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锦城漫游 · 壹

金桔

7.30 DAY 0提前一天到了福州长乐，我们即将从一个省会奔赴另一个省会。 海岸线上吹拂着阵阵凉爽的海风。 沙滩上爬行着很多小小的螃蟹，蹲下看时，它们似乎与沙滩融为一体。这一只胆子稍大一些，我的镜头靠的这么近了，他都没有钻回洞里的意思。 机场附近时常能听见飞机降落的轰鸣声，每隔一会儿抬头，都能和一架飞机不期而遇。 温润的海浪抚平沙滩的褶皱，舒适的海风抚慰我们的心。 显应宫。 今晚吃的是海鲜大餐。 路边有一群老人家准备看露天电影。 嘴馋，买了一碗冰饭。 DAY1 7.31早晨五点多醒来，看见妈妈还在睡觉，心想会不会睡过头了。抬腕一看手表记录的消息，似乎昨晚传来了航班延误的消息，那大可接着休息，便倒头又睡了十几分钟。 一伙人收拾了行李，打了车向机场进发，路上又听了一遍好心司机的打车故事，甚至教了我们一个打车歪招。 机场的早餐对我们的钱包没有任何怜悯的意思，眼下点的两碗拌面就达到了16的单价，倘若让我山东的室友来，可能三四口就吃完了。 飞机延误了，且不只是延误了。原本8：15起飞，先是推到了9：30，临近起飞时又后延到10：50。本来10：50是降落成都的时间，也许神鸟航空想要我们和长乐机场好好告个别。 成都上空，看见大地肆意的绘画。 这个地铁的座位和之前坐过的有些不同。当然也仅此辆不同了。我们决定不吃午饭，回宾馆稍作休整后直接去吃火锅。一小时后的我们不会想到，那顿火锅有多么令人过瘾。几小时后的我也不会想到，机场的天价、飞机的延误，也许并不是坏事，它让我们有了充足的胃，去享受一顿热辣。 宾馆超级好。 还有熊猫。 服务员都操着四川口音，初听有些不太习惯。即便在宿舍经过四川舍友两年的熏陶，在本土实战听力时还是有些困难。不过听他们说久了，口音会有一两句被带过去。 鸳鸯锅和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在宁德、南京的都是太极分锅，一清一红。这个鸳鸯锅是周边辣汤，中间一小块清汤。上次见到这样深邃的红好像还是在贵州，当时吃肠旺面作早餐，以辣椒唤醒一天。后来还看到了“反鸳鸯锅”，周边清汤，中间辣汤。这个更适合我们的阵容，妈妈们都不太会吃辣。 相比水域面积较大的辣汤，中央的清汤总是挤满了临危受命的食材。 无论何种食材，在经过辣汤滚烫的洗礼之后，浑身的脉络便在红油的衬托下清晰可见，也让人食欲大增。平常几筷子就停下的妈妈，今天分外热情，筷子和嘴都没有懈怠。 辣汤带来的满口热浪，让入口的食物只留下独特的咀嚼感，初时是松软，久之是爽口，最后，舌床经历短暂的麻木，继续迎接下一个食材的到来。 《沉迷于制作的大厨》 随着晚饭接近尾声，筷子和汤勺开始收工，留下一盘红艳艳的锅底在默默呐喊。 走出餐厅，火锅的余威在嘴唇久久回荡。 来一些成都的街景。 导航大致看一下，接着跟着感觉带领大部队走。每一处风景的遇见都不是精心刻画，但遇见的每一处风景都独一无二。 近来许多人喜欢拍这种蓝色路牌，尤其是当它换上诸如“我在某地很想你”之类的话。当然了，我其实是在拍后面的“宽窄”二字。 夜晚的成都街头依旧热闹，也许是这里日落得晚，大家游玩的兴致便没有减弱。 在街口等待大部队前进，和妈妈探讨了一下仿古建筑的拍摄技巧。 蜀风雅韵川剧馆。这里热热闹闹的，很有市井气息。小扇、竹椅、盖碗茶都找到了极好的归宿。 盖碗茶香极了，闻起来是茉莉香，但喝起来又是另一种味道。 表演还未开始，只见得台上摆着几把椅子，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不化戏妆，不上戏台”。台下充斥着唠嗑的声音，叽叽喳喳又济济一堂。接待的小哥不厌其烦地领着每位来宾上座，倒水、送瓜子、摆小吃也从不停歇。 生旦净末丑，是川剧中的五大角色。抬头看见的花伞上有着各类角色的图案。 只见一身着白衣的老人举起一把硕大的芭蕉扇，上面写着“肃静”二字，演出便随着说话声的减弱而开始了。