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时的那些事(九)天峻县记忆

老尚

<p class="ql-block">七四年三月份我们部队进驻青海天峻,任务,建设青藏铁路。</p><p class="ql-block">天峻,地处青海湖以西,祁连山南麓,柴达木盆地东缘。属海西州管辖的高原牧区县。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地广人稀,高寒缺氧。我们驻地天峻县城,整个城区不见一颗树,据说是海拔高,天寒风大树木长不活。</p><p class="ql-block">我们三月份进入青海,虽然很冷,但毕竟是气侯逐渐转暖。真正领略它的严寒是在进入十月份以后,是进入青海的第一个冬天。</p><p class="ql-block">和战友们在布哈河边合影</p> <p class="ql-block">记得是七四年九月底,马上要过国庆节了。当天下午全连大部分车辆都返回了营房,有几辆回来的太晚了,也可能是长途行驶司机太劳累,忘记了给汽车放水(那时候沒有防冻液,冬季每天收车要放水)结果第二天检查车辆时发现出了问题——发动机缸体冻裂了。一夜之间报废了三台发动机,出了大事故,气得连长大骂了好几天。</p><p class="ql-block">也是在十月份的事情,一次我们在保养间干活,要在墙上钉几颗钉子,我们班一个老兵没有把钉子装在裤兜里,而是像有些木匠一样,非常老练的把几颗钉子含在嘴巴里,爬着梯子就上去了,上去后他钉一个钉子就痛苦的哼一声,我们在下面取笑他说钉个钉子看把你难受啥样了,下来后发现他满嘴流血。原来是天气太冷,钉子冻在嘴唇上了,他上去后拔一个钉子揭一层皮,钉了四,五个钉子,嘴唇上下揭了一层皮,搞的满嘴流血。</p><p class="ql-block">我曾经有一次早上刚洗完手去拉车门把手,手粘在把手上,揭掉了一层薄皮。</p><p class="ql-block">天峻,高寒缺氧,含氧量仅为内地的百分之六,七十。初上高原时连队早上出操不敢跑步,走路快了就上气不接下气,胸闷心慌气短,走路脚下软绵绵的,适应了一段吋间后,情況才好了起来。</p><p class="ql-block">高原缺氧,不光是人的身体不适应,出现高原反应,汽车也出现高原反应——动力下降,机械功率下降百分之三十。普遍的感觉是汽车沒劲,速度上不去,动力不足,现在也是如此。</p><p class="ql-block">严一明,史卫国我们三人在关角山垭口合影。</p><p class="ql-block">关角山垭口,海拔4080米</p> <p class="ql-block">我们同年入伍的战友严一明,揚普选我们三人在修理排,史卫国,张智杰几个人分配到司机排开车。一次我和一明座卫国的车去五连华培中处玩,路过关角山垭口留下了一张照片。</p><p class="ql-block">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施工,最艰苦的还是施工连队。我们团担负青藏铁路的咽喉地段~关角隧道工程。关角隧道全长四千多米,进口,出口齐头并进,施工中洞内温度高一些,洞中渗水不断,棉衣潮湿,出来后冷风一吹,棉衣很快就冻的硬梆梆的成了盔甲,走起路来哗哗作响。回去后烤干,几套棉衣轮换着穿。</p><p class="ql-block">据说一次文工团去连队慰问演出,女演员看到走出隧道战友的衣着,感动的流出了眼泪。他们没有想到施工环境如此艰苦,恶劣。</p><p class="ql-block">实际情况的确是这样的,常年在寒冷,空气稀薄的高原上施工,给人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尤其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施工连队,这些年我们这些居住在城区,经常见面的战友们讲,当初一个公社入伍的战友,有些己有三分之一的去世了。虽然有其它的原因,但和在环境艰苦的高原上多年施工有一定的关系。</p><p class="ql-block">我和一明在连队操场上合影。</p> <p class="ql-block">严一明,揚普选我们三人同在一个排,和一明我俩在一起时间待了五年多。一明为人豪爽,真诚,工作认真,学习技术刻苦钻研,是我们同年入伍战友里的技术尖孑。退伍后继续在工厂车队从事汽修工作,后来从事管理工作,也是我们县里汽修行业的权威人士。有一次他们单位的车在千里之外出了故障,一明让司机把手机放在发动机出现异常响声部位,听声音准确的判断了故障原因,指导司机排除了故障,一时传为美谈。</p> <p class="ql-block">和段中杰战友在天峻合影</p><p class="ql-block">中杰战友和我同县同庚同年入伍,他在司机排。给他修了几次车以后逐渐熟悉起来,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一次华培忠战友家属探亲来队到了天峻县城,县城没有到关角山五连的班车,适逢国庆放假全连封车,无法回去,我给中杰说了以后,他想方设法最后亲自开车送他们俩个回到五连。</p><p class="ql-block">我七八年退伍后,到年底时中越关系紧张,我们部队要抽调部分军政素质优秀的老兵到野战军部队,当时中杰正在临潼家里休探亲假,收到连队发来“速归队”的电报后,他立即返回青海天峻,中杰踴跃报名参战,并写下血书表示决心,要求参战调到了野战军部队,参加了七九年的的对越自卫反击战,随部队打到了越南谅山。在部队干了十多年后才转业回临潼。四十多年来我们联系不断,成为非常好的朋友。</p><p class="ql-block">四年多的高原生活,是艰苦的,也是丰富多彩的,也是青春年华中最灿烂的一页。</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虽然部队生活单调,枯燥,艰苦,每天的程序就是出操,上班修车,吃饭睡觉,站岗放哨。生活中常年吃白菜土豆,一年能看上二,三次电影,但和朝气蓬勃,青春活力四射的战友们在一起不觉得寂寞,感觉不到辛苦。认为我们是毛主席的战士,就要听党的召唤,就要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为国防建设贡献力量。流血流汗是我们的光荣和自豪,是当兵应尽的责任和义务。</p><p class="ql-block">实际上我们也是这样做的。</p><p class="ql-block">记得一个苏联作家说过这样的话,一个人当他回首往事的时侯,不会因虚度年华或碌碌无为而悔恨。我想,我和我的战友们虽然平平淡淡,但作为共和国的普通一兵,我们在青春年华里为祖国站岗放哨,为国防建设贡献了微簿之力,此生无悔,青春无悔。无愧于铁道兵这个光荣称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