一套正式的行头的,短袖白衬衫,红领巾,米色短裤,黑皮带,袜子白球鞋。(没有的用布鞋或其它鞋代替)女同学的衣服上身和男同学的一样,下身则可穿各色漂亮的花裙子,白袜子白球鞋。(没有的也可用其它鞋子代替)</p> <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北京老百姓的吃食也很简单,当然荤菜很少,主要是以面食杂粮为主,菜蔬为辅。吃饭的时候很多的家庭都只做一个大菜。这个菜呢,以素居多,炖菜为主,到冬季热乎乎的连汤带水吃起来特舒服。这个单一大菜是放在大盆里或者放在一个铁锅中,全家人团团围住,你盛一碗,我盛一碗,不管够不够吃干为止。远不如南方人吃饭时,小菜小碟一大堆,甚至那个时候南方农村都是这个样子。</p><p class="ql-block">夏季晚间到了饭点,胡同里会堆满三三二二的人群,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捧着个大海碗,碗里面多为炸酱面或汤面。上面有很多时令菜蔬当面码充数。他们或蹲或站,几个人边聊边吃也是别有情趣的,有的人不管高低位置,吃饭都蹲着,一蹲一二个小时不挪窝,实在是好功夫,现如今年青人个个都挺着个大肚子,下蹲二分钟估计都坚持不了。(哈哈,哈)</p> <p class="ql-block">走街串巷的各种小贩小摊的叫卖声,深受市民的喜爱。也成为了胡同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从还未起床到华灯初上,那慢腾腾清脆悠远的叫卖声会陪伴人们的一天。不管何时何地,总是给百姓带来惊喜和欢乐。</p><p class="ql-block">卖炸糕切糕的,卖糖瓜关东糖的,卖水卖小金鱼儿的,卖菜蔬卖猪牛羊肉的,剃头磨刀剪的,钜盆钜碗儿的,卖风筝泥人陶土玩具的,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各种吆喝的辅助工具,阴扬顿挫,和金属声,木梆子声,鼓皮铁喇叭声交织在一起,犹如回味无穷的华乐演奏,就算光阴滑过多少年,这种声音一想起来仿佛还能清晰地觉查到。</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计划经济,每到秋季十月份左右,胡同里都会热闹非凡起来。那一垛垛山样的冬储大白菜,那成堆的大麻袋垛起的白薯,都是每家冬季必备的看家吃食,它会陪伴每个家庭度过漫漫的寒冬,給人们带来热气腾腾温暖的味道。在小街小巷里,大家拉着车提着筐,抱着袋子拖着麻袋。大人小孩一起出动,拥拥挤挤摩肩接踵,欢歌笑语。如春节赶庙会一般。当买到便宜的定量大白菜,用限量的粮票一斤能买到五斤白薯的时候,大人和孩童脸上都呈现出畅心的笑容,盛满了对生活前景的期望。</p><p class="ql-block">那时每家的孩子都很多。家中如果只有两个孩子,同学之间都会感到奇怪,哪像现在城里,国家鼓励生二胎,很多人都是畏难而退而不生拉倒。</p><p class="ql-block">胡同里的白天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到了中午和下午三点后直到晚上八,九点钟。这里才会瞬间变成孩子们开阔的游乐场运动场,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如彩蝶般的在胡同里飞舞跳跃,玩得不亦乐乎。玩的样式也很多,什么拍洋画,弹球儿。抽汉奸,推铁环踢足球。跳绳,跳间,找朋友,老鹰捉小鸡,骑马打仗,这些简单的疯玩,却能把孩子们每天玩得美美嗨嗨的!院中,屋里照样有好玩的。斗蛐蛐儿,画画儿,打扑克,欻拐,欻棍,和泥翻模子,翻泥月饼,捏泥人小动物,做木头匕首驳壳枪,打手板,字头字尾接龙,养金鱼,蝌蚪和乌龟,养鸡养兔子等。孩子们天天玩的经济又实惠,不用家长破费钱财,而且老不重样,玩儿到吃饭的时候肚子咕咕叫都不肯回家,妈妈最终会急得满胡同地唤回自家的小野人,有的还会拽搭他们屁股二下了事。</p> <p class="ql-block">北京市民的调侃又是市井文化的一个风景。</p><p class="ql-block">在早点铺,小酒馆儿,胡同电线杆底下,街口的高台,那一群群,一圈圈一堆堆的各种性别,各种年龄的人都在聊着说着笑着。</p><p class="ql-block">家庭主妇老娘们儿,凑在一起,不是夸自家的儿女,孙辈聪明漂亮,孝顺听话。自家儿媳妇上孝公婆下疼老公孩子。就是聊婆家的二叔舅舅家的外甥,外甥女又出事了,可不得了了!再就是说张三,李四家的儿媳妇对婆婆不好,刁蛮不贤惠,招风引蝶不正经,有的还会煞有其事神秘地爆出“大新闻!”某某某已和谁谁谁都睡一块了!</p><p class="ql-block">大姑娘小媳妇在一起聊时,会互动攀比谁做的买的衣服鞋帽,谁的漂亮谁的样式好。