锣鼓阵阵，这是象征喜剧开场的“闹台”。 木偶戏的惊艳不在于剧情内容，而在于我想不到它会如何惊艳我。 演员老师仅用两只手，便可一并操纵木偶的身形状态、肢体语言、手指细节。尤其是当木偶的每一根手指都灵巧自如地舒张时，我忽然觉得举着相机的手有些麻木。 少女追逐蝴蝶，便有兰花指。但台上不止木偶一个少女，演员老师也十分投入进角色，深情从开场的严肃变为了妩媚。 西游记的题材在许多戏剧中都令人喜闻乐见，台下的小朋友也都安静了许多。 这几位猴子的演员老师似乎完全释放了天性。不同于其它演员的严谨，猴子老师看起来很享受耍杂技的时刻，左摇右晃，挥刀舞剑，各种小动作。 后排的灯光亮了，一看是八戒来了。 前面猴子的四川话我听的不是很懂，此番八戒上场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三打白骨精之后，悟空被赶走的剧情。 手影戏与木偶戏同样惊艳了我，此前我从未想过，两只手竟能创造出如此生动的自然。 似鸣鸟，似奔兔，似飞驰的猎豹，似挂檐的黑猫。每当手势切换，台下先是瞬间沉默，等意识到何种动物时，又是整齐的惊呼与暴动的掌声。 黑猫后的一幕，是蛇吞兔。那蛇从兔的背后一口咬下，抬头，咀嚼。黑影从头部，顺着蛇身缓缓向下移动，最后消失不见。剩下的是退场的蛇，雷鸣的掌声，和一块屏幕，一位演员，一双灵巧的手。 《百鸟朝凤》是唢呐演奏的曲目中极少的欢快曲子。当主持人说出“百鸟朝凤”四个字时，我便想到此前看过的那部电影。刚从自然的影子中走出，似乎这一曲，是让仍留有自然的灵音。 滚灯的主角，是打麻将被老婆骂的皮金儿。在观众面前气势嚣张，在老婆面前百依百顺，鲜明对比的情节虽然老套，但滑稽的神情依旧着实好笑。 滚灯的灯是皮金头上的煤油灯，不过这个煤油灯是打火机点的。 憨厚的神情看似笨拙，但演员的动作却十分灵巧。头顶一盏煤油灯，穿过长凳，精巧地完成一系列表演。 从始至终，任凭姿势千变万化，头顶的那盏灯依旧稳稳当当。 变脸，作为川剧中的爆点名不虚传。随着演员的登场，台下的欢呼声与掌声，就瞬间提高了不少。 灯光就位，充满热情的背景音乐奏起了鼓点。 随着一张张面具的瞬间切换，演员的喜怒哀乐之变化，仿佛比翻书还要快。扇子一遮一挡，衣袖一扬一挥，面具纷繁复杂，欢呼声也倾泻而下。 一招一式，看不出一丝破绽，只留下万般的震撼。 在台上表演还不够，演员飞奔下台，怼着某些个幸运观众变脸。 表演结束，经久不息的掌声响彻台前幕后。我们都被这川剧表演深深震撼了。 从川剧馆出来，下一批观众已经排起了长队。 当地的大妈们跳起了广场舞。 这个地名的排布就是按照实际地名的位置摆的。 来到宽窄巷子，瞬间拥堵了起来。这里也类似一个商业街，不过与夫子庙街区不同的是，这儿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宽窄巷子有三条主干道，宽巷子，窄巷子，井巷子。但只要人一多，都会变成窄巷子。 成都有着随处可见的熊猫商店，今天已经看见不止一家了。 这只胖胖的很可爱。 火锅底料和酱料也比较常见。四川人大部分口味都偏麻辣、咸，从之后几天的川菜中也能感受得到。 井巷子不如另外两条巷子热闹，往里面走了好一段才有些人气。这里商铺比较少，随处可见的是些旅拍的人，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 花灯与书画锦缎的呼应非常出片，妈妈们在这里拍了很久。 回宾馆时特意饶了一个小巷子，这里还可以看到很多熊猫，尽管不是真的，但是大批大批地出现在眼前，可爱程度便翻了好多倍。 宽窄匠造所的摔跤熊猫。 8.1 DAY 2清晨的空气比较凉，带着匆匆翻过的几页《跨山海》，徘徊在小南街街口。风儿徘徊着，直到它让我想起，学生证忘带了。 老人提着几袋蔬菜路过街头，小毛狗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后面。这些小毛狗很常见，至少在人民公园附近经常能看到人溜。 