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不是恶

沈维年

平庸不是恶

　　最近读书，接触到了一个新词：平庸之恶。因为自己虽是平庸之人，但自觉心地善良，岂能无故加之“恶”名。

　　不懂不能装懂，咱赶紧找度娘。

　　平庸之恶，最早是犹太人后裔思想家汉娜·阿伦特1963年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中首次提出。是指在意识形态机器下无思想、无责任的犯罪。一种对自己思想的消除，对下达命令的无条件服从，对个人价值判断权利放弃的恶。

　　好像还是没完全弄明白，又翻阅了一些资料和书籍，个人理解，是肤浅还是深刻，可以与读者诸君商榷。

　　平庸之恶，并非指我们每个人平庸就是恶。而是指我们所做之事，放弃思考，选择盲从，或者说，执行某个指令，就算明明知道是错的，也机器式的，不得不系统地去执行，是对个人思想、判断能力放弃的恶。是个人在群体中对于显而易见的恶行，选择盲从，直接参与却不加以限制而产生的恶或犯罪。

　　还是举例说明吧。企业为追求利益最大化，利用劣质材料、偷工减料，污染环境，但你只是普通员工，为了自己的不菲待遇，你只能选择去盲从和服从指令，你就是在做着平庸之恶之人、之事。

　　再者，体制内的每个人都是一个螺丝钉，独立思想者可能要步履维艰，或者是走投无路。我们必须执行上级决定，对信息不当，政策失察，数据虚假，政府诚信，公共利益受损等都淡漠和缺乏责任感，我们选择了执行，选择了盲从，是不得已还是没有思想，也许两者兼而有之，这是最直白也是最直接的平庸之恶。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认为，平庸不是恶。因为，平庸之恶产生是有其现实主义根源的，是我们每个人的生存法则和保命手段。唯有如此，人生才能平安，不然何以安身立命，重者也可能被送入疯人院。

　　平庸之恶的后果就是群体意识平庸化，非理性思维占主流，最终导致独立思考的个体被淹没，社会思想匮乏。

　　说到思想，我们祖先是有过璀璨、高光时代的，这就是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

　　春秋及战国时期，弱肉强食，各诸侯国除王者励精图治外，广纳贤良，士子治国风起云涌。社会背景创造了宽松的学术氛围，秦孝公造招贤馆，齐威王造稷下学宫，各种学派即可在此讲学，又可论战，好一派百花齐放 百家争鸣。

　　具有代表性的 诸子百家是：儒、道、法、墨及纵横家。儒家以至圣孔子及亚圣孟子为代表，主张德政，实行礼治、仁治，强国之策是道德感化；道家是老子的治国思想，讲究道法自然、清净无为，反对争斗，崇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墨家代表人物是墨翟（墨子），思想是兼爱、非攻、节用、明鬼、无志，推崇铲除暴政废止酷刑；法家创始人李悝，代表人物商殃、韩非子，主张依法治国，注重刑罚和威慑，强调制度建设，注重实际效果；纵横家是以鬼谷子及四位学生（苏秦、张仪、庞涓、孙膑）为代表，讲究权谋策略、注重实用性。

　　思想文化繁荣的另一个时代，我想应该是五四运动的前期，先有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的百日维新，后有孙中山、黄兴的辛亥革命，再后来有陈独秀、李大钊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诞生了鲁迅、蔡元培等文化思想先驱者。

　　我常常慨叹，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繁荣登峰造极，给我们留下的耳熟能详的历史典故成百上千；五四运动文化繁荣，也出现在我国封建王朝土崩瓦解、帝制时代宣告结束，社会人士在寻求救国救民道路的非常时期，时也，势也。和平年代，维稳是首要任务，个性化思想即没有了生存土壤也没有了生存空间，平庸之恶即刻显现出来。

　　平庸之恶，广泛存在于社会、生活各个领域，具有微小、不易被发现的隐蔽性。同时，因其微小，具有不被重视而被忽视的属性。但平庸之恶给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甚或是危害，应该引起社会治理者关注和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加以解决和防范。而我们每个人，也应该在学、能结合上，提高道德素质，从小事做起。逐渐克服这种不利于社会发展的恶劣现象。（2023年7月30日，于吉林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