赢者昂然如公主般,落选者面带愧色和不服。她们谈的最多的是自家的男人顾家对自己好,有时还会欲言又止地透露些自己男人晚上功夫了得,馋的未过门姑娘心里痒痒的不行,恨不得今天就进洞房。有的还会給姑娘们拉纤作媒,说起胡同几号的谁谁的哥哥或弟弟长的好个也高,家里条件也不赖,哪天給你拉咕拉咕!没准成!听者则感激涕零,紧紧倚偎姐姐肩头,拉紧她的手仿佛遇到了真命天子。大家聚很少说自己的婆婆好,提到此都会不屑地撇撇嘴,天下婆婆这是招谁惹谁了!</p><p class="ql-block">男人们的聊天线条则粗旷的多,不是照老礼数对老人和辈份高的见面一律三鞠九叩外,多数人相遇,是没有指向内容的客套调侃。虽然漫无目标,但双方都聊得红光满面不知所终。拉平板车下苦力的简单,他们嗓门都大,离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嚎叫,不是在小酒铺门口仰脖一口饮掉二两劣质白酒,就是在街口墙头边大方地給同伴一支手卷烟叶,聊聊今天的生意,聊聊家中琐事生活的困顿,聊完后,照例会没像没事人似的,挺胸抬头而归,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昂然气概。</p><p class="ql-block">那各种聚拢来的人,把凡事间能涉及到的上达天文,下到地理的奇闻怪事,从皇室讲到八旗,从商贾讲到马帮,从男贼讲到女侠,从庙堂佛家讲到仙道坟冢,从孩婴讲到老翁,从白人牧师讲到东洋鬼子,这万万千千的喜怒哀乐,“说书人”或是阴阳顿挫,或是引颈高歌,或是神神秘秘,或是哭笑无常。随着眼睛的开开合合,嘴巴的或长或圆。聊的人眉飞色舞吐沫星子乱溅,听得人如痴如醉忘记了光阴和年华。这是北京独特的文化,也是胡同市井不可缺少的一部分。</p> <p class="ql-block">在旧中国,老北京八旗子弟提笼架鸟,成为了当时社会显贵的符号和风尚,老百姓也随之跟风摩仿。</p><p class="ql-block">四九年以后,这种爱好被斥责为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是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的不正经人才干的,大家避之不及。但老人和孩子却在偷偷地保持着这种美好。记得天热时,平房杂院里的孩子们,会经常地把头钻到下水道的附近,排水沟的旁边脊角旮旯,土洞土堆中到处寻觅蛐蛐儿。好不容易捉到后,会马上放到小瓶小铁盒里,下面铺好土放上黄瓜条,青辣椒,条件好的会买泥制的特制小罐,把他们好好地养起来,然后和小同伴约在一起,把二个蛐蛐放到一起让它们互相掐架。最后孩子们玩得是不亦乐乎。赢的人趾高气扬,输的人垂头丧气。</p><p class="ql-block">那老爷爷们则会偷偷的在寒冬里,怀揣一个牙牙葫芦,里面是一个崭青碧绿的大肚子蝈蝈儿。在单调无味的日子里。蝈蝈儿的鸣叫声,听之倍感温暖悦耳传神,老人也会得到心灵的慰籍。</p><p class="ql-block">近四十年来,这种老北京的玩意儿。又在逐渐的恢复和发展,它既能继承市井文化传统,又丰富了情操活络了小家的钱袋子,何乐而不为呢。</p><p class="ql-block">新的时代,人生活的自由度更高了,只要你喜欢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现如今,搞收藏的搞字画的,搞古籍版本的,搞陶瓷瓷片的,养鱼养鸟,养鸽子的,养狗养猫的,养世界上各色宠物的无奇不有,人们的幸福感真是要爆棚了!</p> <p class="ql-block">胡同里的王府,名人故居名人故事,和那些街头巷尾名不见经传“凡人”的高深学问,目空一切的狂语高伦,也是市井文化非常重要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见证了老北京的优秀文化传统,也无愧为首都以文化为中心的定位,北京人的文明修养,忠孝廉义道德的传承,也是中华文明的首善之区。</p><p class="ql-block">客官如不信,就从我曾经从小长大的菊儿胡同讲起,此胡同有600百年的历史,明代叫局儿胡同,到了清中期改称橘儿胡同,宣统时定名为菊儿胡同。</p><p class="ql-block">它全长400余米,宽6米。东西走向。东口1-3-5-7号院为清代大臣荣禄的府邸。1号是前院,3号是祠堂,5号是王府,7号是后花园。时光更替1号已变为平民大院,(我小学同学家曾住于此)3号为国民党的高级将领所购,(也是我小学同学的家)5号是新华社的宿舍,(我另一小学同学就住在这个大院里)7号为阿富汗驻中国大使馆,后改建为二轻技术研究所,改建后,后院荣禄家的小洋楼至今还保存完好。