彼时已经八点多，我拿着学生证匆匆跟上大部队，大家似乎对于早餐有些茫然。这是在成都的第一顿早餐，大家还没什么目标，于是在附近寻到了几家早餐店进去试试。我进了一家重庆小面。 红烧蹄花面。在点之前我不知道蹄花是什么，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名字没见过便试试吧。我本来想吃甜水面之类的，有所耳闻的小吃，不过这家店没有卖，明天一定要试试。味道挺好的，蹄花咬起来很舒服，而且面条的量很大，一碗就饱。妈妈一直在夸面条量给的足。 中医大省医院这一站连接着二号线和四号线，这也让我们的行程变得非常方便。二号线刚坐了两站，变转四号线再坐一站到草堂北路。大家都惊呼“那很快哦！” 杜甫草堂。取完票和几个讲解员砍价砍了很久，最后没谈成决定自由逛。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园林，我想自己逛逛，妈妈执意要我和她们一起，顺便讲解一下。我心想她们仨自己慢慢拍就好了，我讲解了她们也未必听得进去，而且一个人逛园林比较惬意。趁她们上厕所的功夫，我就先溜了。 园林的房屋与苏州相比似乎显得没有那么精致，是一些比较朴素的设计。 绿色是这里的主基调，大片大片的绿植铺陈开来，一切都十分养眼。 这栋楼是近代根据杜甫的“会当临绝顶”一句修建的，不过楼内不让进，也许是后人发现，此楼不能“一览众山小”，只能“窗含西岭千秋雪”。 说到“窗含西岭千秋雪”，路上听到两个小哥在谈论这首诗，一说“很多人不相信这首诗是真的，但实际上就是能看到雪山。”那必然，成都就一座五千多米的西岭雪山。现在看来，这句诗也颇有江南园林的意味，即相互借景。不过杜甫当年来到成都时是为了避难，大抵是没有心情去特意修建园林。 杜甫所感叹的，远不止眼下的景色。他心怀的格局很宽很大，“安得广厦千万间”一句便众人皆知。 我想，也正是这样的乡居生活让他亲近自然，让自己的身心从国破家亡中暂时游离出来。但当思绪沉淀下来，他还是不会忘记家国。这种情怀，我想现在的人也同样需要。 这座茅屋就是《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哪一所。如今，来自千万广厦之中的人们，都回来看望他曾经的居所，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偌大的园林中，唯有这里最是热闹的。许多人来到这里的目的，都不尽相同。如若对杜甫了解甚多，那杜甫定然会欣然迎接。如若只是为了打卡，那也只是成为“但见群鸥日日来”中的群鸥了。 茅屋客厅。 茅屋书房。 茅屋屋檐下，坐着一位身着白灰色汉服的小哥在吹箫，神情十分投入。他身前的石桌，我最初是在戴建业老师的视频里看到的。当时戴老师坐在这个石凳上，讲杜甫的草堂生活，讲杜甫迎接来客的那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曾经的花径就在茅屋的门前，不过现如今人们修筑了一条更加秀美的花径。我想，倘若杜甫当年的花径是如此气派，而不是落叶堆积、杂草丛生，那也就不会有《宾至》了。不过当年也不可能这么气派。越写越觉得我在现实和历史来回穿越，有点烧脑，这段不写了。 忽而下起了暴雨，让我回想到苏州逛园林时的经历。 不过今时以没有此前的那番悠然心境，或许是园林中人太多了，或许是自己变焦虑了。 万佛楼。 许多万佛楼的文物都只留下残缺的部分。 茅屋不远处建起了一座小食店。 下午去金沙遗址博物馆，于是我决定在去的路上找个地方吃午餐。当然了，这家店是我随缘找的。我停在店门前，往回看前进中的大部队，接着大家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家店相当不错。 回锅肉。 剁椒鱼头。 这个店名好好笑。 航拍镜头中，路线在对角线上排布很有镜头感。当然我这个不是航拍，我也是拍完之后才发现在对角线上。 记录一下成都街头，上次看到这样长满植物的高架桥，还是在福州。 