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孙小豆和孙小豆的妈

<p class="ql-block">孙小豆的妈</p><p class="ql-block">初稿于2011.夏</p> <p class="ql-block">  又是周日,夏日的周日。</p><p class="ql-block"> 此刻是傍晚,外面的暑气却张狂依旧。</p><p class="ql-block"> 时值暑假,忽然开始怀念童年。这个时候,我必定是在大姨家,该是洗澡的时候。洗完澡,会和同龄的表妹一起洗衣服。有时候在屋外的水池,有时候会去远一点的池塘。我们的目的应该只在玩水,孩童跟水,似乎有着一成不变的缘分。</p><p class="ql-block"> 从小我就很瘦很挑食,不喜欢吃蔬菜和米饭,只爱吃肉,可惜那时候肉不是顿顿有的。</p><p class="ql-block"> 但是每每到了大姨家就可以吃很多饭,大姨不是杀鸡就是杀鹅,还有南瓜饼煮玉米烤土豆烙馅饼,一个暑假长个五斤一点没有问题。</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大姨家还是老房子,上下两层木隔板结构,二楼有个露天的平台。每每傍晚,大姨会洒一桶一桶的水在上面。晚饭后,大家就齐刷刷地躺在同样抹过井水的竹席上,地面也因为井水的洗礼冰冰凉的,很舒服。</p><p class="ql-block"> 早些时候还没有电扇,有的是一把把花型不一的手编蒲扇,扇子是一样的圆形,不一样的是扇子中间一小块圆形的布,都是刺绣过的,有鸳鸯戏水,有蝴蝶双飞,还有一些小猫小狗花花草草的。扇子一部分是大姨编的,更多的是外婆的成果,每晚人手一把。我会在黑夜来临之前挑好自己喜欢的花型,似乎那样也可以成就一个小小喜悦。</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天上总是有很多星星,身体平躺双眼盯着漫无边际的星空的感觉很不一般。看着看着我会觉得自己也跟着阳台转起来转起来,一颗颗的星星放大再放大,我就看到星空上面的那些东西了,说不出来是什么,会动,但是又看不清楚。</p><p class="ql-block"> 大姨每每在这个时候开始讲故事。讲她小时候的事,讲她小时候大人讲给她听的故事,讲星星还有天空的传说。我就越发痴迷,从而更加肯定星星上那些会动的东西是真的。我想或许哪天,我会在乘凉的时候被他们带走,遨游宇宙。</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每个晚上,让我有期盼的激动,也有隐隐的担心。</p><p class="ql-block"> 可是最终,等待还是没有结果。这又不得让我有些许失落。</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没有星星的夜晚,会有很大很大的暴雨。</p><p class="ql-block"> 暴雨来临前会伴随很长很亮的闪电,和响彻天际的雷声,这些个夜晚又会让我有莫名无比的兴奋。我总是和表妹挨着阳台边的门框,看闪电划破对面山上的天空,很刺眼很嚣张,象一根桀骜不逊的千年古藤,瞬间伸展无数长短不一的枝桠,在还没等你细细看清,他又随之消失不见,“轰隆隆”的一声惊天巨响,娃娃们嗖的一下跑回房间去了。</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夜晚我们总是睡得特别塌实,在隆隆的雷声中进入梦想。梦里却是鸟语花香,桃红柳绿,仿佛故意跟老天明示,我们今后必定勇敢无比。</p><p class="ql-block"> 有几个早晨,我们会约好早早醒来看启明星。这本来也是大姨口中的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如此引人入胜,我们被彻底征服。</p><p class="ql-block"> 真的有启明星!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用生命托起了不朽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  夏日的童年,还有一提便是西瓜。</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的西瓜,地里新鲜摘来,会装入桶中放到井里。乘凉到七八点的时候,大姨便会把西瓜捞出来。那个时候没有冰箱,可是西瓜经过这道工序便清凉无比,而且特甜。</p><p class="ql-block"> 我吃西瓜,从来没有籽留出来。那个时候有个故事,讲一个小男孩吃西瓜不吐籽然后肚子里就长出一棵西瓜苗来最后还结了一个大西瓜。我于是很害怕,每每吃西瓜前就暗自打定一定把籽留出来,结果等到吃时却又抛到了脑后。后来发现西瓜苗没有从肚子里钻出来,而是第二天直接拉出来了,我便不再害怕。这个吃西瓜不吐西瓜籽的习惯也就一直伴随到了现在。</p> <p class="ql-block">  还有找知了壳,也是夏日里必不可少的一个项目。</p><p class="ql-block"> 我和表妹不是男孩,可以很潇洒地在树上爬上爬下。我很想拥有自己的知了,可是我们如此弱小。偶然会遇到哪个好心的小男孩分两个小知了给我们,或是哪个倒霉的知了被扯掉了几条腿在地上等着我们发现。大部分的时候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知了壳,模样和知了没有两样,而且听说还可以入药,真是两全其美。</p><p class="ql-block"> 知了壳一般会趴在篱笆上,黄黄的丝毫没有破损。拿的时候要小心,不然一捏就碎了。记得那个时候我和表妹藏了满满一个抽屉,每天中午我们会在做暑假作业的时候想到他们,然后一个个拿出来,排成一排,很是壮观。这些知了壳会在新学期开始不久便消失无踪,原因我也记忆不起,可能到最后我们定了一个日子把他们统统捏碎以迎接新学期的到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早已结束学业,暑假已是遥远的记忆。一年到头忙于工作,也很少去大姨家,大姨家也早就搬进了三层的新房。我们也不会去露台乘凉,看星星,吃井水里捞出来的西瓜,看电闪雷鸣还有清早的启明星,表妹也早已经嫁人为人母,我们的童年已告段落。</p><p class="ql-block"> 可是我还是会怀念,在空调房里吹到全身冰冷的时候,在吃着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的时候,在每早睁开眼睛找寻不到启明星的时候,在下雨的时候感受不到隆隆雷声带来的喜悦的时候,……在埋头工作理不清头绪大脑开小差的片刻,我还是会怀念,那个永远不能重温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生命真的是一个过程,寻寻常常,好好坏坏,你再留恋,也不可能重来。</p><p class="ql-block"> 唯愿我们的孩子们,都有如我们般纯真难忘的童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