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夷出发

水若曾经

<p class="ql-block">早上 泡一盏武夷岩茶</p><p class="ql-block">仿佛重走了九龙涧</p><p class="ql-block">顺着潮湿的石径</p><p class="ql-block">水滴从岩壁滑落</p><p class="ql-block">转弯处</p><p class="ql-block">不见天</p><p class="ql-block">水声潺潺</p><p class="ql-block">她们在涧边生长</p><p class="ql-block">每一瓣</p><p class="ql-block">水绿绿</p><p class="ql-block">毛导的话混着水声雾气</p><p class="ql-block">大红袍</p><p class="ql-block">在前方</p><p class="ql-block">挤满了拍照的游人</p><p class="ql-block">例行任务完成</p><p class="ql-block">急着催促返程</p><p class="ql-block">那时 颇觉虚行</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此刻</p><p class="ql-block">一盏茶中</p><p class="ql-block">来回切换</p><p class="ql-block">满是涧底的香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岩茶》20230803</p> <p class="ql-block">火车硬生生把长夜割成三段</p><p class="ql-block">一段忆旧游</p><p class="ql-block">一段回“牛肉”</p><p class="ql-block">一段鲁闽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溪谷留香</p><p class="ql-block">亭台楼阁</p><p class="ql-block">笑语盈盈把茶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玉瓷透光</p><p class="ql-block">岩霸天下</p><p class="ql-block">老姜温汤话宏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枞林知韵恨晚识</p><p class="ql-block">相见一盏敬余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桐木关外</p><p class="ql-block">群山环绕</p><p class="ql-block">碧空如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九曲溪畔</p><p class="ql-block">绿野仙踪</p><p class="ql-block">猿猴争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远望三才峰</p><p class="ql-block">碧潭影映</p><p class="ql-block">高瞻观音殿</p><p class="ql-block">峰与云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众人难登天游峰</p><p class="ql-block">谁可轻过一线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武夷一日》20230806</p> <p class="ql-block">去桐木村的路,与上次去龙川的路是同一条。过龙川,到华南第一漂,再过青龙瀑布景点。路上有检查岗,不报备的车辆不能通过。到桐木村,徐姐说,怎么猴子都不见了。三年前,她来此处,溪边猴子有数百头,旁边游客喂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她有点遗憾。我们并未抱着这样的希冀,看见大山深处,绿树掩映,溪流淙淙,已大呼过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桐木村面积210平方公里,闽赣交界,是正山小种的发源地。因动植物品种丰富、罕有,外国人不得入内。徐姐朋友家,世代做茶。我们坐定后,泡了一杯正山小种的老茶。上午喝了水仙、肉桂,长途跋涉后,喝上一口正山小种,柔和爽口,还带点甜味。在产地喝茶,与城市茶肆中完全不同。一是先入为主的正宗观念,二是没有任何眩眼的装饰与茶艺,心无旁骛,只有口中滋味。想正是正山小种,几百年前,漂洋过海,成为英国的国饮。而后贸易逆差扩大,英国人用茶种在印度、锡兰,开始大范围种植茶叶。再后来,引发鸦片战争,一部中国近代史跃然眼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心仪的猴子没有看到,徐姐提议我们去桐木关一走。驱车上路,看见路边停着十多辆车子,两只猴子端坐在树枝上,警惕地扫视着众人。徐姐兴奋地喊着,猴子🐒猴子🐒。时间关系,我们一驰而过。沿途有几个茶厂,一些民宿。桐木关,位于公路最高处。关隘由江西管理,我们与管理人员沟通后,车子过横杆掉头,回到福建地界。人可以走过去,一些游人在标有黄岗山的石碑前拍照留念。江西这侧,碧空万里,群山连绵,一条公路自此蜿蜒而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去路上,遇见三只猴子,一大二小,车速太快,来不及拍照。不过,见到了,也弥补了徐姐的遗憾。回来后,没有同行的赵哥说,他几个月前去桐木村,在溪边洗好黄桃,十几只猴子蜂拥而上,吓得他赶紧把黄桃丢掉。看他绘声绘色,一惊一乍,仿佛那个人是我,也算经历了这样的场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晚上,我们对比几款“牛肉”,也对莫总第二天能不能过一线天展开了讨论。