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行（二）：华山论剑

灵儿

华山，古称“西岳”，为五岳之一。南接秦岭山脉，北瞰黄河渭河，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

华山是中国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

华山是一整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头，共有五座主山峰。东峰、西峰、南峰三峰呈鼎形相依，为华山主峰；中峰、北峰相辅，周围各小峰环卫而立，宛如青莲层层花瓣，形成华山挺拔峻秀的特殊魅力。

我们走的是经典线路：西峰索道上——南峰——东峰——中锋——北峰步行山。“西上北下”，这条线路极力推荐，少爬坡，能走完5个山峰。

门票提前网约购买。

早上6：05出门，6：20上景区大巴，40分钟车程。下车，走一阵，7：20上索道，15分钟后到达西峰。

华山西峰索道是迄今为止世界上第一条采取崖壁开凿硐室站房、起伏式走向、设中间站的单线循环脱挂式索道。

通俗地说，它从起点到终点，不是一直向上，而是经过三上三下，翻越三座由低到高的山头，才到达山顶。在中途，还设立了一个检查站，索道会暂停一会儿再往上行。

西峰索道线路斜长4211米，相对高差894米。客运吊厢84个，吊厢间距为115米，每厢可乘8人，运行速度最高6米/秒，单向运量1500人/小时。

华山西峰索道已经远远超越了交通代步工具的功能，更像是一条绝佳的观光索道。它翻山越岭，跨越峡谷，体验感不同于以前坐的任何一条索道。坐在上面，不停地前后拍照，不停地感叹：真是太神奇、太震撼了！

有风吹过，索道会轻微摇晃，心也跟着摇晃。买票的时候觉得贵，坐完觉得好值。

7：40正式开始游览。

坐索道之前，小朱不停嘀咕：索道都快坐到山顶了，我们还有山可爬么？

当然有。

华山的5座山峰，其实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就算坐索道到西峰，真正要爬上西峰顶，还得再往上，沿着山脊走长长的路。然后，下山，再爬另一个山峰，依次类推。

为了形象生动地讲给小朱听，我还去网上找了一张图。

这张图上还少了北峰，左上角那条山脊应该就是通往北峰的路。

先爬西峰。

西峰是华山最秀丽险峻的山峰，它是一块完整的巨石，两边是绝崖千丈。

网上介绍华山，往往用西峰的图片作代表。

从空中俯瞰，它长这样。

实际上，它长这样。走在上面，只要不靠近悬崖，并不吓人。

爬上一段，回过头去再望，倒觉得有一点点害怕。

再走几步，又是另一番景象。

就这样沿着山脊，爬呀爬。

继续爬。

就会看见这样一块石碑，每一座山峰顶上，都有这样的石碑。

从西峰慢慢下来，继续去爬南峰。

华山的石壁上，到处是这样的书法。有的字认识，有的字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总之，看起来就很有文化底蕴的样子。

华山的地质属于花岗石，很少有植物能够生长，而这样的油松却长得很好。造型奇特，姿态万千，往往有上百年的历史。

从南峰回望西峰，就长这个样子。

沿着山脉的脊梁上上下下，探出头去望，壁立千刃，崖深万丈，一步一景。

大大小小的油松从不同的石缝里长出来，白天黑夜，寒来暑往，陪伴着华山，寂寞无语。

继续往南峰上爬。太阳越来越大，有风吹过，晒在身上一点不觉得热，几乎不出汗水。

快到南峰顶了，再回望西峰，又是这个样子。

到顶了，石碑为证。

朱爸爸也可以作证。

南峰上，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瑟瑟发抖的项目——“长空栈道”。多少人来华山，就是为了在这里拍一张照片。

华山历来被认为是五岳之中最为险峻的，特别是具有700多年历史的长空栈道。它是华山派第一代宗师元代高道贺志真为远离尘世静修成仙，在南峰山腰的万仞绝壁上，凿出来的几个踏脚之处。用镶嵌石钉搭木椽的方法，建了一个百余米悬空的栈道。

