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

塞北草豆·原创

图：塞北草豆文：塞北草豆 　　（1） 从日历上看，还有几天才立秋。小时候，大人说，立秋就有早晚了。意思是立秋之后，早晚温差变大，要加衣服。如今这生态环境，立秋早就不是清凉的分水岭了。但是“杜苏芮”刚过，“卡努”又在酝酿之中，这一阵子的这里，确实不怎么热。 这样一个早晨，阳光只代表光线，空气只代表温度。一阵风过，我深深的呼吸，舌头就捕捉到了闽南晨秋的凉意；我伸出手，不知道能否把握随风飘舞的那一片未有丝毫枯黄的落叶…… （2） 最近不忙，听说他们要搞一个团建，我想起那些个场景，无非是一整车的出行，一群人的吵闹，一大桌的吃饭，一长串的山林海边，拍照，留念。 私信问：你怎么没报名接龙？ 回：不去——嫌热。 我给另一个朋友说，彼说：你应该出去散散心，开朗活泛一下心境。你的内心太孤独了。 我们三个住在一户三室一厅的民房里，三楼，宿舍要搬进新公寓，颇有点距离，我暂时不想搬。 下午下班，有三个同事过来帮舍友搬东西，虽是熟面孔，但其中有两个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平时在公司没有多少工作来往，我几乎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一个丫头活泼好奇的像只快乐的小鹿。这个房间瞅瞅，那个房间看看。她轻推开我的房门，探进半个脑袋。 我住的是这一层最小的房间，床尾的小衣柜挡住了进门通道的四分之一，一米八的大床占了房间面积的三分之二，一个长80宽60厘米的桌子上摆在墙角，桌上摆着毛主席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一支毛笔和一个小水碟，两张湿水纸占了桌子大部分平面。半片地板砖搭起的小台子上放着一个1.8升的单人电饭锅。床角靠墙，竖排着十几本书，其中有《遥远的救世主》，《天幕红尘》，《精美散文选》，《海奥华预言》和一根臂力棒散乱在枕头周围。一个线圈轱辘当小凳子，塞在床底下。 “哇，风哥你这么多书啊！我一看书头就疼，厉害！——还会写毛笔字啊！有心情。厉害！”小丫头夸张的叫，引的同事都跑我房间观摩。 我们帮同事往下搬东西。虽然是打工生活，但是毕竟是个小家当，平时看不见什么，真要搬，还真不少。 在楼下的车旁，小亚忽然看着我，忽然说：“风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孤独了。” 孤独？ 一天之内，竟然两次听见这个词。如果他们不说，我几乎意识不到这个词汇，只是觉得自己比较内向安静一点而已。 然而在那一瞬间，忽然意识到，原来我看书练字，从来都不是为了明智求知，而都是为了止痛孤独？！ （3） 很久以前，我挺害怕独处，就像小孩子怕黑一样，我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只要有个伴，哪怕不说话也行。可是到了有说有笑的地方，却又总有逃离的冲动；我害怕被别人忽略，又害怕被别人注意。 这当然和成长环境有关。 很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外出劳动，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更多。 不识字的母亲是逃难到这里的。她奔逃的时候，自然是只想着能有吃住能活下来；当有了吃住能活命了，她自然而然会思念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然而苦难的母亲，不知是因为受了伤害还是受了刺激，她忘记了自己从哪来，说不出家乡的具体地址，也就意味着她将找不到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我这一生，也从来就没有过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姨妈姨夫一类的亲人和概念。 小时候母亲经常从睡梦中哭醒，说她梦见哥哥拿扁担打她的头，姐姐把鸡蛋剥好偷偷给她塞到被窝，说她梦见了她妈妈来找她了…… 母亲用一条旧围巾，一头拴在我的大胳膊上，一只拴在木窗框格上，围巾中间打个结，使长度能保证我在炕上自由活动又不至于掉下来。而她，就一个人，默默的，做这个，干那个，或者坐在灶火旮旯发呆，有时候会默默流泪。