不知是茶味,还是准时经过的火车,把我的梦分成一段一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桐木关》20230807</p> <p class="ql-block">她终于在那里了</p><p class="ql-block">一个8年前要去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望着海</p><p class="ql-block">是不是多了8年的波浪</p><p class="ql-block">望着夕阳</p><p class="ql-block">是不是多了8年的光亮</p><p class="ql-block">山海、岛屿、夕阳、甚至海鸥</p><p class="ql-block">与8年前</p><p class="ql-block">一模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滩涂密集生长的房子</p><p class="ql-block">是8年中多出的思绪</p><p class="ql-block">那阵久已消失的清风</p><p class="ql-block">是8年中逝去的青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想起8年前</p><p class="ql-block">措不及防的消息</p><p class="ql-block">耽误的行程</p><p class="ql-block">渐渐黯淡的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问“这里什么好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时语塞</p><p class="ql-block">8年前</p><p class="ql-block">什么都好玩</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8月8日》20230808</p> <p class="ql-block">16年前,某个夜晚,浒城某服饰专卖。那夜没有风雨,回忆起来总是风雨交加。大概有七八人,有些相识,有些第一次见。他们聚在一起,为一个共同的欠款人。那个人,当时大概欠他们合计四五百万。他们之前大概了解了那人的经济状况,方案是如果还50%,可以马上清偿,如果要多,个人有本事自己去要,不在集体讨论范围。大家七嘴八舌,意见难以统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些人,现在回忆不起轮廓与模样。那家店,当时浒城赫赫有名。如果,某个人在社会上发了一笔横财,会带着小弟,前往每个人发一套。一为品牌,二为当时老板在社会上的影响。一个已经离去的兄弟,因为个子较大,开玩笑地说,</p><p class="ql-block">看来不能按我的尺寸挑选,只能我去适应这个尺寸。那晚,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朋友,帅气英俊,说话掷地有声。大家侧目以待,那些原本咕囔着的人,也不再坚持己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今的社会,抖音、直播、微视频泛滥。那时,浒城身份的标志,只有车子与传说。他,停在门口的百万suv与连号车牌,那时繁华热闹之地,从不缺席。江湖也有他的传说,这是他,虽然年龄在那帮债主中偏小,却能统领的底气与能力。第二天,按照50%的计划,大家拿到了欠款。欠款人畏畏缩缩,再三赔不是,说若今后有发展,一定加倍偿还。那时,欠债人总低人一头,如今,这些已不可想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五年前,在山东的一个饭店,我等待前往参加马拉松的朋友。门打开后,进来的一群人中,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十多年前,只见过一次,我依然一眼认出他。时光并未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大家寒暄了一下,为这偶然奇妙的缘分干杯。接下去几天,我们一起出游,唱歌。他喜欢唱钟镇涛的那首“让一切随风”,旋律响起时,仿佛又看到他驾车在浒城的街道一驰而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来后,我们并未过多联系,只是偶尔在微信运动中点赞。但如果听闻对方的事,总会在第一时间联系关怀。时光流逝,看似坚实的渐渐崩塌,我更为怀念这种云淡风轻的感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让一切随风》20230810</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阿来在《大师列传》出场,讲在恢复高考后,进入马尔康师范学校。那时的他,像一块干巴巴的海绵,贪婪地吸着水。在马尔康学校的图书馆,他经常在关门之前,为了逃避管理员的巡查,躲到桌子底下,一个晚上待在那里看书。在周五晚上更是带着烧饼,因为图书馆在周六周日闭馆,那里便成了他的独家图书馆,他遨游在文学的海洋中。他在讲述《尘埃落定》之前的两部作品时,觉得作品是完成了,却不够生动,达不到他的要求。困惑之后,停笔四年,游走于川西高原,直到写成《尘埃落定》。他说,写好小说两点很关键,语言之美与情感之美,细节不能虚构,大的场景可以创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来惭愧,我的书架有一本《尘埃落定》,那是T送我的。我只翻开一次,大概看了一页。觉得字体太小,那时心绪也没有“尘埃落定”,便搁置了。面对书架上很多没有拆封的书,对比1978年马尔康图书馆那个青年,时代给予我们太多丰富的滋养,海绵的吸力却消失了。不过,与文学的缘分最终还是在某次酒醒后归来,生命突然觉得无所依附,原来为了装点书架的书,开始填充自己的内心。阿来说,当写作遇到瓶颈,就去读书,在书中求知求解;当情感认知迷茫,就去行路,在路上获得释然。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没有先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T后来送我木心全集,我很快看完了。K送我《明朝的七张面孔》,再三说,这是一本好书,他几乎一口气读完。