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慈母

冯晖

我的慈母 文/冯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苦命的母亲生于1932年11月28日。 可怜的母亲六岁外婆就去世了，外公就把她送到乾县马莲镇后胡家村的舅爷家生活。 八岁就和我父亲定了娃娃亲。 她十一岁那年，家里只有年幼的她和外公相依为命。外公想把家里的大铁锅背到集市去卖了，想换个小锅，余点钱买点生活用品。 外公在街上卖锅，被我们村上一个人看见了，他连集都没跟完就跑回家，气喘吁吁告诉我奶奶：“三姨！大事不好了，你快把媳妇叫回来吧！我今天看到她“父亲”到街上卖锅里，他把锅买了就把女子引上跑了。” 奶奶就稍话说自己病了，让母来看。 十一岁的母亲高高兴兴的跟着外公来看奶奶。进门看见奶奶好好的，吃完饭奶奶告诉外公，让他一个人回去，让孩子们玩几天再回去。 外公走后，母亲就被锁在另一个窑洞里…… 外公去世后，他仅有一个女儿的都没有给他披麻戴孝给他送葬。没让母亲回去给外公送葬，只让父亲去帮忙。 1948年3月母亲和父亲拜堂成亲。 　　祖母和父亲都重男轻女，大姐出生后他们都不高兴。 可怜的母亲一生生育了十二个孩子，含辛茹苦把我们九个孩子扶养成人。 大哥出生全家人都很高兴！祖母心精心伺候娘坐月子。经常给她做好吃的，问寒问暖。 哥哥一岁多就会走路了，他胖乎乎特别白净，全家人都很高兴。 他两岁多时有一天突然发烧，就抓紧请大夫给看病。还没等大夫来他就突然不行了。母亲抱着胖乎乎的他，他慢慢地在怀里没有了体温，母亲悲痛欲绝，眼泪像刚闸水般涌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叫着哥哥的名字哭喊…… 哥哥的离去母亲整整哭了七天七夜…… 　　二姐又是一个女孩儿，祖母都不让母亲给她吃奶，把奶挤出来给牛犊喝。 二姐又患病，父亲从来不管。母亲整天问别人用各种偏方给二姐熬药喝，还是没有留下她的性命，她在十二岁的时在母亲怀中微笑着走了…… 我的出生给她安慰。我一生下来就断气，叫来大夫一看撒腿就跑，是好心的大哥一把抱住医生，他才战战兢兢的给我打了一针，使我才勉强的活了下来。 那天夜里，父亲不在家，我不停地断气，母亲一直哭喊着我的乳名“润儿”…… 母亲一夜没睡，哭了一夜，她紧紧地把我抱上，怕我又走了，她一直在哭…… 1957年，大妹出生不久，由于当时环境不好，母亲得了产后风。父亲好不容易请来了一位久负盛名的老中医，他给母亲号完脉，把父亲拉到院子，他慢悠悠的说“快准备后事吧！” 父亲好言求医生，他才慢悠悠地开了个处方。他最后摇着头走了。 母亲大声的吟呻了两个月才慢慢地有所好转。 在母亲病重期间，大妹没人管，父亲就托人把大妹抱给人家，人家抱走大妹她放声大哭，双重折磨使她身瘦如柴。简直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母亲为了我们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半年后才能下床走路。一年后又进入了紧张的生产劳动。人们都说她是从阎王殿里走了回来的。 　　母亲一生多灾多难，在六十年代农业合作社劳动的时，有一天早上天麻麻亮，不知道谁开玩笑把她推了一下，她被推的掉进了枯井里。摔坏了胳膊和腰，半年多那个左胳膊干不了活，腰伸不直…… 我一直身体不好，有一次在学校犯病，学校给我叫了一辆车拉我去医院，在路上我发抖连车都抖，吓的司机也发抖。 母亲为人和善，她命苦如黄连！ 八妹2000年查出肺癌晚期，八妹病情恶化去世。给母亲致命的打击。 七妹2020年4月的一天突然脑溢血几个小时后去世，我们安顿好七妹的后事，回家和大嫂巧妙地告诉了母亲，她老人家特伤心的哭了一阵子，后来为人安慰我们，坚强地收住了眼泪，这真是儿多女多，受的累多！流的泪多！ 母亲不识字，就拼命供给我们姊妹上学明理，让我们受益终生。 她宁愿自己吃菜咽糠也要供给我们姊妹上学，给我们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母亲为人正直、明事理，闲谈不论人非。 她宽厚仁爱，与人为善，从来不和别人攀比。 　　鲜花盛开的季节，母亲帮劳力少的人家干活。 烈日炎炎的夏天，母亲帮邻居疏花疏果套袋。 秋天帮人取袋子、摘苹果、掰玉米棒。母亲这种和亲睦邻的大爱之举潜移默化着我们，久而久之也成了我们的生活习惯，为我们树立了正确处理人际关系的光辉典范，值得我们效仿千年！　　母亲勤劳为本。她从不顾年龄高迈，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间断生产劳动。我们都哄孙子，很少干农活。她九十二岁的高龄，还经常劳作在田间。春暖花开，她锄地锄草，务做庄稼。有空就挖小蒜、白蒿、蒲公英…… 母亲爱地入命，惜粮食如金。过去跟生产队劳动的时，坚持拾粮食，麦收后雨天经常领我们冒着大雨去拾小麦。过去大雨中拾麦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如今，耄耋之尊的她还坚持麦收后背上水和袋子整天在地里拾麦穗。过去还有老人同行，现在是孤军奋战，从不间断。 冬天她扫树叶，拾柴禾，不落雪，不停脚。 母亲宽厚仁慈，她有小情怀，更有大胸襟。我们上学时，不管在学校和谁吵架，她都要拉上我们去别人家道歉。当时我们不理解，现在才彻悟。她爱子女，但不娇惯。她爱儿孙，决不溺爱。对孩子的错误，她从不偏袒，要求我们严格教育； 母亲尽力维护儿女的声誉和形象，在邻里之间远播好儿女、好媳妇的美名，以使儿女在村族和乡里具有一个光辉的形象。同时，母亲也将村族和乡里文化设法深植儿女心里，让我们不忘乡俗，不弃乡邻，不断根本，记住乡愁。也使我们真正懂得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深刻含义。 慈母经历两种社会，受尽了折磨，坚强地度过了九十二个春秋，身体还好，还坚持参加生产劳动，身体没有啥大碍。只是到冬天有点哮喘。我们还想给母亲过百岁寿诞！　　恩母的一生，我无法用语言、文字——诉说，我只能发自内心的道一句：感谢有您——我的好母亲！有您在，我们的家多么温馨！ 祝母亲健康长寿！ 作者简介：冯晖：男，生于1955年。祖籍陕西省彬州市龙高镇香庙冯家村人。陕西省旬邑县原底中学退休教师。自幼喜欢文学，2015年退休后旧笔重提，歌颂生活。曾在《检察文学》《旬邑文艺》《豳风》《咸阳文艺》《秦都》等各种刊物和平台上发表过诗歌、小说、散文几十篇。 2021年3月份参加了咸阳市三家联合举办山青水秀小说大赛，小说《老书记笑了》获得二等奖！ 2022年12月参加“遇见咸阳”网上征文大赛，散文《苏家堡的变迁》获得优秀奖！ 著有小说集《我的后娘》、散文集《朝花夕拾》、诗集《夕阳下的诗笺》。处女作《路遇》读后发人深思、代表作《我的后娘》让很多读者潸然泪下，热泪纵横。 咸阳市作协会员，旬邑县作协会员，张俊飙学术研究会会员。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