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忘却?还是纪念?这是一个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忆我的童年,有懵懂的天真,有难忘的快乐,最多的,还是那至今令我刻骨铭心的苦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1958年生于四川资阳。资阳位于成都和重庆之间,位于成都平原东部的丘陵地区,花生和豆瓣酱是当地的著名土特产。我出生的时候,资阳是隶属于内江地区的一个县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两岁多的时候就离开资阳了,所以,没有小时候的对资阳的记忆。后来梦里时常出现山水田园,我想也许是潜意识里留下儿时见到的资阳的景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时,我的妈妈是县城一所小学的老师,教语文和音乐。妈妈要么高中毕业,要么师范毕业——我从没问过妈妈到底她读的什么学校,她肯定没上过大学,但应接受了正规的中等教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据妈妈说,我小的时候,姥姥带过我,在我两岁多,还没记事的时候,姥姥去世了。我自然记不起姥姥的模样。家里人——妈妈、舅舅、姨妈也没有给我看过姥姥的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按当时的社会风尚,姥姥应该活得很低调,不会多照相留念,更不会将照片堂而皇之地摆放在家里显耀。那时姥姥的身份是:历史反革命、国民党军官遗属,地主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外公,是一个国民党的旧军人,抗日战争时期,任国军某部旅长——今天我也不知他是否有军衔,当年他多次率部队与日军作战。多少年以后——应该到了20世纪的80年代初,大人们才在我面前偶尔回忆外公,记得他们说,我的脸庞和身形长的像外公——我大额、方脸、颧骨略高、身材魁梧 ,但他们说外公看上去远比我威武,他当年能骑在战马上,双手同时用枪。据说我的外公,原籍广东(由此我理解了,父系作为山东人的我,为什么颧骨略高,因为我也有广东人的血统。),外公父母早亡,他年少时只身由广入川。抗日战争胜利后,外公不愿参加内战,就解甲归田了,回到资阳置办了一些房产和地产,并开始做生意。不消说,划分出身成分,外公定为地主。20世纪50年代初,开展了镇压历史反革命运动,资阳当地有检举外公的,说他依然有号召力和组织力,这样,外公就被镇压了(通俗一点说,是被枪毙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学毕业后——1982年初,我去资阳看望妈妈,一天她带着我在城里街上走,看看市容,当走到县城中心的一处高台旁边,妈妈用手指着高台,轻声说,当年外公就是从这个高台公审后,被带走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学理科出身的,推算是不可或缺的基本功,我当时推算,外公被镇压的时候,妈妈应该十六、七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以上,几乎是我对出生地资阳的所有相关记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