去武夷的时候,我也带着它。那日,科军他们去登天游峰,我一个人在旅馆里,从海瑞看到郑成功。海瑞的偏执与我类似。我对K说,以前散文、小说看得多,历史看得少,你算是弥补了我这方面的空白。看完后,在与C的聊天中,推荐给他。他淡淡地说,这个作者关于明朝的书他都看过了。他一年看50/100本书,大多是历史哲学经济之类。一时间,我忽然明白了,他优雅举止,事业成功背后的秘密。TKC,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活、性格、价值取向,因为读书,使得自己的生命更加充盈与美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你意识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或许正是海绵重新吸水之始。对世界、人生的认知,永远保持出发时的敏感与天真。如同阿来,当初渴望外面的世界,停笔四年,在生长的土地寻找灵感。回归也是行路,只不过回来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读书》20230818</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f love is durable ,why should it be a day-to-day intimacy with each other?</p><p class="ql-block"> H联系我时,我刚刚吃好饭。他说他到了,我便驱车前往。11.8公里,在18点的甬城微雨的道路上,行驶了40分钟。停车又花了5/6分钟。撑一把伞,朝那霓虹灯的门头走去。里面,坐着三个人。灯光不算昏暗。店主约莫三十岁的年纪,素颜,肤色雪白,两只眼睛乌黑有神。因为等了那么久,我们开门见山。首先她讲了这款茶的定位与优点,然后我询问加盟的店面条件与首次进货的数量。H只是凝听。泡茶小妹,温杯——置茶——摇杯——闻香——过水——倒茶,武夷山熟悉的味道,在鼻下唇间回荡。店主讲解简洁易懂,讲了几款市面上知名品牌的定位、工艺,让我们对岩茶有了新的认知。因为她稍后要回上海,我们总共聊了半小时左右,觉得再无可问,便起身告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来的路,总比过去时要快。或许是时间点,或许是茶的咖啡因。回到房间,打开一本书,与张廷玉隔空相遇。以前也看过一些,但是网上的断章碎片。乾隆十三年后,张第一次受到处分,也因为年龄较大,身体记忆力下降,他想保全自己一生的名望,向乾隆告老还乡。乾隆不准,一是觉得老臣还可用,二是因为你张廷玉应该继续为我效力,而不能有这种保全的私心。张廷玉屡次请辞,乾隆见他体态一日不如一日,思前想后,觉得老臣确实为大清鞠躬尽瘁,也想成就他一个名份,以便汉人大臣更好地为他服务,于是恩准了。张回到家里,还乡之愿已偿,但死后配享太庙之事,乾隆虽未反对,也没有提及。想自己回去后,现在得势的史贻直在皇帝耳边吹吹风,这个事就悬了。于是又开始忐忑不安。第二天,在儿子搀扶下,上朝,恳请皇帝同意。乾隆有些厌烦他啰嗦,但下朝后还是同意了,写了一首诗给他。他接到诗后,欣喜万分。次日他本想自己来谢恩,无奈经过几天的折腾,实在起不来了,由儿子上朝代为谢恩。乾隆龙颜大怒,认为朋党与他知会,收回成命。临行又遇皇长子葬礼,初葬过后,请辞回乡,乾隆恼怒,被剥夺爵位。原本衣锦还乡,配享太庙,最后灰溜溜地走了。后来遇儿女亲家贪污,被抄家,好在一生清廉,除了皇帝所赐被收回,并无太多财产。且所写文字,除了记录三朝皇帝的恩情,无半点怨恨之情。抄家的大臣,也不免肃然起敬。郁郁寡欢五年后,溘然长逝。乾隆念其忠贞,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恢复他的爵位,配享太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完张的结局,已经10点半,洗漱就寝。刚闭上眼睛,忽然传来京剧的老生唱腔,字正腔圆,声音老到,仿佛沙场点兵。以为,哪个曲艺爱好者,不过偶尔试声,以慰长夜。没想到,滔滔不绝,一直唱到11点半。而后,又闻两人谈论,时有手机节拍呼应。过了这个点,我便难以入睡,又想起张廷玉,一生孜孜不倦、勤勤恳恳,为忠,还是为名?几番弄巧成拙,是不是自己太过牵求?那人语的讨论,和着窗外的蛙鸣,历史的潮汐,岩茶的余味,在那咿咿呀呀中,度过一个难忘的七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夕》2023年8月25日</p> <p class="ql-block">说好两点钟出发,马老一点半刚过,就与司机在停车场等我们。群里发了消息,我便匆匆赶去。等人齐了,他在车上就说开了。讲了企业原址现在因他人需求,出租了,现在自己租在环杭州湾智能园区。因园区大楼较多,他又只租了一层,停车要收费等等,他怕大家麻烦就特意来接我们。他,年事已高,又是知名企业家,这样诚恳认真,实在令我辈汗颜。二点左右,我们抵达了园区,他又和我们在楼下等另外的车辆到来,说上面是人脸识别,等大家都到了一起上去,其实完全是出于对来访人员的尊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会议室坐定后,他先介绍了企业的具体负责人,然后打开笔记本讲起企业创办的经历。公司02年创立,主要从事智能门禁系统。创立之初,他们参加展会,还没有专门的电子展览馆,借用的是农业展览馆。如今安防系统的霸主某公司,那时也是同样的起步。对方做了民用,而马老的公司是为一些有特殊需要的客户定制产品,要求比对方高,而面比他们窄。他丝毫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他的理念是做“专、特、精”,不断提高研发水平,在这个行业保持领先。他的理念,与社会上大多数企业不同,很多企业追求做大,做强,后来都倒在了这条路上。他说当物质能够满足生活时,人要为推动社会进步而努力,而不是只追求利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关于企业负责人孙总,他用五个一形容他,“一辈子、一个妻子、一个老板、一个企业、一份事业”。孙总是湖北人,清华大学毕业,25岁就跟着他,两个人情同父子。孙总讲了三个“忠”,忠于企业,忠于老板,忠于自己。他与马老的默契可见一斑。孙总作为新慈溪人,作为创业者,他对慈溪这块创业的沃土,有着深深的热爱与肯定。