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50年一遇的冰雪中急速前进……

王颂斌

2008雪灾纪实 　　2008年刚刚踏入，一场50年一遇的雪灾，卷席着大半个中国。 　　2008年1月至2月初，突如其来的雪灾，一下子将人们从即将过年的喜气中惊醒。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仿佛又回到了那遥远的冰川世纪。四川告急！青海告急！湖南告急！浙江告急！上海，江苏，浙江，安微，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厦，新疆等众多省市，均不同程度受到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影响。 道路上，积雪成冰，寸步难行。车站内，交通受阻，旅客滞留。农村里，房屋倒塌，有家难归。大山里，大雪围困，水电断缺。通讯时有时无，生活物资天天在减少。冰灾带来的一连串反应，让人猝不及防。 　　那年，我在桂林打工。8号起北风开始呼呼大作。人们为了早日回家过年，都在加班加点完成甲方交待的任务，早点拿钱回家。接下来几天，一阵雨一阵雪，轮番上阵，室外作业无法进行了，工地被迫转入室内能做的就做一下，等待发工资回家过年。幸好，我在北极广场一宾馆，搞水电装修，天气的恶变，对我们的工作没有多大的影响。就是上班来回的路上，让人冻得够呛。风雪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 11号上午，在北京的儿子打来电话说:妈明天坐车回家，13号10点到衡阳，要我到火车站去接。妻子第一次去北京打工，并且没有手机，而且还晕车。去北京时，是坐私家小车去的。儿子大学刚毕业，在某公司上班，公司放假还要一段时间，不能一起回来。下午向老板请假，拿钱，说明原因。 12号早晨，在桂林汽车站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车外寒风凛冽，车内热气腾腾，人们相互谈论着各自今年的收获。汽车越往湖南，积雪越来越厚，冷气越来越重，桂林是湖南的邻居，但平均气温比湖南要高2度。汽车进入湖南速度有所下降，不时看到路上有些车的轮胎，套用铁链在路上行驶。安全第一，司机们都在缓慢行驶，不好的路段，停下来礼让他车通过。冰冻刚刚开始。平时6小时车程，今天用了8小时才平安到达目的地。继续换乘，傍晚时分，顺利到家。 　　13号天还未壳，我就准备出发了。前往衡阳接妻子。昨天的雪经过一晚上低温，变成了冰，压在下面，上面又增加了一层厚厚的雪。7点钟天才会麻麻的亮，但由于雪的光照，和熟悉的环境，6点半可以分清路面了，准备出发。我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但今天不能骑。村道到县道有近3里路，路上无任何行人，更没有车。只有我踩着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沿着村道一路向前，迎风的路段，上面的雪也是硬邦邦的，上坡时踩上去还会后退。慢慢地天已放亮，我也到了县道。县道和村道一样，没有一个脚印，没有车经过的痕迹。怎么办，在此等车？还是继续向前？县道到省道还有6公里。我坚信，省道一定会有去衡阳的车！说不定前面叉路口会有奇迹，碰上车还可以提前到达省道。一边想一边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村民们陆续打开家门，清扫着各自的门前雪。 快8点钟了，省道也终于到了。离衡阳火车站又近了一点，还有80公里，离十点到达的火车也越来越接近了。公路上有汽车经过的痕迹，心暂时放了下来。打听门面商店老板:车多不多？回答:车很少，经过的都带有铁链。只有急急地等待，希望早点有车经过。相信妻子没有看到我，会在电话超市打电话给我，与我联系。电话超市很普及，每分钟3角。好，来了一台车，上前打听，短途的只到前面的镇。又来了一台中巴车，立即上前，司机抢先问话:去衡阳？我说:是。8点30分终于坐上了去衡阳的车。车上大概十来个人。开始买票，售票员说:今天比平常要多加十元。加就加吧。车子起动，向衡阳前进。前方各叉道口，不时有人上车。进入国道，车速明显加快了。儿子发来了短信:到那里了？我说:在车上，快到了。我是桂林电话卡，进入湖南要长途加漫游，挺贵的。只能用短信联系。即将到达汽车站，有人问司机，去不去火车站？司机说:有多少人去。我们有八九个说去。司机说:到汽车站的下车，到了，去火车站的每人加5元钱。用金钱买时间，我们又掏出了5块。