</p><p class="ql-block">我家大院的东后侧是清庆亲王奕劻二子载甫府。49年前为蒋介石行辕,解放后为中共华北局办公处,南斯拉夫大使馆,亚非友好协会,友好宾馆。我家院墙的后面是大文学家茅盾故居。胡同西头27号是1948年国民政府政务院总理翁文昊的家,他家一直住到文革前才搬走。我家院的对面是建筑大师吴良镛亲自设计的四合院小楼,荣获亚洲建筑金奖,世界人文奖。原48号为寺庙,里面的开山小和尚是皇帝的替僧。据传胡同西口贺龙元帅也曾在此住过。</p><p class="ql-block">这还仅是北京南罗鼓巷街中的一条胡同,这个地区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p><p class="ql-block">这里面有大名鼎鼎的中央戏剧学院,培养了很多中国的名演员。它的前身却是段祺瑞政府代理国务总理靳云鹏的旧宅。帽儿胡同里的可园是清末大学士文煜的住宅花园。也是晚清北京私家园林最有艺术价值的花园,冯国璋曾在此住过,解放后做过朝鲜大使馆。</p><p class="ql-block">帽儿胡同还有清皇后婉荣的娘家,也是一个讲究的老四合院落。</p><p class="ql-block">这里还有清武将僧格林泌府,他曾大败英法军,又镇压过起义的捻军,是个毁誉参半的历史人物。</p><p class="ql-block">前鼓楼苑7号秦唐府客栈是四合院的典型代表。</p><p class="ql-block">齐白石故居也有一段传奇故事,周总理很关心白石老人,特意在雨儿胡同修缮了一个大宅院,把白石老人接来安享天年,无奈老人住不惯深宅大院,持意要搬回西单的跨车小院,这也成就了国家领导人关心老画家的佳话。后来这个院落改为北京画院,可见宅院的精致,周总理的厚意。</p><p class="ql-block">这里还有马叙伦先生故居,奎俊宅第。(五进四合院)</p><p class="ql-block">这里胡同看起来普普通通,人来人往貌不惊人,但就在这平凡之间,人们往往一出手就会语出惊人技压群雄。我小学的穆老师,60岁上下,写一手漂亮的颜体大楷字,正统大方。我同学的大姨更是了得,她的小楷字小如蝇米,但是收放有度,一丝不苟漂亮帅气。她的大草书细如黄米,法度森严,纤毫毕现。不是名帖胜似名帖。</p><p class="ql-block">这里还有隐藏在小巷深处的大学问家,大画家,大科学家,大艺术家,很多部长家当时也多云集于此,国家话剧院,大部委,新闻口,出版口,政法口的宿舍在此也有院落和大楼。小胡同不小,小胡同里的春秋多啊。</p> <p class="ql-block">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市井文化可能难觅踪影。这是件坏事但也是件好事。改革开放40年了,胡同的人们渴望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和党中央十九大以来,下一步的奋斗方向高度吻合。</p><p class="ql-block">在今后几十年的时间里,街巷胡同,水道美景肯定会更多出现在世人面前。那时的胡同会更干净利落青砖青瓦青砖铺路,但可能也会静得让人发闷,当你斗胆磕开一扇扇朱漆大门时,打开门的可能会是南腔北调的主人,冒着随时让四合院主人报警的危险你询问他:“麻烦您,打听一下九道弯胡同怎么走?”主人可能会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马上虎下脸来,把你不客气地一把推出。</p><p class="ql-block">那曾经胡同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打闹声,老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高声寒喧窃窃私语,那街口高台,电线杆老槐树边,一圈圈儿的人们,那大茶壶大蒲扇,小方凳小竹椅儿,小摊小贩从早到晚悦耳的叫卖声。某位庶人街门口的一语惊人的高论,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p><p class="ql-block">但当你仔细的寻觅,可能会在改造后的胡同街口,小河边的凉亭里,偶遇到老街坊老面孔,在北京的卫星城或是城市的副中心周边。你可能会更多地听得到那正宗的京腔京韵,京式传情了。</p><p class="ql-block">老北京市井文化是留给我们心中的一个永远不醒的美梦。虽然像雾一样的在逐渐散去,但起码在新中国几代人的心中,它会永远存在着永不褪色。因为它承载了我们的童年天堂,存留在我们的脑海,视听味蕾,感恩学习成长,青春和理想中。</p><p class="ql-block">它更是承载着几百年,多少代人的记忆。