他说如果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营商环境,我们的经济发展一定会超越德国。他也讲对企业的大小的看法,很多大企业,就像恐龙,但生物界活得最成功的物种,恰恰是蚂蚁。德国的经济发展,80%依靠中小企业。中小企业是经济活力之源,“专、特、精”,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凭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后,我们在孙总引领下穿上鞋套,参观了车间与仓储。每一台门禁系统像列兵一样等待检阅。这些是核电站专用,这些是供给某团、某讯的,这些是某国机场定制。某些集成块(芯片)安装前,需要恒温恒湿。整齐的货架,像一个企业挺直的骨架;一盏盏闪烁的小灯,像企业永不停止的心跳。宣传图册上,二十多年参展的照片,依次排列,一辈子专注一件事,从孙总平和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执着与坚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来,马老还是执意要送。坐在高大宽敞的奔驰房车里,我突然想到前些天火热的某辛某台合作的产品,它们带来的是什么,社会的进步,还是集体的精神沦丧?马老在会议室讲到“吃得越好,病得越早”,物质享受,不是摧残身体,就是消磨意志。每个人都被时代裹挟着,但总有人可以认清方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唯见青峰立九霄》20230916</p> <p class="ql-block">​去年还是前年,我见他跌倒过一次。就在村委西侧的道路上。好像是一个穿两件衣服的季节。正好,那日我跟小陈在路上走着,也没有人碰他,他就俯倒在地上了。我们把他扶起来,见他极为衰弱,说话哆嗦,头上、手上都有些擦伤。给他女儿打了电话,然后女儿送他去了医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有一两次,我在路上遇见他。他精神还好。直到昨天的饭局,席间师父给我说,某老师走了,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居然不知道。这两年,我坐在楼上单独办公室,陷于村民建房那些矛盾龃龉,对村里一些婚丧嫁娶,都有些置若罔闻了。师父也很惊讶,他是你们村的呀,你居然不知道。说着把别人发给他的微信给我看,时间就在5天前,说XXX已到火葬场。师父说,他是老婆出去了,他一个人在吃饭,吃好饭摔倒了,待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气了。时年75虚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师父与我,是在公司与他熟悉的,师父早几年,我在2001年。那时,公司每个月开销售会议,布置工作。等销售老总布置好,照例会让几个元老补充发言。当时第一个是许总,许总一般就讲两三句鼓励的话。许总之后是陆庭长,陆庭长一般就说我没有补充了,第三就是他,他总是会根据销售的发言,分析,然后长篇累牍。一般都是中午吃饭时间,他一补充,食堂吃饭我们销售部最迟,菜都凉了。有些同事,给他取了一个外号,“补充先生”。虽然我在销售部也就几年时间,会议一月一次,他也有出差不在的时候,但对于会议发言,我固执地认为,必须言简意赅,最好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说完,不要让人埋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在六七年前,他频繁地与我联系。是他老父亲身后,与弟媳的股份分配问题。他弟弟走得早,弟媳早已改嫁。在侄女读书时,他当时经济条件好,也予以帮助。后来,料理老父亲,也是他为主。父亲过世后,把遗产给了他,弟媳也没说什么。他来找我,就是希望村里把老父亲的股份也给他。弟媳坚决不可,她认为你料理,遗产已经归你,父亲的股份,理应一人一半。他不同意,所以村里只好先搁置。后来,他找所有亲戚签字,又找司法所调解,弟媳还是不肯让步。他为此心力交瘁。我劝他,你不要过分在意此事,这样下去,你身体也不好了。他还是觉得自己付出那么多,一人一半实在不合理。他儿子在外面做生意,后来了解到这个情况,跟村里说,一人一半好了,都是自家人。他还是不同意。又说能不能三七开。直到那次遇见他摔倒,之后他未找过我,好像事情也在登记处办好。我看见他那几年身体每况愈下,真的有点心酸。但任谁也劝不了,直到他自己摔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位领导,也是长辈,就这样迅疾的烟散云消。我记得有一次在火葬场与他碰见,是张军的葬礼。那时,他连说可惜可惜,那么年轻就走了。离现在正好12年。我往往能看到他人陷在一些事中,消磨、绝望、甚至毁灭,那么我自己是不是也会在别人眼中如此呢?那么,什么事能够困扰我们呢?放下,两字很简单,做起来,却那么难!如果能意识到未来成本巨大,是不是该认真审视一下自己?愿天堂没有太多有形的财产与固执的理念,愿他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放下》20230923</p> <p class="ql-block">当你沉浸胡吃海喝,虚假客套的应酬时,觉得那些不赴约的朋友,不可理喻;</p><p class="ql-block">当你喜欢独处,屡屡拒约时,你觉得大多饭局只是浪费时间与精力。</p><p class="ql-block">当你喜欢一饮而尽,豪气干云时,你觉得不喝酒的朋友,缺乏热情;</p><p class="ql-block">当你自己不喝时,觉得那些喝酒的朋友太过烦腻,说来说去都是老一句。</p><p class="ql-block">你一直,以你的角度、出发点思考问题。别人也是。</p><p class="ql-block">你习惯圈子与情绪的跳跃,时而是个商人,时而是个诗人;时而是老师,时而是学生。时而天马行空,时而坐困愁城。</p><p class="ql-block">你欣赏“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也对“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赞叹不已。