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

孙小豆和孙小豆的妈

<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 前阵子无意间在拍卖网上看到SSL厂房在拍卖,连同那辆灰色的宝马3,不由得心生回忆。那段青涩的工作时光,伴随着阵阵幽然的橘子味道。</p><p class="ql-block"> 一晃将近二十载了。……</p> <p class="ql-block">孙小豆的妈</p><p class="ql-block">于2012.11.15</p> <p class="ql-block">  每年初冬时节,是吃橘子的好时候。</p><p class="ql-block">开车经过有些路段,可以看到路边成片的橘子树,树上挂满黄灿灿沉甸甸的橘子。橘子在这个时候很便宜,很甜。</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吃橘子,因为简单。不用洗,也不用切。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装满回忆。</p><p class="ql-block"> 06年我大学毕业,三月参加实习,半年后跳槽到了SSL,正是10月,橘子成熟的季节。</p><p class="ql-block"> 跳槽的理由很简单,新老板说公司准备外派,进去了就可以出国。那个时候觉得出国是多少不容易的事啊。</p><p class="ql-block"> 因为离家实在远,我搬进了厂里的宿舍。宿舍是很简单的上下铺木床,跟上初中时的一样。我睡上铺。</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我有两个同事,也是仅有的两个同事。一个是ALEX,一个是NANCY。我都有专门写他们的长篇,可见他们对我的重要性。</p><p class="ql-block"> 不管什么样的人,他都有自己的朋友,都有把自己当回事的朋友,我觉得他们对于我,就仅仅是朋友。友谊是永久的,爱情远远不能及。</p><p class="ql-block"> ALEX是男生,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大部分时间我和NANCY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食堂的伙食差强人意,中午的时候,我们会步行去百米外的小餐厅,点两个菜,或者要两碗面。吃完饭我们总是不忘买一袋橘子。回办公室的路上一边吃一边乱扔橘子皮。</p><p class="ql-block"> 十月的阳光是恰到好处的,不温不火,香甜柔软。透进软软的毛衣里,又折回来一点到脸上,暖暖的。仿佛阳光是从毛衣里散发出来的,这种感觉很舒服,让人想到小时候妈妈的吻。</p><p class="ql-block"> 工厂大门外是一条水泥路,不大不小,干干净净的,我们就这么在百米之间来回踱步,聊聊工作,分享下彼此的小秘密。</p><p class="ql-block"> 透过矮矮的围墙,可以看到厂里面的一切。食堂吃饭的工人们,雷厉风行的袜厂老板娘,老板的灰色宝马3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p><p class="ql-block"> 工厂在那个时候规模不大。我们做绣花机出口,主要市场是印度,由老板主负责。老板娘在旁边开着一家袜厂,出口欧美,两家挨在一起。我一直钟爱小厂,范围小,人跟人之间也就离得更近些。我们的老板不像老板,更像一个朋友。他也是我的偶像,温文尔雅的一名儒商。</p><p class="ql-block"> 我们把吃剩的橘子带回办公室,继续消灭。</p><p class="ql-block"> 我在那里时候很闲,因为刚进公司,业务量几乎为零。所以大部分下午的时光,我在吃橘子中度过。</p><p class="ql-block"> 一边吃橘子,一边写文章,写的东西跟橘子无关,整个思绪,整个房间却充斥了橘子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橘子味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有点柠檬的清新,又不同柠檬会让人有些许的距离感。他是亲切的,更为柔和的一种属于初冬的味道,跟阳光一样。</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舌头泛黄,牙齿发软,还是停不下来。到后来就说不清楚为什么而吃了。</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觉得无聊,可能觉得买了就应该把他吃光。</p><p class="ql-block"> 那年的整个冬天都在吃橘子中度过。</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的冬天,同样吃橘子的季节,我离开了SSL。</p><p class="ql-block"> 走的时候有很多留恋,我的可爱同事们,我的吃橘子的回忆;走的时候也义无返顾,我的破碎的执着的梦,我的将来在向我招手。</p><p class="ql-block"> 看,年轻人总是想法多,年轻就是变迁的资本。</p> <p class="ql-block">  现在的我依然常常吃橘子,吃橘子的时候我就想起了NANCY,想起了SSL,想起那个吃面的小餐厅,想起了简陋的木头上下铺,想起我陪客户喝醉了爬不上床,想起我在办公室吃橘子度日的下午时光,想起了闪闪发光的灰色宝马,.......</p><p class="ql-block"> 我在吃橘子的时候回忆,我在回忆里吃橘子,原来吃橘子也可以演变成一种情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