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住院记（一）

若水

　　母亲素来身体很好，七十五岁了，依然操持着家里大小事情。

7月20日下午，母亲突发腰痛，我知道她不是实在坚持不住是不会跟我说的。我急忙将母亲送至市人民医院急诊，彩超显示有尿道管结石，输液后稍有缓解，晚上便回家了。

　　第二天，母亲感觉好多了，我们便放下心来。

7月22日早上，母亲说先天晚上又痛了，于是我带上母亲再次前往市医院就诊，做了血检、尿检和CT检查。待到下午五六点取到报告时医生已经下班。

　　7月23日早上请医生看检查报告，CT显示有乳腺肿瘤病变。于是再做彩超进一步复查，确定为乳腺肿瘤4c类。我感到情况有点严重，于是联系了甲乳外科，但由于是周末，科室主任外出开会，我们约定第二天住院治疗。

　　7月24日，入院。

医生确定手术摘除肿瘤再进行病理检测，于是开具了ct及多种术前检查。

　　儿子得知消息，感觉病情很严重，有点不放心，马上联系上了省人民医院肿瘤中心，通过同学介绍到甲乳中心副主任。我们将市人民医院的各种检查报告发过去，考虑到是“同学的奶奶”，于是得到优待，当天就安排好了床位，只等入院。

当晚，我便带母亲从市人民医院出院回家。

　　7月25日，凌晨出发，8点便赶到了省人民医院。来到19号楼甲乳中心，护士长正等着我们，母亲被安置得妥妥当当。

医生不停地开导母亲安心养病治疗，说家人大多在武汉，有人照顾，有好的治疗药物，有好的治疗环境，相信经过我们大家的努力，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办理完入院手续，紧接着便是各种检查：1号楼做ct，2号楼做一个彩超，19号楼做4个彩超和钼靶，5号楼做核磁共振，3号楼做心电图……我们便带着母亲来来回回的跑。每一次检查我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在她身体中检查出更多什么可怕的东西。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超声和钼靶检查显示为BI-RADS（乳腺结节） 5类，这比我们当地市人民医院认定的级别更高，其恶性肿瘤的可能性大于95%，基本确定为乳腺癌。看惯了精神矍铄的母亲，习惯了她坚強乐观的性格，却万万没想到病得这么突然、这么严重，以致让我措手不及。

　　7月27日中午12点半，母亲走进手术室。之后，我分别将乳腺肿瘤样本及腋窝前哨淋巴结送至检测室，检测结果确认为乳腺浸润性癌。虽然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结果，心里还是特别难受。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我转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泪水和自来水一起，合并流淌。

　　四点半，母亲被推出手术室。整整四个小时，我们兄弟姐妹就一直守护者、煎熬着。

平时对母亲少有关心，而今母亲突然罹患，我的内心有一种愧疚和惶恐的疼。

母亲躺在病床上，医生叮嘱两小时内不能入眠，小妹便不停地跟她说话，母亲只是点点头或摇摇头，或闭一会儿眼睛。

　　晚上十点半，母亲睁开眼说有点饿了，我知道她已经整整30个小时没有进食，我们便喂了一点点稀饭，然后开始睡觉。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鼾声和偶尔的几声呢喃梦语。

我们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时间：2023年8月4日

地点：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湖北省人民医院

拍摄：若水

文字：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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