天空有飞机响声的时候，妈妈就会说：飞机来接咱娘俩回家呀！然后又苦涩的说：你快快长，长大，带妈回家，然后是木然呆滞的沉默。 母亲那岁月久远的沉淀积累的孤独，从很小就烙印在我的记忆。 后来，我上学，打工，每次在集体团队的气氛热闹间，总会想起曾经那孔窑洞，想起那个地坑院子，想起母亲那一身一脸的孤独；会想起她苦难的一生，缺失的陪伴，还有在我还没完全长大她就去世那无从着力的憾恨…… 这样的时候，任何快乐于我都是内心深处的悲哀，任何美食美饮对我都是一种不能分享而近似于偷欢独享的自利；我会怀疑我自己目前的“幸福”，是否是母亲或者父母亲用一生苦修而被造物施舍或还债于我的馈赠之果？...... 我唯有回归安静，回归本我，回归孤独，才能找到内心的那种平衡。 母亲的孤独是深沉的，厚重的，她一个人默默扛着一切，承受着一切，没有人理解，没有人知道。她的岁月也是静止的，四季交换，青丝白发，眼疾，风湿，疼痛，肺水肿..... 孤独在这样的状态里，更多的是无奈，是精神灵魂深处的压抑，进而产生的是空虚，寂寞，无聊，焦虑，痛苦，眼泪，等等，是一种煎熬的承受。 以至于后来我认为，孤独是心灵的没有依靠，生命没有目的，精神没有寄托；这种孤独的本质是因为缺少爱以及想要的爱。如果有亲爱的人在身边就不孤独，孤独是一种陪伴的缺失和念想的绝望。 “没有”才能让“需求”意识变得明显而强烈。所以，也许，只有孤独的人才能反复深刻的去感受孤独，进而感受爱，幻想爱，就像饥饿的人幻想山珍海味一般；而爱，无论是行为，还是意念，其本身就是拯救孤独，爱的结果就意味着失去孤独；失去了孤独，就又意味着失去了对爱的强烈渴望与体验，甚至珍惜。用价值定律来说就是：想有未有之时价值最高，一旦拥有开始贬值，拥有越多越不珍贵。那么，爱和孤独，就成了一对悖逆互斥的对立冤家而不能同时共存。 这样一种非此即彼要么死的很惨要么活的很好的极端，可能本身就是一个悲哀。 （4） 阿鸿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一句话也没说——他没说，我也不能问。 我给他发个信息：晚上半瓶啤酒去，老地方。 回：诺！ 一盘酸菜肥肠，一盘清炒油麦菜，一瓶啤酒，两个玻璃小杯各自倒满。 “我经常会问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的生命终极目标是什么？’我答不上来。为此我几乎很痛苦。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有时候我会怀疑，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了？‘苦不知足，得陇望蜀’？ “当然了，无论用什么标准评判，我现在拥有的都当不起一个“足”，甚至连“够”都达不到。所以，不用想，这种思想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消极，安于现状，不思上进不求进取，没出息，等等。 “你说，对于一个生病的人，他的目标是什么？无非就是健康起来。吃不饱穿不暖在生产力极大丰富的当今社会还是主流存在的问题吗？那么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我的需求到了什么层次？可是，我想要什么？我他妈真说不上来。 “传统文化和社会现实只引导和逼迫着人拼命的挣钱，挣钱成了全民的共同目标。为什么我们会全民挣钱？真的是贫穷吗？错！是他妈对当下和将来的没有安全感。你只能拼命一门心思的去挣钱，幻想着通过支配足够的钱而获取生存的资源，比如教育，医疗，住房等等。这确实是政治和资本的成功之处。他们让你挣钱难道是为了让你自己过得多好吗？不过是通过让你挣钱达到自己的目的。” “问题是，我们再怎么干，都是穷人。”他说着，我听着，终于插进去一句。 “今天谈话，我他妈是真不想干了，老子辞职书都写了。 “哪里黄土不埋人？我现在就非常想念那猫狗为伴的农村小院，想那不施粉黛不染铅华的绿菜红果，看书写字以消时，田径小跑以健体；小病染身时自我免疫，大病长身时能扛则扛——毕竟生命来之虽易，但养育长成不易——不能扛自我了断，不给人当累赘——知天命，服天道；让孩子们过孩子们想过的生活…… “如果我不是在山里长大的人，没有在安详静谧的乡下农村生活过，这种回归的渴望就没有了根源和参照。但偏偏我有，这使这样性格的我的格局就有了无从打破的局限性。