老北京市井文化离我们的生活越行越远了,但这颗世代相传的传统文化基因,会像蓄势待发的火山,深埋沃土的良种是永远永远不会泯灭的。</p> <p class="ql-block">聊聊北京“爷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关于南北方文化的不同,在很多年前社会上就有过争论。</p><p class="ql-block">最近有关葛优式的所谓(京瘫)更是为大家津津乐道。</p><p class="ql-block">北京的文化现象在中国北方是比较特殊的。六朝古都绵桓数百年,形成了所谓的京城文化,造就了所谓的一代又一代“京爷。”</p><p class="ql-block">“京爷”的形成是因为那些皇亲国戚,遗老遗少们,在封建制度及统治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腐化堕落,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尤其是清朝的八旗子弟,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天天无所事事,提笼架鸟,有的坐吃山空,有的被罢黜了官职,骆驼倒了架子不倒,虽然囊中羞涩,走到街上还要摆出富贵的样子。有的穷的只剩下一个大褂,出门也要把大褂喷水唿噜平,要个体面。家无隔夜粮,出门也要用猪皮擦擦嘴以壮门面。</p><p class="ql-block">平头百姓看之谁不羡慕,久而久之,从小官吏,土财主到社会各阶层的人士群起而习之,形成了不同阶层,不同层次的“京爷。”</p><p class="ql-block">但这些人也有可人疼的地方,辟如老规距,老理,老吃食, 老死也要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礼数,长幼有别,内外有别,接人待物说尊称,打招呼,串门,吃饭,年节,婚丧嫁娶都要有一定的制式,不得乱来。</p><p class="ql-block">老“京爷”们不管是在官还是落魄,坐轿或上街看见熟人都要下轿行礼作揖,口称您,您老儿,令尊,令堂,世伯,世兄,介绍老婆则是内人,贱内等。串门坐客则热情有加,客座主座要分清,宴席吃饭更讲究上席下席,谈吐要儒雅得体,琴瑟和谐。</p><p class="ql-block">百姓的老“京爷”要粗旷的多,但见面行礼也一定要称您,您那儿,您吃了吗?!也要垂袖拱手作揖,吃饭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大人不上桌孩子不能动筷。</p><p class="ql-block">那些拉黄包车,扛苦力的“京爷”们,嗓门大,说话似吵架。干了一天苦活,往往晚上站在小酒铺外买二两劣质烧酒,站着一仰脖全部灌到肚中,偶尔也买些猪头肉及下水肉打打牙祭。尽管如此,哥几个也忘不了凑一块臭贫打浑几句,然后再各回各家应付交账了事。</p><p class="ql-block">俗话说“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p><p class="ql-block">因北京是六朝古都,很多历史变迁都是在此发生过,皇家的秘事也多,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所以老“京爷”们吹起牛来,吐沫星子横飞,眼睛瞪的溜圆,讲的人手舞足蹈听的人如痴如醉。在酒馆,茶馆,街头巷尾那一圈圈的人形成了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p><p class="ql-block">北京地处北方,四合院的布局也形成了北京文化内敛的家庭,家族的特点。穷百姓,小商人则多住的是大杂院,虽然拥挤,但邻里融洽扶贫济弱,老“京爷”讲究的是要多积点德。</p><p class="ql-block">北京“爷”说话一定要带儿话音,歇后语的,讲究说个俏皮话,包袱得一个个慢慢甩,葛话时不时得蹦出二儿,不懂黑色幽默不能算真正的“京爷”。</p><p class="ql-block">北京又是文化集中的地方,可能和皇家垂范影响有关,每年的进京赶考也形成了学问人扎堆的现象。崇尚读书,崇尚传统国学,时间一长就形成了重仕途,轻商贾的风气。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是上至官宦,下至百姓追求的最高理想。</p><p class="ql-block">北京就像一个毛头小伙,远看灰头土脸,只有走近它,深入它的毛细血管,才能真正了解它。在每一条小街陋巷,不起眼的院门口,可能就有一庶人语惊四座震聋发馈。