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个老人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 五 )</p><p class="ql-block"> (劳动课)</p><p class="ql-block"> 作者:飘雪</p><p class="ql-block">六十年代学校的教育理念，和现在的教育观点，有很大的差别，现在的孩子，只要成绩好，那就是乖孩子，好学生。而我们那个年代，必须是德，智，体全面发展。体，不是指体育好，而是体能，体力，动手能力。三项指标达到，才能算一个合格的中学生。</p><p class="ql-block">每年秋天，学生必须参加《三秋》劳动。这是真正的体力劳动。</p><p class="ql-block">这样的劳动，跟现在学生那种象征性地到乡下转转，掰几包玉米，摘几个果子。专车接送，家长陪同，生怕有点闪失的动手完全不在同一挡次。现在学生如果要步行锻炼，那场面，搞得跟皇帝出巡一样:前面有交警开路，后面有保安断后，中间各科老师跑前忙后的照顾着队伍……。</p><p class="ql-block">那时的我们是打着背包，带着生活必须品，没有家长陪同，只有带队老师领着我们在乡下，和社员同吃同住，顶着酷署，迎着风雨，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田园劳动。一去就是两周。</p><p class="ql-block">初中一年级，第一次参加《三秋》劳动，我们班就出了个大事故。</p><p class="ql-block">生产队安排男同学下地刨红署，女同学负责把刨出的红暑运回队上。</p><p class="ql-block">十三，四岁来自城市的孩子，虽然都不娇气，但必竞从未干过这活儿。铁打的锄头和结实的木棒组合在一起，男同学们举起锄头，除了有种沉旬旬的感觉，还有点力不从心。一锄头刨下去，不是在苕窝东，就是在苕窝西，要不然就把土窝里的红暑劈烂。社员们不停地做示范，手把手的教，但还是有个例挖红暑时，总找不到准确的点</p><p class="ql-block">内江是丘陵地区，红暑都种在山坡上，一行一行的，每个同学负责各挖一行。</p><p class="ql-block">大个子杨同学在前面费力认真地挖着，他弯曲着身子，屁股配合着锄头一上一下的起伏。</p><p class="ql-block">隔行一小个子男生紧追不舍。不知是太阳晃眼还是疲惫不支，力不从心的他，一举助头下去，刚好挖在了杨同学的屁股上……</p><p class="ql-block">杨同学趴在地上又哭又嚎，吓得我们不知所措地，傻呆呆地围着他。</p><p class="ql-block">带队老师和几个男生把他背到了医院。</p><p class="ql-block">晚上开总结会时，老师再三告诫我们:安全，安全，安全！</p><p class="ql-block">所幸杨同学无大碍。锄头挖在腚的肉上而不是伤在骨头上。</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们班被学校评为《三秋》劳动中最差班级。</p><p class="ql-block">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是:那年下乡剪猪儿虫的场面。</p><p class="ql-block">猪儿虫是专吃红苕叶的一种淡绿色的蠕动虫。快成熟的红署，被猪儿虫将苕叶吞食后，无绿叶发挥光合作用的红暑很快会枯萎，农民一年的收成就无望。</p><p class="ql-block">别小看这猪儿虫的能力，那吞食苕叶的速度，那悉悉的咬食声，一小会儿功夫，叶子没了，只剩下暑藤。</p><p class="ql-block">那一年，当我们拿着剪子，看见社员教我们用剪刀将那比钢笔壳还粗，肥胖胖蠕动在苕叶上的猪儿虫一刀，一刀剪断，那浅绿色的浆液从剪刀下喷出时，几个胆小的女生尖叫着把头别开。试范社员斜着眼看着我们说:习惯就好了……。</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们早出晚归地在苕地里剪猪儿虫。头两天晚上，好几个女生在恶梦中醒来说:太可怕了，那虫子爬满我全身，那粘在我手上的浆汁，让我手都烂掉了……。</p><p class="ql-block">贫穷，落后带给社会的悲剧，也带给我们成长中的悲哀！</p><p class="ql-block">还有更可笑更荒唐的故事，那就是用竹杆赶天上飞的麻雀。</p><p class="ql-block">在那除四害的年代里，麻雀算四害中最历害的害鸟，它每年要从人们口中夺去多少多少粮食，少了这些粮食，又会让多少多少人因饥饿而亡。那时小，不懂生态平衡的道理，更不理解小小麻雀为啥会有如此超常的能力，只知道:老师的话就是理！</p><p class="ql-block">那一年的麻雀太多太多了。我们除了劳动课去赶麻雀，星期天还得去赶麻雀。那小小的麻雀，一群一浪漫天飞舞，我们挥舞着竹杆，一声一声吆喝地追赶着麻雀。那日子，我们都快成职业病了，只要看见麻雀，就会吆喝，就会追赶。老师说:全民赶麻雀，各个角落都在赶麻雀，让麻雀没有落脚之地，停留之地，吃不了食，喘不了气，麻雀只有累死的份……。</p><p class="ql-block">累死的麻雀我们没见着，累瘫的我们到是实事。</p><p class="ql-block">仔细回味，那荒唐之举，是国家太穷。还是科技太落后？我想:愚昧是果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