醒悟也好，逃避也罢，所剩不多的生命，不想耗费于我厌倦的人事，我想尽快去过想过的生活，一个人……” “那也太孤独了。” “我们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不孤独了？这种因为生命责任，精神压力和情感束缚带来的孤独，难道我们就不能给这个化脓的生命皮囊戳个孔吗？”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啤酒——真他妈难喝！ “不要冲动，虽然怎么挣都是穷人，但目前这份工作至少还能养住。” “但是我很累，我想藏起来，我不想见人，不想和人说话，不想理谁也不想被谁理。” “我理解你，甚至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照这样说，难道我们回到农村老家，一天就吃两顿饭，啥事不干啥心不操，混日子等死吗？先不说经济收入日子怎么过的问题，我们真的能像想象中那样，你养鱼虾我种小麦？农忙面土背天，闲时耕云播月，挑灯话古？每天看看书，写写字，跑跑步，种菜务花聊微信？在网络上发一些其实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来寻求一点根本不是价值的自我价值和存在感来暂时满足一下可怜的虚荣心？然后睡到自然醒？这样的日子我们能享受多久？又能坚持多久？ “我们现在这里，做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不操多少心，不出多少力，不用伤脑筋，不用费口舌，不用谄上媚下迎来送往，不用正襟危坐笑里藏刀。领着自己虽微薄却还能养住工资，简单，稳定。本着出门只是为了挣钱这个大方向，我们不高攀谁，也不奢望有多大前途发展，量力而行，顺势而为，随遇而安，随缘而处。能存则在，若走则离，我们有我们的洒脱。但今天还是和尚，就撞好今天的钟。不欠别人，不亏自己，不负家人。——这是劝你，也是警我。” “这个时代社会的价值观已经扭曲，凡是脱离了挣钱这根绳子以及栓在这根绳子上的绳子的绳子，就是消极，没用。这双手他妈明明是我自己的，但是我想不抓这根绳子都不行。我已经脱离主流文化。孤独，或被孤独。” 不说话，我们默默的吃饭，每人半碗。 我们的孤独，只有两种，一种主动隔离，另一种是被动排斥。 孤独作为一种心境，变成了一种状态，一种常态。不需要人理解，不需要人知道。 我结账回来，他把杯子里剩下的一口喝完，那表情，简直比喝药还难受。 “咱俩一瓶啤酒都干不了，有个球用！”他把杯子重重一放。 “接受自己，尽力知命。” 起身离开，瓶底大概还有半杯。没办法，就这个能量，这点出息。 （5） 一个人如果安静的让人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冷静的似乎能接受和包容一切，沉默的几乎忘记了人类的语言，他一定是孤独的。 人越多，越孤独。所以，孤独就是距离。 但是再怎么孤独的人，只要存在于社会，就无法避免的要与人产生交集，产生或大或小的合作关系。 而合作是靠近，是资源的交换。合作是友谊，是利益，是各取所需。但一定会影响孤独。可以是打破孤独黑暗的光明，也可以是吞噬孤独光明的黑暗。 人要活，不可能完全脱离社会群体，自然需要合作。 如果一个人能自己给自己活下去的物质保障，或者爱情的安慰，以及思想与智慧的升华，勾践就不会在夫差的囚笼里卧薪尝胆，罗米欧与茱丽叶和梁山伯与祝英台就不会死，摩西就不会在西奈山顶呆上四十个昼夜…… 我常常暗暗自问：我能给人带来什么？如果我没有对于别人所期望的价值，别人为什么要花时间以及其他成本与我相处？ 反之，我为什么想接近或靠近他人？我期望从他人所支配的资源或他人本身获取什么？ 在“求”“取”“舍”之间，我能做到怎样的协调与兼容？这些所需要的资源，我又能做到怎样的分配？？ 然而事实是，在资源不对等或者不对称时，让友谊利益以及各取所需的合作持久将难以实现。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尽管多数人不愿意承认，所谓的情谊，实际上只不过是资源的一种交换关系。 可是，如果自己拥有的资源不够多，不够好，那么就更可能变成索取方，做不到“公平交换”，最终被对方取缔。因为所有人都会更多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且永远都会觉得只有自己的付出与回报不对称。 