中巴车没有进入火车站广场停车下客，在偏僻的马路边停了，但离广场不远。 下了汽车，掏出手机一看，10点10了。同时弹出儿子8分钟前发来的一条短信；接到了吗？立马回复:刚到，没有。儿子回信；四周去找找。径直横穿广场，向出站口走去。广场里三三两两的人群，没有春运时的人山人海，大部人在候车室外面走廊，和售票厅里面及过道避寒。尽管天气十分寒冷，但心是热的，身同样也是热的。随口往广场吐了一口痰，一个彪形大汉立即挡住了我:你吐痰了，到我办公室去，罚款50元。我说:大哥，广场很干净吗，有雪有水，人们走来走去，本来就脏兮兮的。站在一旁戴着红袖套没说话的男人，立马对我说:罚款交了就算了，到办公室去，你会吃亏的。可能他们是一起的。我说:身上没有50元。他说:最低要罚20元。并在口袋里拿出所谓的罚款单，撕一张给我。无可奈何地交了20元"罚款"。我没接也没看，一边走一边对他说:单子我不要了，留着有用。三步并作二步，直冲出站口。 出站口又一趟列车的旅客出来了，左看右看没有见到妻子。时间已是10点30分了。儿子又来短信:接到了吗？我回:没有。儿子再说:接到了，你再回去。通信不畅，干着急。只能在出站口苦等。又一趟列车进站。还是没有。出站口车站工作人员，休息片刻，正在闲聊。我走上前去问道:这趟列车到站没有？回答:误点。什么时间到，她们可能也不知道。但我可以放心了。候车室无票不能进去，售票厅与出站口又有点距离，妻子无手机，只好蹲守出站口，没有想到去看电子大屏。10点40分，车站广播终于播出了T285次列车即将进站。10点55分，妻子从出站口走了出来。晚点50分钟，在时间上给了我充足的空间，在行动上给了我太多的着急。短信告诉儿子:误点，接到了。"好"。 接过行李。我问道:吃了饭再坐车回家吧？她说:不想吃。也好这里宰客手段，五花八门防不胜防，听说过也和工友们在这里体会过。紧张了一上午，该去厕所方便一下了。厕所门口一妇女坐在门边吃零食，左手边的条桌上堆放着手纸，看到我来，脚一横，口里说道:一元钱，人有三急，不得不交。厕所回来，准备去坐公交车。车门处人挤人，有人挤上去又挤下来，哦他们是扒手，有些扒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在车门两边动手。休息一下，人少了再坐下一趟算了，宁停三分，不抢一秒，这样挤车，很不安全。妻子在前面，我走后面，中间隔着行李，小心翼翼地上了公交。这是空调车，上车每人2元，司机说道。到了汽车站，空调一下都没开，和普通公交车一元一样。在汽车站广场门店每人吃了一碗米粉，价格不要问，在我们家里的米粉店可以吃二碗。买票回家。都是直达车，中间停的没有。衡宝路就是衡阳至邵阳的省道，经过西渡，邵东到邵阳。我家在衡阳与邵阳的中间，距离邵东还有3O公里处下车。我对售票窗口说:反正要经过我们那里，可以卖票。她回答:对，你最低要买到邵东的车票。钱是身外之物，都给你吧。天寒地冻，只想早点回家！ 路上陆续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经打听下车的人都是买到邵东的车票。我也到了该下车的地方了，有人又在这里上车。下车片刻，县道公路的班车来了，下午才正常恢复运营。回到家里，立马煮饭，烧水洗澡。虽说天气冷，但经过村道的行走，拖着行李，身上还微微出汗了。如释负重，洗澡放松。 14号感着天气又冷了一些，冰冻在继续，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一个电话要掉线几次。吃了晚饭，围着火炉，观看着电视节目。21点，突然停电了。15号早晨电还是没有。听他们讲，路上已看不到汽车了。晚上电还是没来，手机电量也越来越少了。冰灾会持续多久？16号上午分别给儿子和远在烟台读书的女儿发去短信:家里车已不通，电已停，手机无信号，春节就地过年算了，不要回家。儿子回道:可以。因为北京还有他的表弟也在那里打工，还有他成家立业的小姨也在北京工作，不回家也不孤独。女儿回信:我要回家，放假了宿舍寝室都会上锁。好回家吧，希望太阳早点出来。17号冰冻继续，米菜也不多了，万一不够还有干菜面条，坛子里还有酸菜。18号天还是昨天那个天，手机信号彻底没有了，我的手机也完全没电了。一下进入了原始社会。烧柴烤火，看雪景。 19号依旧是冰天雪地。我们只有祷告:早点通车，早点来电，早点见到太阳。20号，中午恢复了供电，公路也正常通车了，但寒冷还在继续。手机充好了电，可正常通讯了。21号，走出室外，身上感着有点暖意了。22号，苦等的太阳终于和我们见面了。23号，我们这里的冰灾终于结束。但个别高寒地区，冰冻持续至2月初。 感谢阅读！少部分图片来自网络美篇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