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恰同学少年

栀子花

　　收到小杰的邀请，周六晚参加初中同学聚会，班主任申屠老师又发来微信相催，虽对饭桌上的应酬有些倦怠，但看来这次必须得赴约了。

　　距离上次的同学会，一晃三年了。上次的同学会是何敢做的东。记得那是农历的腊月廿七，我正在家油炸肉圆子，为过年的年夜饭做着准备，收尾工作还没做好呢，便接到勇宏的电话说来接我去国贸吃饭。而那天又正好是我先生的生日，我匆匆留了纸条说了声“对不起”就和同学一起走了。路上勇宏告诉我班主任申屠老师和金老师都在，（这对夫妻老师都任教我们班级，金教我们语文，申屠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一慈一严，可谓“黄金搭档”），平时他们住杭州，偶尔回桐庐小住。一路上眼前不停地浮现初中时比较熟悉的一些同学的模样。等到入座，同学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在脑海中慢慢搜索，有的同学的印象慢慢清晰起来，可有些同学任凭我努力回忆，也想不起他当初的模样。我们是1985年毕业的，有的同学毕业后还是第一次见面，整整有三十四年了。举杯推盏间儿子发来短信，告诉我武汉疫情比较严重，还说我特殊时期不该外出聚会，饭桌上不知是谁也提起武汉的疫情。那次聚会分别时的难分难舍至今还记忆犹新。之后三年疫情，阻断了多少人世间的欢聚，自然也包括同学亲朋。

　　那天本来打算自己开车去的，勇宏担心我这个新手夜间开车不安全，便发微信说他来接我，心里顿感暖暖的。5点多，他到了我楼下，一路上他还顺带了两个同学。一个是我儿时同村的伙伴，另一个是江某。江某上车时，我一眼认出了他，虽然上次同学会他没参加。他穿着白T恤，剃着个平头，头发已花白，但很精神，比中学时胖了些，有点中年油男的味道。提起江某，印象很深。他是我班最聪明的学生，成绩名列前茅，但他不像其他优秀的学生，一心扑在学习上，他不怎么爱读书，喜欢调皮捣乱恶作剧，经常有同学到老师面前告他的状。也许是家庭原因吧，他爸是村支书，上面有几个姐姐，家里人都宠着他。我和他一样，考取了横村中学高中部，他在高中读了一个学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辍学了。在车上，我问他:“你现在做什么？对于当年的辍学后悔过吗？”他说：“我现在做水电工。我打小就不喜欢读书，追求没人约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对于当初的辍学并不后悔。现在的我，工作之余喜欢泡在包厢里，唱歌、喝茶……几年下来最起码花掉了40万。”看着他说话时那得意的样子，我默默想：是的，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只要自己活得快乐就行。

　　一路上就听江某调侃，不知不觉中我们到了国贸。有几个同学已在包厢等候，教我们物理的王老师也在，谈话中得知王老师已退休三年，但相貌基本没怎么变化，看上去还比较年轻。他教我们时应该是刚从学校毕业，给我们的印象是比较稚嫩腼腆。他在上面上课，调皮的同学在下面轻轻地跟着学他说话时的腔调，还统计他一节课重复了几遍的语气词。现在想想，我们也是太过分了。过了一会儿，金老师夫妇来了。金老师虽然八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那时我们很喜欢金老师给我们上语文课，因为他上课很幽默，引经据典的，上的课生动有趣，课堂上同学们会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而且金老师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很宽容，即使骂学生也不带一个脏字。尤其是他的书法、板书实在是太漂亮了。申屠老师教我们数学，她很漂亮，穿着讲究，很有气质。她是位很严格的老师，大部分同学都怕她。她上的数学课思维严谨，条理清晰。数学课是我们最谨慎的课，每次做题我都会按照老师说的要求写下每一步，就因为怕申屠老师那严厉的目光。不过也正是她的严格要求，才让我的数学在初中三年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想来真的要感谢她。

　　到了6点半，同学们都到齐了。同学们说说笑笑，中学时的那些臭事又被重提。看到方某来敬酒，我和红英忍不住相视一笑。我们初一的英语老师是郑老师，他个子特别矮，年纪也大，快退休了。每天早自修，他在讲台前抽查我们背诵英语单词的情况，调皮的男生走到讲台前趁郑老师不注意，用手和他比试个子的高矮，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轮到方某背诵，他故意离老师的讲台桌有三四步之远，借大家大声朗读的时候他张开嘴巴，一张一合地配合大家的节奏，老师听不清楚就给他画了个“背”字。有一次郑老师总感觉方某的声音不太对劲，他就叫方某靠近他背诵，仔细一听，才发觉他完全不对，不知背啥。郑老师气得脸发紫地说：“方XX,我一直纳闷你每一课的单词会背，可考起试来成绩却那么差，今天我总算弄明白了,原来你是这么学英语的，你就是个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方某的脸红到脖子跟，低着个头，气也不敢喘一声。如今的方某开了个物流公司，自己当老板，不知这段往事他是否还记得？

　　同学相见，欢欣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几句话后，几杯酒后，暂时的陌生被慢慢地抛去，熟悉与热切闯入彼此的言语里，几颗心渐渐温暖起来，也渐渐兴奋起来。我很幸运，今晚坐在我左右旁的小忠和红英可是学生时代的班花，我和她俩有一段较为深厚的友情。读高中时，因为不在同一所学校，我和红英还有书信来往。小忠和我是邻村，我去娘家时有时会遇上，见面时也寒暄几句，彼此不陌生。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江某走过来敬酒，又开启了他的“机关枪”：“你们知道我的初恋是谁？是XX同学，为了多看她一眼，我经常跟踪她。有一晚，我一直跟到她家。看见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灯，我就故意抓了把沙子丢向她窗户，然后撒腿就跑。那时我虽然调皮，但我知道深浅，不能用大石块扔窗户，我怕被她父母逮着，那就会捅大篓子。我还总是故意欺负她。现在想想，其实那不叫爱，就是青春期懵懂好感而已。”是啊，一别几十载，能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吐露心声，留住初恋时的纯真美丽，那是一种甜蜜的回忆。他打开了有关初恋的话匣子，同学们跟着抖露其他人。曾经追逐过浪漫的友情，蕴藏过暗恋的甜蜜，这一切已成永恒的记忆，往事如梦温馨如昨。由于工作的忙碌，我们疏于联络，可我们的友谊没变，我们彼此的思念在日益加深，互相间默默的祝福从未间断。

　　岁月的沧桑，洗尽了我们青春的铅华和天真浪漫，但洗不去我们心中那分深深的同学情谊。在座的同学中，有的年薪甚至超过百万，有的拿着微博的工资；有的自己当老板，有的给人打工。今日相聚，大家没有贵贱之分，我们彼此都是同学好友，无论贫贱富贵怎样变化，我们的同学情谊，就像一杯淳厚的陈酿，越品味越浓厚。今晚的我们，就像江雪荣同学说的：“我们还是十六岁，申屠老师依然是35岁。”正应了那句“刹那芳华，却是同学少年。”同学会让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相聚虽然短暂却是愉快的。

　　谨以拙文表达我对同学的感谢。感念我的同学，感恩我的师长，特别感谢聚会的组织者和发起者——小杰、何敢、雪荣、总燕等同学。感谢参加今晚聚会的同学，也感谢那些没有参加聚会的同学，一路有你们相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