</p><p class="ql-block">心有猛虎,细嗅蔷薇。</p><p class="ql-block">君子与小人,是一体两面。</p><p class="ql-block">稻盛说“不做违心之事”,你的心在摇摆。</p><p class="ql-block">真正的英雄,是做回自己的人。</p><p class="ql-block">像fg在酒场行将军令,像cy在大地寻找古代遗迹,像kj兢兢业业恪守本职。</p><p class="ql-block">美,是来自内心的感受,是真诚的微笑,是苦苦求索最终的归宿。</p><p class="ql-block">没有高山的时候,你要寻找一座高山;没有新意的时候,你要寻找无限新意。</p><p class="ql-block">你不要对他人的生活评头论足,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与他人处于什么阶段!</p><p class="ql-block">那些误解你的人,与你误解的人,误解也是最好的安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9月22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如果能经常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世间就少有难走的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看别人的圈子,别人看你的圈子,看出不一样的东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美的事物,多停留一秒也是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日所作之事,放一年后看,十年后看,百年后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远一点,看到真实之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很多人所谓的生活经验,不过是习惯使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灾难性思维的人,往往把好的症状理解为回光返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无处不在,便是无所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语言是一种表达,沉默亦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催人发奋的,不是别人说你行,而是说你不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很多事情,咬咬牙就过去了。咬的一口假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谁也不能伤害你,除非你给予他这个权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世界并不缺少谁,只是有你更精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9月27日</p> <p class="ql-block">前不久,把历年所写的文字,交给孟生处理,给他三天时间,整理分类编辑。他说,“这怎么可能!就像一个人去打扫一座废弃十年的宫殿,你走一圈三天也不够,何况要她焕然一新。我起码得通读三遍,再花时间去整理。”这也是我把文字交给他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他与我熟,几乎每日交流,最为了解我。这十年的尘埃心事,尽在这些文字中,我的心情如同把面粉送进烘焙房,期待一阵焦香过后,那只金灿灿的面包可以慰我味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近来,少有文字记录。不是生活不够精彩,而是对于精彩的定义发生了偏移。原先,那些闹哄哄的饭局,呼朋唤友,觥筹交错,珍稀食材,座中偶遇的风雅人物,最得我心。如今,习惯独处,连一起登山这样的事情,也喜欢把朋友甩得远远。去寻觅什么,不是当初的风景,也不是无限的感怀,只想抛却一切,回归最简单的自己。朋友说,“一个人的时光永远不会虚度。”当你对某人某事某物,心灰意冷之时,唯有重新构建自己,才不至于热情丧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LF说我写的有些文字,他能背下来,当然不是出色,而是他的关注与抬爱。K推荐的书,我推荐给X,他说第一遍读,感觉被误导,第二遍他领会了历史人物的无奈,颠覆了原来的认知。N说,这书看了有什么好,是催人奋进,还是大彻大悟?我说,你不要太功利,没有一本书可以这样。看了这本书,或许你会改变你的思考方式,打开你的格局,从而更好地认识事物发展的规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W最近学易经,虽然我没有听他逐句解释,或者大肆谈论,但我知道他学有所成。为何?原先那些焦虑没有了,双眼聚神,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一样了。他马不停蹄从这个城市赶到另一个城市,只为追随他的老师。到底是易经改变了他,还是老师改变了他,都没有关系。有所尊崇,有所敬畏,有所争取,有所放弃,这是生活该有的姿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无梦到徽州》之后,真的无梦了。连续几年的“早安,朋友”,开始中断。探索人生的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毛姆总是从相反的角度去认证。近来看《双重人格》,自己感觉到的,也是一百多年前陀思妥耶夫斯基20多岁时感觉到的。真的一切都在书中呀。另一个自己是比现在的这个可爱还是可憎,总要往好的地方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昨天,路过西门菜场,看见水果店门口,立着大把的甘蔗,足有两米高。想着高楼煮茶的朋友,他吃甘蔗,一定是切成段的。