这是几千年的文化属性造就的人性烙印，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样的时候，情谊就会慢慢无疾而终，合作弄不好还会反目。强者变成事与愿违种德收怨，而弱者变成恩将仇报狗肺狼心。 所以，“舍”不多说，如果是“求”，那么即使感情真挚，也得先冷静下来自省自察，问问自己能给对方带来什么。而在能力达不到之前，学会独善其身其实挺好，至少不给他人找麻烦。 我认为这种无所欲求，至少能保持自己在人格上的独立，并因为最大限度的脱离于对他人物质及感情的依附而获得自我尊严的提升与他人可能的尊重。 所谓资源我觉得包括但不限于财富，权力，地位，学识，技能，姿色，年龄，健康。 我坚信两个没有经济利益冲突的人关系一定会好，好的简单，纯粹而长久。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个“淡”字里面，也许就有“孤独”的元素？ 在掠夺和保守的传统文化中，“刚好我（你）想给，刚好你（我）想要”，或者，“刚好我（你）能给，刚好你（我）需要”，这当然是近乎神话般顺其自然的美好，但不符合人类的文化属性。而与传统文化格格不入的人，注定孤独。 （6） 为了去品尝同事说过的一家小吃，两个女人特意驱车来到地区行政中心附近。 灯火阑珊中的城市夜色，确实很美，两个女人语笑嫣然。女人看起来似乎总是要比男人率性快乐许多。 吃完饭，她们散步至银湖公园。 那里有一条河，河两岸有广场和步行街，花红草绿，一派生机盎然；河面有一条网红桥，被黄灿灿的灯盏勾勒出大轮廓，非常漂亮。 她们来到桥中间，倚栏而立，江风吹来，扬起长发，婷婷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很美。 这自然是美好夜色中的一道靓丽风景，自会吸引很多目光。 “一直没来过，这里晚上挺漂亮。” “景色很美。但是从入口到这里，你看到什么了？”与同伴相比，她就显得要安静知性许多。 公园里有人，但不能用“热闹”来描述：老人多，年轻人少；抱着推着婴孩的小家庭多，带着领着童幼的大家庭少；独行独立的多，俩俩相成的少；像若干年前公园里那种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几乎绝迹。似乎和谐惬意，但总感觉氛围里缺少什么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它很重要。 “漂亮的灯光，悠闲的人们。” “还有举目皆是的孤独。” “孤独？这样的夜晚，似乎美女多了，帅哥也多了。哪来的孤独？——别孤你的独了，你说，有没有可能钓条金鱼，止痛一下寂寞也好啊！——站好站好，万一绿豆王八对上眼呢？” “去你的！我又不是站街女。——就算我在这插根稻草卖身，估计也没人敢来问！男人其实是很虚伪又胆怯的动物，别看他们看见美女像蚂蚁遇见糖，但是当你真的向他靠近一步，他却会后退一步。有贼心的多，有贼胆的少。” “难道人家还找不到个美女？” “他想找当然找得到，但他不想找，就是说，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想求，想遇，但是遇不到。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漂亮妞和有钱人。但缘份这东西很奇妙，明明随处皆是，却偏偏抓不住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美女是什么？美女是他对你有了想法，你才是美女，否则你在他眼里就是跟他一样的一堆碳水化合物。而起心动念，对男人而言，也容易，也不容易。稍微正常点的男人，他知道负不起责任的感情不能碰，尤其是有家庭的男人，他没法说服自己。” “你是说有家庭的男人就没有找女人的理由？” “他当然不缺找女人的理由，他缺的是与找来的那个女人长相厮守的理由，缺的是长相厮守还能从一而终相安无事的理由，以及相处当时和以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面对家人时扪心自问心无愧的理由。这种感情，即使是真情真爱，那也不会真正给生命带来温暖和光明。给的不光明磊落，受的不名正言顺，两个都不能良心自在心安理得，岂能从容？这种人人理解而人人不齿，人人向往而人人批判的道德标准文化，是一个紧箍咒，咒了男人，也咒了女人。