前往金沙遗址博物馆只要坐一站地铁，大家又惊呼“那很快哦！”进入地铁站的那一瞬间，站点风格全变了，古蜀文明的风貌扑面而来。 彼时的成都正被热浪包裹，即使黄金面具的注视再过庄严，大家也还是不顾形象，迫切地想要找一个展馆吹空调。 来到遗迹馆，这里是考古发掘的现场。 此前在纪录片《古蜀记》中了解过，成都平原自古就是古蜀文化的发祥地，自然会发现出很多先民的足迹。 秋枫的古树根。 又是一道地理考题。 在陈列馆租了一个讲解器，看到想听的按序号就能听。不过每一个知识点都要讲上一两分钟，细节太多了，许多知识点之间的内容都会互相重合。逛馆的节奏就非常地缓慢，反而有些不习惯。 石斧与石锛不同，石斧有两面开刃，而石锛只有半面开刃，前者为劈砍工具，后者为切削工具。 这是一个合葬墓。 在散落的骨头中，牙骨最容易辨认。 古蜀先民对于象牙的处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许多象牙饰品的切削面都非常平整。 以玉为载体的工具通常与祭祀活动相关，本身不具有实际作用。我想这应该比较类似奶娘宫里那些神仙手里的东西，只是一个象征作用。 玉琮的设计形状代表了天圆地方的思维观念。 我先前以为这些青铜器装饰品，可能类似如今我们桌上的一些摆件，不过其实这些饰品只是一些更加巨大的装饰品上的一小部分。 太阳神鸟。作为镇馆之宝，这个独特的金饰也有着独特的蜀文化特点。成都的天气变化无常，尤其以阴天居多（当然我们运气好，晴天很多），因而太阳也成了罕见的事物。因此，人们将太阳，赋予了神话的含义。 黄金面具。 傍晚，坐了半个小时地铁从青羊区穿越到另一端的成华区。决定在建设路寻觅一处晚餐的店铺。 不过，还没有开始挑选，大家就被十字路口对面一家招牌抢眼的店铺吸引了。打开高德地图一看，4.9分，加之有些疲惫，更是推动了大家奔赴而去的目的性。 大家点菜的间隙，我去周边街道走了走，好确认一会儿带大家去哪里逛。 “到二仙桥走成华大道。” 冰粉。太甜了。 饭后逛街。 夹娃娃。 建设路美食街逐渐热闹起来。 如果是竹笋包着熊猫会更可爱。 买来小吃，坐在街边的板凳上，和同伴们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各家小吃店的招牌一齐点亮，串联起建设路的市井烟火。每一声吆喝，也都连接着忙碌之余与美食相聚的由头。 美食聚落中，变化的是小吃的种类，不变的是直击鼻腔的香气。对于我而言，如此丰富的选择，导致的是选择困难。 后来何老师买了炒酸奶，我吃了两个，虽说好吃，但透骨的冰凉。 有些商铺的老板很卖力地在吆喝，但是没有客人前去，这让我想起了去年社团招新时我的样子。 其实当时蛮想吃钵钵鸡的，之前四川舍友带我们在宿舍吃过，非常脆。奈何当时吃晚饭一点都不饿，只想吃一些清凉的，但又一直没看到想要的，就这样一直纠结到美食街尽头，我也没买什么吃的。 彼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坐地铁前往东门码头，准备看看锦江的夜色。我原本计划带大家坐锦江游船的，但是118一个人的票价让我一直不敢下手，然后真正想去的时候已经没票了。 刚从地铁口出来，几滴雨水落在出站口的台阶上，我感觉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当我们走到东门码头的文创街区时，暴雨便倾盆而下。先是一阵的哀嚎声，而后便立刻传来小贩“雨伞雨伞”的吆喝声。在瓢泼大雨的背景音下，任何声音都显得渺小。 但雨也并不是坏事，正好我们没有买船票，不需要在大雨之中排队坐船，正好大家也比较疲惫，提前回宾馆也是好事。 从东门码头坐三站就能回到宾馆，我今天安排的行程是一个大圈，环绕着成都上半部市中心。“那很快哦。”在回宾馆路上买了一杯奶茶，嘴馋很久了。 今天走了三万步！（😁自行移步至第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