牙口慢慢不好,那种狼吞虎咽的生活姿态,需要改变了。昨天喝醉的朋友,又在群里囔囔了。去泰国的那个,也该回来了。铁哥那句,“搭界唠”,我终于理解出最贴切的释义——没有什么大不了。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百鸟齐鸣,新的生活开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搭界唠》20231015</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此来温州,有三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车上四小时,与领导M前后座,他突然问我,“无梦到徽州”什么意思?我一顿,怎么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我们又不是去徽州。然后马上想到,原来他看过我那篇“无梦到徽州”。有点诚惶诚恐,有点受宠若惊。“无梦到徽州”,我说大意就是徽州太美了,不做梦也会时刻想到。他笑着说,我的答案与你相反,古时有一个徽州人,请他的文人朋友写一首关于徽州的诗,他的朋友不堪其扰,也没有去过,便写下“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意思就是做梦也不想去徽州。我笑笑,他也笑笑,一切没有对错,他看过“无梦到徽州”是我的荣幸。此为第一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天色阴翳,到镬炉村时,只见远处浓云稠密,间隙处露出一些光亮。群山环抱,周围植被翠绿。村口几幢三四层的集建房,外面围着白色的铁栅栏。夜晚开灯时,灯光沿着栅栏的线条,形成起伏的山峦。一座白色咖啡厅耸立在路的另一端,与灰白的天空相映成趣。村委会一楼为展厅,案板上写着镬炉的历史与如今新农村改造的情况。一块巨大的曲面屏,引得大家啧啧称奇。上下有两米多高,长度约为7/8米。曲面屏由旁边的显示屏控制,我们点击收看了镬炉村改造的影片。秀美的山色,与安居乐业的群众,相得益彰。我用无人机飞了一会,感觉村子也就村口比较显眼。随着大家的脚步,我看到文化礼堂是一座古建筑,中间有巨大的广场,墙壁上是村民微笑的照片,以及一些好人好事。这样的布局,甚为新颖。到村的另一边,一幢白色的建筑里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吸引了我。然而门关着,未得入内。另一侧是一块草场,摆放着几张带伞的餐桌。后面是一幢咖啡馆,可以沿着外面的楼梯上行到屋顶平台。平台上又是餐桌与遮阳伞的组合。这样的天色下拍来,让我想起苏兹达里的小克里姆林宫。那日,我看见小克里姆林宫外,草地上那棵唯一的大树下,一把长椅上坐着一对老年夫妻。背景也是今日这样的天色,积雨云一片挨着一片,绿草如茵,天气不冷不热。我喜欢这样天色,山雨欲来风满楼,仿佛唯有人与人相互依存才可以温暖一切,抵挡一切。沿着路继续走,楠溪江就在眼前,风吹芦苇,白鹭点水,一座中式的咖啡厅像古时的客栈,立在灵秀的山水之间,立在我行进的路上。遇到这样的风景,怎能不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晚上,我们入住乐清三榆开元酒店。吃饭在附近菜场边的海鲜馆。来温州的第三餐正餐,我们终于吃到了正宗的温州菜。关于美食,游人之述备矣。然而,晚上兄弟们喝酒的气氛,那是相当友好与热烈。首先,没有人杠酒,喝就是一样的喝。其次,不喝酒的H,今天竟然独领风骚,不停穿梭于两桌之间。我们认识几十年,今天见他最多一次。高潮部分,L哥领唱“咱当兵的人”,当过兵的,没有当过的,在他引领下狂歌痛饮。好久没有这样肆意放纵了。腼腆的C,也喝得酒酣耳热。最年轻的S,杨梅酒一杯接着一杯,始终彬彬有礼,始终周到细致。两年前,也是这帮兄弟,两年后,基层的苦,基层的难,今晚相濡以沫,释放殆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次出来,带了“海边的卡夫卡”,清晨读了几章。书中说,“没有人不孤独,孤独有千万种”。楠溪江上这样一个小岛,城市霓虹中等待过人行道的我,有多少相似?楠溪尚有梦,江流入我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楠溪尚有梦》20231020</p> <p class="ql-block">喜欢马不停蹄的日子,因为我属马。奔跑的时候,你只有目的地,那些琐碎与忧虑,掉入扬起的尘土里。而行程中遇见的人,由于同行,愿景一致,遂成为最美的风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去余姚晓居吃饭,很是突然。八点多,L发来一个信息,去余姚山里吃饭,我秒回一个字“好”。他来接我时,说为什么这次那么爽快,他知道我最近不愿参加饭局,而且我一般都是推辞,朋友不坚持了也就作罢,像遇到峰哥这样的主,我磨不过他,只能悻悻前往。答应那么快,并非他是圈子首富,也不是余姚山色,而是对农家菜的向往。菜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混着豆腐的鸡羹糊,土豆炖筒骨,红焖鸡,可谓三绝。饱餍美食是预想的目标,而他的一番话令我更为收益。起因是另一个朋友买了一幢房子,大家恭喜他。他说,我买不起,有L在,他也会帮我。L说,“我固然可以帮你,但是一次二次可以,一年两年可以,总不能帮一辈子。借力可以,关键还是要自己发展。”这样的朋友在一起,总觉得秋光明媚,世路畅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次去温州考察,人员齐整。喝酒时,我不胜酒力,把酒递给Q,他毫不含糊,替我领受。第二次,他见我面露难色,便主动将我扎壶中酒倒入他的扎壶。认识他三十多年,虽平素相聚不多,每一次彼此都惺惺相惜,彼此关照。我欣赏他的沉稳、淡定、爽快、包容。他说,他太粗,我太细。其实他不粗,我太细确实是实话。那日中餐,他与另一个朋友F讨论一个事情。大概是这样,出租屋里死了一个租客,死者家属要把花圈拿到出租屋敬献。Q说不可以,因为这不是他的家,是别人的物业,况且村里人都不同意,怕带来晦气。F说,死者为大,当然可以过来敬献。我觉得,他们只是从不同角度考虑。另一个朋友J说,上面只要你没事,两种方案皆可,若事态扩大,皆会用另一种方案指责你,处罚你,让你担责。诚然,事无绝对,安稳为大。