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 理发师

一江雨

　　疫情彻底结束之后，大概从2023年2月开始，年丰路北头公园街十字南边，经常有一位女性理发师露天给顾客理发。理发的工具简简单单，一把电动理发器，一把剪刀，一支梳子，一把刷子，一个木头靠背椅子。旁边自行车车头上挂着一个纸箱板制作的简易广告牌，上面写着“理发5元”，用毛笔写的，字迹大而且清晰，但书写笔画较为幼稚，不大好看。

初春时节二三月时，女理发师的生意似乎不太好，乔扬来来回回路过时，看见她经常坐着休息，偶尔在工作。等到7月份暑假时期，乔扬每次路过年丰路口时，女理发师基本上都在工作，给一个又一个的顾客理发，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生意特别好，顾客盈门。

理发5元，远远低于市场价格，便宜，剪平头或者直接推成光头，剪完后直接用刷子处理一下顾客的头部、颈肩部、背部等上面的碎发即可，不洗头，也没有染发、焗油等其他业务。理所当然，女理发师的顾客以男性、农民、农民工、菜市场上的小商小贩为主，普遍特征是经济条件较差，年龄偏大。

乔扬第一次见这位女理发师大约在2020年疫情爆发之后，那时候她还不是理发师，一直都是志愿者，协助社区做小区业主核酸检测工作。女志愿者一直都是类似女性学生头发型，过耳高于肩，整齐，丝毫不乱，丝丝白发夹杂在黑发之间，特别醒目。女志愿者走路一瘸一拐，应该是左腿正常，右腿无法正常行走，有拖拉的情况存在。乔扬当时想着这位女志愿者是一位残疾人，后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容貌，觉得不仅仅是残疾人这么简单。这位女志愿者面容有点可怕，眼睛狭长上扬，皮肤特别白，不太正常，但也不是白化病或者白癜风的样子，整体放在一块类似“唐氏综合征”患者的长相。结合腿部的残疾，凑在一起，乔扬初步判断这位女志愿者为先天性脑瘫引发的一系列肢体问题。

乔扬几乎没有听见这位女志愿者主动说过话，倒是见过几次她和社区领导打招呼，举止合理，思维正常，语言有点缓慢，也在正常范围。由于这位女志愿者每一次社区核酸检测都会当志愿者，疫情期间核酸检测频繁反复进行，一来二去，乔扬对这位女志愿者相对就熟悉了。

2022年疫情不是特别紧张的时候，女志愿者开始在乔扬所在的小区大门里为社区群众免费理发，由此女志愿者变成了女理发师。后来，2022年9月之后，女理发师在小区里开启了“5元理发”营业活动，能够赚钱了。

从核酸检测志愿者到理发志愿者，最后到“5元理发”营业活动，从开始的门可罗雀，到现在的顾客盈门，三年疫情，为这位身残志坚的女理发师寻找到赚钱的门路，也寻找到赢得自尊自信的职业发展道路，令乔扬心生莫名的感动。

乔扬来来回回路过年丰路，女理发师的生意特别好，她也许前半生踽踽独行，在艰难困苦中摸索人生方向，但乔扬相信她的后半生会越过越幸福，越走越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