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西冶街上有个北坦口

心语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中,老博山城最繁华热闹的区域当属孝妇河畔福门桥和北关桥周边以及火车站前广场了。由此引申出博山城三大街也是靠河段最繁华热闹,税务街从泰云照相馆往南到新盛街口,大街从西关口到大街北头,西冶街从北坦口到街南头。所以,博山城的三大街和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一样,也是半条街(商业店铺)。</p><p class="ql-block"> 西冶街的北坦口应该说是比较繁华的了。这里店铺林立,牌匾高悬,人气旺盛,有着浓浓的商业气息。 </p><p class="ql-block"> 益堂门市部坐落在街口西北角。它的前身是益堂酱园,公私合营后就改成了门市部,附近好大一片市民居家过日子的油盐酱醋都是从这里买。</p><p class="ql-block"> 益堂门市部的后面是水产门市部,不过那时也没有什么水产可卖,我记忆最深的是那里卖咸鱼、海带和虾酱,还有大粗粒海晶盐。</p><p class="ql-block"> 沿街口往北坦走,挨着水产门市部的那个院子好像叫“庞家大院”,归公后曾用做过粮店。后来成了北岭玻璃厂子弟学校,学校不仅是个完小,还有带帽初中班。</p><p class="ql-block"> 学校的对面是条通往前漆沟的胡同,名字好像叫北胡同。</p><p class="ql-block"> 胡同不远处是周家林,后来成了博城建筑一社,它的大门正对着街口。</p><p class="ql-block"> 过了胡同,沿着长长的一堵北屋后背墙边往前走就到了北坦街口。</p><p class="ql-block"> 街口边是我三中学友高姐家的小铺,二层楼,说是小铺也就是卖个瓜子、糖果什么的,花样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叫高姐的老娘“孙大姑娘”,或许是在娘家排行老大?还是乳名就叫“大姑娘”?</p><p class="ql-block"> 从高姐家小铺往南是一家杂货门市,只有两间房子。杂货门市往南有个小高台,高台上是博山三大照相馆之一的新华照相馆。这家照相馆最初是在小高家胡同旁边的那个门头,照相馆搬走后,美术琉璃厂在这里设成了琉璃销售门市。门市后面的院子成了美琉的保健站。另两个照相馆是坐落在新建二路西头的中国照相馆,和坐落在税务街中段的泰云照相馆(一段时间好像改名叫胜利照相馆)。</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后期不知为什么新华照相馆被撤销,改成了日用品门市部,牙膏、肥皂、洗衣粉都是从这里买。计划经济时期,只有国营商店、百货公司和集体性质商店才能经销百货日用品,个体是不允许做买卖的。个体商贩有个不雅的称呼叫“投机倒把”。</p><p class="ql-block"> 日用品门市部对面是布匹门市部。那时一般是自己在家里手工做衣服,所以,市民对这个门市部印象很深。不过,买布需要布票,人造棉是一尺布票买二尺布。</p> <p class="ql-block">  不记得日用品门市部北邻那个门头是一家什么门市部了,它正对着北坦街口,后来土杂门市部搬了过来,多卖的是锅、碗、瓢、盆。</p><p class="ql-block"> 若你是从北坦街走来,门市部角上的那个一米多高的绿色邮筒格外显眼。那时的邮筒、邮箱在人们的心目中至高无上!门市部边上是陈家胡同。</p><p class="ql-block"> 进胡同不远路南有个大门,院内有座坐东朝西的二层楼,市文工团、五音剧团在六十年代初曾先后在这里待过。后来文工团搬到福门桥西北不远处一个院子里,记得那个院子门口不太大,黑黑的门扇,不时会有帅哥靓女进出。</p><p class="ql-block"> 文工团直到七十年代才搬到张店去了。五音剧团后来搬到下河去了。它的边上是大众饭店、百货批发站。还有一处明清古民居院落:王家老宅,两栋青砖青瓦二层楼南北对峙。如今还残留在沿河西路上,断墙残壁,破烂不堪,有家洗车房暂时利用着。可能是拆了可惜,留着又没有维修资金的来源。</p><p class="ql-block"> 五音剧团在下河时,名旦鲜樱桃就曾在镇东村居住。</p><p class="ql-block"> 邮电局职工食堂在陈家胡同的东边。对面的孙家园在解放前曾是赫赫有名的华安戏院,后来改成了博山进德会咏仙楼剧场。食堂院子大门口向北拐可通赵家后门,再拐向东可到税务街;向南拐是轿杆胡同。益堂门市部往北是一家个人小门头,两边是柜廊中间是院门,一到晚上柜廊把门板一上,不影响大门进出。