基层之难,便在于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来,拗不过峰哥,虽然疲惫,还是赴席。见到久违的朋友X。他说,我脸色有点憔悴,是不是写文章累了?说写短一点,没人会点“全文。我说我写给自己看的。他说,这几年,因为孩子结婚生子,与我们这帮朋友失联了,但心中一直挂念,往昔美好时常想起。说我本周两赴温州,一次为私、一次公差。我甚为感动,难得他那么关注我。人生之中,没有比牵挂更为真实的情感。文字再长,也比不上友谊的长度。没人会看,那么他怎么知道,我的行程与经历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回味世途所遇,莫嗟壮志难酬,去欣赏最美的秋色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与友三章》20231022</p> <p class="ql-block">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久处不厌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峰哥。他是一个生动的人,总有无穷变化的新意。你猜不到他突然会讲些什么,言语幽默,令人忍俊不禁。至于大多数人而言,再好的关系,还是要保持一种疏离感,不至于彼此烦腻。毛姆说,给朋友自由吧,让他有时间去接受新的事物、新的朋友,那么回来时,他就变成一个精彩的人物。此言不虚。</p><p class="ql-block">前不久,在阿豪牛味馆,遇见两位新朋友。以古典诗词著称的S诗人,她的大作,很久之前,就已拜读。唐风宋韵扑面而来,若不看署名,会觉得是哪位古人所写。诗人很矜持,没有作品中的那种豪放与浪漫,或许是初次见面,也或许近来工作疲惫。文字或许是灵魂的展示,总是现实的升华。另一位是小说家X,疫情阶段,铁兄转载他的小说《惊鸿》,那时被小说中的故事吸引,天天期待下一步的发展,也因这份期待,抵挡了当时心头的苦闷。现实中的X,也是处处有伏笔。开始他喝啤酒,后来我一瓶尊悦还有一点,匀给他,想今晚自己喝大半瓶正好,不料,他竟然提议,另一瓶也开了。这种气氛,颇有点酒逢知己的意味。我们就一件事情,有截然相反的观点,但并无争吵,相反觉得在对方能力与立场上,采用那样的方法,完全正确。他长我五岁,看上去要比我年轻,精神气质佳,不知是小说中爱情滋润,还是平常坚持运动,不得而知。</p><p class="ql-block">Johnson遇见陌生的朋友,总是有点怯场。我点到他的时候,他羞赧的报以一笑。我和铁哥夸他是通才,他头低得更低了。我们讲起《惊鸿》来,他开始发挥他超人的记忆力,精彩片段一个不落。X忙向这位认真的读者敬酒。而当他背起“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时,那个充满激情的Johnson回来了,洋洋洒洒,从逍遥游讲到董仲舒,讲到北宋理学,说国人想象力消失,便是从独尊儒术开始。有学识、思想有深度的人,只要一个开关,打开之后,便是滔滔江水滚滚而来。即便这么优秀的朋友,我还是抱怨他抽烟,不见其人,便闻其味,但知识是不是通过香烟的烘烤,有了本质的提升,又让我在让他戒烟的同时,有点不坚定了。</p><p class="ql-block">随风亦是好久不见,他错过了一杯星巴克,也缺席了上周日“溪谷留香”品鉴会。“要么孤独,要么庸俗”的他,总是很好地把握出场时间。那日说2日聚,他提出了他的要求,六两的大闸蟹,三两的小梅鱼。为了他能来,也为了不惯着他,我取一样。大闸蟹上来的时候,他亲自去厨房配了调料。他就是那样一个精致的人。我注意他没有吃蟹脚,知道他认为吃蟹脚吃相太难看。于是又调侃他,说他不啃甘蔗。调侃归调侃,对于他,我始终仰慕,那种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浑身散发的优雅,好像行走于茫茫戈壁遇见了一支正在绽放的红花。</p><p class="ql-block">晚秋天,没有一霎微雨。在阿豪的地方,狂朋怪侣,遇对酒当歌竞留连。食物之妙,不如人物之妙。诚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阿豪牛味》20231104</p> <p class="ql-block">六点钟的时候,海面与天空已经暗红淡黄。沙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走上去吱吱作响。栈桥最深处红旗飘扬,旗下有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雷锋帽的人蹲着。我以为他也是与我一样守候日出。走近一看,他在钓鱼。一群天鹅排成人字形从我头顶飞过,北边城市高楼笼着一层薄薄的灰雾。下过雪后的清晨,不像雪前那么冷,不知是温和的色彩,还是期待,给我内心制造着暖意。偌大的海滨,天空、海洋、人工岛、礁石、伸入大海的栈桥、一艘缓缓划过海面的小船、垂钓的人与我,这样的画面,宛若梦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红日缓缓升起,我的内心为之一震。初跃海面的她,并不呈现圆形,下部被海面与天空之间一层薄薄的云雾侵染。像脱离母体的婴儿,被脐带缠绕。即便已经跃出海面,太阳还是不那么刺眼,像煎蛋里的生蛋黄。她温柔地打量着这个即将被她照耀的世界。海鸥自顾飞着,垂钓的人盯着钓线,渔船在海面划出一道直线。高楼还没有醒来,沙滩与波浪嬉戏正酣。过不了多久,阳光开始刺眼,在海面与沙滩射下一道光线。她已是少年郎,元气满满,期待满满。初来此地,我也是这样的年纪,年少轻狂,壮志满怀。那样的时光,转瞬即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太阳跃过海边的礁石时,日出剧情已经落幕。寻常的一天开始了。踩着积雪,在雪白的沙滩留下孤独的脚印。一只灰雀在光秃的树干上咕咕地叫。随风说,树把叶子掉完整空,为了等待新的生命的到来。春天固然好,却懵懂未知,不知珍重。冬天虽然冷,万木萧条,却唤起我们对生命的热爱。1Q84里说,“你做过某些事,以后看到的世界就不一样了。生活只有一天天推进,绝没有后退的道理。”但如果这不是你要去的方向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太阳挂在海面,已经不能直视。像这座小城,长满了狼牙一般的高楼,而我渴望的只是那张平坦温柔的羊皮。与其外表,可以闭眼视而不见,如果内心长满狼牙,那会看到一个多么恐怖的世界。