不要说眼里，就算是你怀里的人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那也没有你把自己老婆裹怀里踏实。女人也一样。” “男人比女人色啊！” “男人毕竟是男人，这是造物给他们的本能。男人再怎么掩饰，女人都知道他的眼光什么时候掠过自己的乳房。但是，女人真的不色吗？女人只是比男人薄了一层脸皮，厚了一层虚伪。” “受教了。” “每一个个体都像是一颗鸡蛋，不是一大堆鸡蛋放在一起，它就不孤独了。内心的蛋黄是怎样的心态与形态，谁都不知道。这样的孤独，从内打破就是崭新的生命，从外打破也还不失美味与营养，放坏成臭蛋的可能性，总是极少极少的嘛。所以，女人不会让男人真正走出孤独，男人也不会让女人真正走出孤独。” “也就是说，孤独若是病，则无药可医；若不是病，则无法可治。” “我想这主要还是因为性格，性格的东西，不易改变。越热闹，越孤独的人和事常有。异性也许可以止痛孤独，但那一定是表象；而且，能因为异性到来而不再孤独的孤独，也许原本就不是孤独。” （7） 但我仍然相信，孤独是可以升华的。 像任何一颗种子都是在黑暗之中发芽生长的一样，当一颗生命胚胎在母体形成，人最初始的环境和状态，是绝对的孤独。所以，孤独是初始，是本来，是道，是归真。 当人离开母体，终其一生，将从物理上不再与任何其他个体相融。孤独就又是一种精神与行为上的独立与流放。 对于强大的灵魂，如果获得了内心的稳安，孤独就是一种美丽的深刻，是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得之何喜失之何忧”的灵魂境界。 孤独没有褒贬，我也无意无能深究其本质，每个人的孤独都各有特异。“孤”和“独”都指的是单一的存在。孤独有孤独的客观规律，受时间，地点和外部环境条件影响，但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改变。 安静是学习，思考的基础条件，而不受干扰的安静又受空间制约影响。孤独，便是独立而安静的存在，就是，自由，无拘。 无论是勤奋还是懒惰，积极或者消极，孤独的时候，人的灵魂是自由的，思想是放光的。那些真正的思想者，哪一个不是孤独的人？ 人在孤独的时候，更接近于最完美的本我，是最真实的自己。但说实话谁会甘心情愿的爱这样的自己？就像都说死亡才能永恒爱情，谁又愿意要这样的永恒？ 但是还真有人要。 叔本华说：一个人没有相当程度的孤独，是不可能有内心的平和的，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爱独处，那他就是不爱自由。 升华的孤独是造物的一种赐予，而造物主只会把它赐予给适合拥有它的人。所以，如果不是由于被动苦难的无奈，对于闹中取静的孤独，我也许该学会享受。 （8） 经常，我会问自己：你一天到晚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到底是思考还是瞎想？是什么需求要让你伤这个脑筋呢？ 好吧！理性。理性的想，我到底想要什么？我要健康，要财富，要被爱。好啊！那咱就去追求健康，追求财富，追求爱。那你求来求去，又求而不得。这应该是全人类的一大无奈吧？所以佛家七大苦里，就有“爱别离，求不得”的定项。求又求不得，何不索性放手？但是不能放手，这个世界不允许你放手躺平，否则人人都活不下去。既如此，又何不率性而为随遇而安，那又不甘心。那到底该怎么办？...... 生做飞蛾，扑火身死也是注定的，性格天成，人又能奈其何？做真实的自己，并安然接受随之而来的一切。 生命是一次过往旅程，而孤独是旅程当中的随行状态风景，可以是江湖山川的风光无限，也可以是贫民寒窟的苦难熬煎；孤独是一种生命状态，可以身处斗室而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也可以埋头闹市而形只影单于繁华之内；孤独，可以是伤感，可以是喜悦，可以是桎梏，可以是自由，可以是创造，可以是毁灭。孤独是一把剑，可以是正义的化身，也可以是邪恶的代表；孤独是一支笔，在怎样的人手里，就会有不同的书写方法与录记内容。 勇于承受孤独，乐于享受孤独。 简单的过，简单的活，不证明自己，不否定别人，不解释，不争辩，包容一切存在。委屈于此，亦成就于此；卑微于此，亦高贵于此。 默默。

默 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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