这里无非是卖点瓜果梨桃一类时令水果,在我的记忆中有一段时间还弹棉花、网被套。</p><p class="ql-block"> 再往北是一家民营理发店。六十年代我常去北坦街中段找李大爷理发,忽然一天关门了,后来才知道理发铺关门撵到这里来了。于是,北坦附近的男人又成了这里的常客。</p><p class="ql-block"> 理发店紧邻着石家高台,再往北是电池厂,也就是后来电机厂的南厂。</p> <p class="ql-block">  石家高台对面街东是西冶街粮店大院,门头开票,后院卖粮。记忆最深的是成年居民每月定量27斤。粮店卖鲜地瓜,三斤半地瓜顶一斤定量,地瓜干是二斤顶一斤定量。 </p><p class="ql-block"> 粮店南边是宗家,这个院子住着好几户杂姓人家。我虽然是住在大辛庄,但我对北坦口的熟悉程度要超过大辛庄。这是因为我家住在大辛庄的边沿,出门就是上西冶街的大路,逛街买东西都不进庄。</p><p class="ql-block"> 我的同学石志永就住在北坦口宗家的南边。我俩好得和一个人一样,穿一条裤子都不嫌肥。平时除了上课时间外都在一起,在一起待了四五年的时间,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嘴。直到他下乡去了临淄,我们才依依不舍地被分开。</p><p class="ql-block"> 志永家临街门口左侧是他家的一小间门头房,早时候他奶奶在里面卖菜,后来不时地租赁给别人开店做生意。</p><p class="ql-block"> 志永家是一个下起院子,从临街门口下一个很长的坡才能进院子。在过去,博山男人的排行是按三服之内出生年月大小排,志永的父亲排行老五,同辈兄长家的孩子叫他五叔。志永的三叔早早去世了,三婶带着孩子就住在大门内坡道边的两间北屋里。</p><p class="ql-block"> 三婶家的男孩叫志军,比我们大两岁,他也是我们三中的学友。</p><p class="ql-block"> 1970年初中毕业后参加工作到了齐鲁石化橡胶厂,正好和我的工作单位不远,我们常有来往,就像兄弟一样亲切。只是后来抵不住家乡的诱惑又调回博山了,听说分在煤炭公司上班,我再也没有见多他。想象之中他一定生活的很好。衷心地祝福他!</p><p class="ql-block"> 志军的三姐志敏在博山水泵厂上班,是车工。那时能在国营单位上班,而且是技术工人,很威风。三姐人老实本分,待人热情有礼貌。每逢有人从门口经过,总是问候一下,熟悉的拉拉家常。我只要看见三姐在家也是主动打招呼说声:“三姐好”!院子里有三间正房,厢房各三间,南边是两间做饭用的小房子。正房和西厢房分家时分给了堂兄弟,志永的父亲分到了东厢房。</p><p class="ql-block"> 志永的奶奶一直和志永家在一起生活。奶奶是标准的市民买卖人,见过大市面,敢说敢干,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我见到她的时候大概七十多岁了,时不常还卖点菜(那个时期是不允许个人做买卖的),不过,家里的一日三餐少不了她操扯。在家里咋呼一声,没有一个不敢不听的。记得她抽旱烟很勤,一口接一口,抽完了就咳嗦大口喘,谁劝都不听。</p><p class="ql-block"> 奶奶对我还是很和蔼的,每次都是以“他孙大锅(哥)”称呼。有时她脾气上来了,我就耐心听她诉说一番,等她冷静的差不多了,我再好言哄哄她,也就过去了。所以,我和奶奶也算是知音投机了。</p> <p class="ql-block">  志永的父亲在北岭玻璃厂上班,识文断字,是个老财务。石大叔和奶奶的脾气正好相反。老实憨厚,平时很少言语,但在家里很能干,也做一手很好的博山菜,逢年过节都是大叔一个人忙活。大叔也很孝顺,奶奶说什么就听什么,从不反言。奶奶后期病的起不来床了,都是石大叔耐心伺候,包括喂饭喂水、端屎倒尿……。</p><p class="ql-block"> 志永的母亲更是老实人,一直在玻璃厂家属工厂上班,干活又脏又累,每天下了班就没有动的力气了。回家后,尽力干点家务活,没有一点闲情说话聊天。</p><p class="ql-block"> 我和志永亲密无间,在他家也是无拘无束。到了吃饭的时间就上桌,家里有活、有事也是义不容辞。所以,在外人看起来分不出你我,说我是半个“老北坦口人”一点不为过。北坦口,是我一生的念想!志永家门口右侧是肉店,那时买肉要用票,每人每月也就是供应一、二斤肉。每每走到这里总能看到长长的排队,不时有个加楔的就引起不小的争吵。那时的人缺少油水,买肉总是咋呼着:“要肥的”!回家好炼油炒菜吃。那脂拉索也不舍得扔,倒点酱油拌拌卷到煎饼里,喷香喷香的。</p><p class="ql-block"> 肉店往南,过去陈家的门头房就是陈家胡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