</p><p class="ql-block">几百年过去了,现如今的“京爷”依然存在。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沙金倶下鱼龙混杂,外地人很难一眼分辩得出正宗的“京爷”。</p><p class="ql-block">新“京爷”走起路来不紧不慢,浑身的骨头放松到了脚面,衣着随意,再大的人物走到他面前大眼都不会抬一下。看人的眼神永远是不远不近不吭不亢,绝不会主动献媚阿谀奉承。但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会少,一旦和你对上了脾气,新“京爷”也是最仗义的,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面不改色,恨不能除了媳妇什么都给你。</p><p class="ql-block">新“京爷”话匣子一打开,能聊三天三夜,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国际讲到国内,从宏观讲到微观,无所不能无所不懂。</p><p class="ql-block">新“京爷”最爱国,只要讲到洋鬼子,小日本,恨不得能把后槽牙咬碎,最听不得别人说中国不好,北京不好,立马能拉下脸甩你个冷屁股。新“京爷”同样懂快乐幽默,不懂包袱不懂乐子,不说歇后语不会调侃不能算新“京爷”,不聪慧,不热爱生活怎么能讲出这些让人捧腹大笑的段子啊!</p><p class="ql-block">新“京爷”再也没有过去窘迫的生活了,有房,有吃,有穿,看病有人管,讲究一个见好就收,知足者常乐。享受随意的慢生活,这让很多北漂儿们即羡慕又不可理解。(但从目前讲,北京二环城里的很多老北京人居住环境还是很堪忧的,相信不久后会有大的改观)</p><p class="ql-block">新“京爷”固守着那些老习惯老传统不舍得丢弃,也不应该丢弃。这也是中华文化的重要部分。</p><p class="ql-block">有些人也剃着光脑袋,操着京片子,等到一行事就漏了相。记得旅行途中遇有几个所谓北京人,一路大喊大叫,说什么故宫有什么好看的!卢浮宫那些破画破雕刻更没的看。吃德国肘子,在饭店呼三喝四猜拳行令,丢尽中国人脸。随地吐痰,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没规没距,一说购物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乱窜,自峙有几个臭钱就忘乎所以。</p><p class="ql-block">有的人自私自利,只要自己合适就行,不文明养宠物,占绿地公共场所搭违建,恨不得天下的地方都是他的才好,这些现象也在丢北京人的脸!他们人数不多,也绝不会成为真正的北京“爷”。</p><p class="ql-block">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见金。新“京爷”可爱更可敬。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她正在张开双臂迎接来自天下的朋友,当你们走近北京,走近北京文化,结识北京人新“京爷”时,这个六朝古都必会散发出它独特的魅力和更加璀璨的光环。</p> <p class="ql-block">(七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梦回菊儿胡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柳杨络絮连云霭,</p><p class="ql-block">荷粉槐香蝉雀昌。</p><p class="ql-block">百果秋甜争冠首,</p><p class="ql-block">雪飞淩挂似梨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青砖陋瓦镶图壁,</p><p class="ql-block">石鼓门楼彩绘廊。</p><p class="ql-block">院落棋盘侁久驻,</p><p class="ql-block">千回梦转吾心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p><p class="ql-block">侁—众多,大家。</p><p class="ql-block">梦回菊儿胡同—它是属于北京著名商业街南罗鼓巷附近的一条胡同,我在此已居住60年有余,特说明。</p> <p class="ql-block">作者照于浙江南浔古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