一夜纷扬的飞雪,带来一个宁静的清晨。走出来吧,朋友,去看一场日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个地方的美丽,靠异乡人的眼睛发现。一个人的幸福,靠另一个人定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海边日出》20231122</p> <p class="ql-block">茂密的森林里有一口井,很多人掉下去,再没有回来。为什么不去填满这口井?因为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挪威的森林</p><p class="ql-block">“不惑之光”交由Johnson整理,这项工作,甚为放心。我把他称为一个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人。很多文字,他原先也看过,依然为这个庞杂的体量而惊奇。每个人并非简介上的那行字,那样的描述不过是一些简明扼要于世有用于己无关的东西。一个人多彩的生活,取决于他难以一言而尽的内心世界。很多的重复,很多的类似,很多的错别字,一笔勾去,但生活并非那么简单。性格让我们在错误中屡屡重蹈覆辙,明知如此,依然那样,知而不行,是为未知。不惑之年,愈觉一切只是习惯里的轮回。放大你与别人不同的那一点,何其难!人到中年,追求变得平淡,而我们仍然可以找到借口,把该做的事情拖延。</p><p class="ql-block">Johnson说,“那些消失的云”,或成为亮点。某一天,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灵魂无处安放时,往事如潮,滚滚而来。这份感觉,来得早了一点。空间在某方面代替了时间,游历的一天,胜过居家的一年。“消失的云”里的人物,保留了当初的模样与年纪,即便无从找寻,或者归于尘埃,他们都鲜活的在记忆中醒来。人世的纷争与温暖,青春的寂寞与激扬,还有那些旧日城市的模样,多少次在薄冥之际敲打梦窗。黄鹤楼下长江水,青岛的栈桥,桂林的象鼻山 ,他们以不变的姿态,记录了一个个飘摇的时代。</p><p class="ql-block">“齐鲁冰心”,有点单薄。或许因为近几年,种种际遇。无酒不成席,主陪副陪的文化,只剩少数人持续。20年前的小城,晚上八点后,几乎无开着的店铺。如今高楼耸立,灯火彻夜不息。成山头的一场雪,红旗湾里待发的渔船,烟墩角的天鹅,樱花湖的芦苇,是青春,也是不惑。哥哥们皆已白发苍苍,提杯不见当年的豪情,若奔波让我苍老,他们是因为等待变得苍老,那么哪一种方式更好?</p><p class="ql-block">关于故乡的文字,篇幅较多。故乡需要异乡来定义。一个没有出走过的人,不能将他世代居住的地方称为故乡。近一点,海月寺、虎屿、峙山,远一点梅湖、童岙、上林湖、栲栳山,再远一点茅镬、中村、白鹿。曾经有个朋友,几乎跑遍了四明山的角角落落,访山问水,向留守的老人探听地方的故事。而我更多是将自己置身或者说是“扔”在某个场景,感受自然与历史的云涌风起。最喜欢从丹湫谷底醒来那一次,雾气迷蒙,逐步上行,看见日光渐渐从岩壁缓缓下移。时光流逝,有声音,也有影像。小隐始终是我的最爱,偌大的木制平台上,看从大元基升起的朝阳。喜欢一个地方,跟喜欢一个人一样,都没有道理。</p><p class="ql-block">“伤逝”里记录了一些朋友的离去。交游广泛,愉快与悲痛也多于常人。师弟走的时候,我曾在三北大街的樟树下,一次次怀疑人生。结果是注定的,来的时候还是感觉猝不及防。见到相关的人与物,总免不了心头戚戚。即便一个你只见过一面的人,突然亡故,亦会在心中将生与死的关系梳理一遍。“死不是生的结束,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的这句话,可谓点到人心。</p><p class="ql-block">Johnson的工作于昨晚完成,今日寄出。“不惑之光”也算为过去作了一个总结。完成一件事的意义大于这件事本身。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不太关心,近来愈觉得事少便是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惑之光》20231206</p> <p class="ql-block">这次他回来,我们没有聚餐。原本是定好的,后来他突然有事。他说,朋友之间不需要外在的形式。心里虽然有点遗憾,但要事第一。假使强迫他来,他吃得不安心,还不如不来。不等同峰哥以吃饭喝酒论朋友,也不像有些朋友几年不吃一顿饭,我觉得适当聚聚还是必须的,但如何恰当,没有定论。这些年,那些经常凑一起的朋友,如今谁也不记得谁,反而十年不见的朋友,心里时常怀念。</p><p class="ql-block">偶然听到余秋雨的一篇文章,论朋友。他讲,朋友从本质上拒绝功利、拒绝从属、拒绝契约。一个不是我们有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回过头反省,能留下的朋友大多如是。即便生意上有些交织,友谊是先置条件。而那些因为某种业务结识的人,起先热得不得了,而蜜月短若流星。一日我见一认识的人在某处开展业务,问峰哥,你心中敬仰的大神,今天在这里开展熟悉的套路。峰哥淡淡一笑,我早已删掉了。删掉了,那时你俩可是如胶似漆,刎颈之交,怎么就轻易删掉了?他说,这个人不灵。到底怎么不灵,我也不清楚了。</p><p class="ql-block">毛姆在《让灵魂舒服一点》最后一章,讲人要追求“真、善、美”。上帝在创造美的同时,也创造了恶。不能因为上帝创造了恶,就认为上帝不存在,一切只是自行运转。恶,是为了提醒美的存在,追寻美。与建定结缘于2013年,同年他带我出国旅行。我俩恪守本分,无生意、资金之纠葛,聚散随意,相见如亲。所谓“真”,就是直觉,如果要在内心推敲、说服的,便不是真。所谓“善”,便是内心光明,若阴暗,便不是善。朋友之美,在于坦诚无羁,不受利益、流言、私心影响。</p><p class="ql-block">不要讲他人有多少缺点,他们有的,自己一个也不会少。不要羡慕别人处事如何圆满,你看不到他们不周之处。不惑之后,诚然不惑,蚊虫嗡嗡,青鸟啼鸣,皆是人生的乐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鸟鸣啼》20231213</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