后来，就修成了今天大家都想去挑战的探险项目。

“长空栈道”全长110米左右，航拍的图片，它长这样，它真的真的长这样。

石壁上的钢索是系安全扣的地方，铁链子是手拉的地方，木板是脚踩的地方。下面不知道有多深，望不到底。

工作人员介绍说：每天登顶华山的人有2万左右，但是只有300来人能够有机会尝试长空栈道。

每40个人为一组，要等这一组走过去，玩完了原路返回以后，才能放下一组进去，每一组玩的时间是1~2个小时。

今天运气特别好，大概排了半个小时。拍拍照，东望望西瞧瞧，去问了几次，就轮到我们了。

排队的时候，又紧张又害怕又期待，伸头去拍了一截刚刚进去那一段的样子。

还拍了对面的东峰，待会儿要去爬。

到门口，先穿安全装备。三个工作人员，像流水线作业一样，一人一个环节，口令简单，节奏紧凑，快速依次帮我们穿好。我们就把安全扣从头穿进钢索，一手拉字全绳，一手抓铁链，战战兢兢往前走。

玩这个项目，要求很严格。1米55以下不能玩，55岁以上不能玩，有恐高症、高血压等其他疾病也不能玩，没有同伴照顾，一个人也不能玩。

买票的时候，逐一登记完详细信息，还要本人亲自签“安全承诺书”。

进去之前，除了手机装到裤兜里，其他东西一律不许带。

我今天穿的衣服没有任何一个兜，全程让朱爸爸帮我装的手机，都没拿出来过。

刚开始进去，紧张得不得了。往往只顾往前走，安全卡扣忘了滑过卡点，拽不动，还不知道咋回事；又或者因为害怕，横竖都没能把安全卡扣滑过卡点。

我总觉得，自己牵着安全绳往前走，就像遛狗一样。

横着走平路的时候，允许拿手机出来拍照，一开始上坡下坡，就绝对不能拿手机出来。是担心手机掉下去砸到别人，“砸一个头5万块，监控实时开启的。”工作人员不停提醒。

有一个妈妈不听劝，总是拿手机出来拍照录视频，被批评了，她还不服气，跟工作人员吵起来了，大家都觉得真是不应该。

我本来是没有恐高症的，但是一往下看，腿就不由自主地发软，心里慌得一匹，手也没劲儿。

我一个劲地提醒朱爸爸：不要拍了，不要拍了，安全第一。

又一个劲儿对小朱说：手拉紧，脚踩稳！

他们说：唉呀，你不要紧张嘛！

有一个姑娘胆子特别大。为了拍照，单手抓绳索，另一只手向上扬，单脚站在木板上，另一条腿也往外伸得老高。唉呀，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其实，安全措施特别到位，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就算手抓滑了，脚踩松了，大不了把你吊在悬崖上，吓死半条命，滚不下去的。

那个安全卡扣，中途也根本取不下来，一直要沿着铁索回到起点，才能从头滑出来。

小朱被那套安全装备勒得紧紧的，脖子都红了。他一直说，穿起很不舒服，是个负担。

那个坡度，根本不是90度，而是个锐角，上面的人不晓得下面的人在哪里。

这一个多小时，刺激，太值了。

回来的表情，明显轻松多了。

从南峰撤下，往东峰走。

这时候，好像都不太想拍照了，没得啥子比刚刚的体验再惊喜的了。

这样的石碑在华山上也有很多块，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金庸亲笔书写。

还是沿着山脊上上下下，路时而陡峭，时而平缓。这时候，游人也越来越多。

从东峰回头望过去，对面就是南南，刚刚去挑战长空栈道的地方，还在回味。

这两匹哥，还兴奋起的，各背一个包，跑得飞快。

东峰有点儿长，走了好久才走完。

中峰是最小的一个，景色平平。

从中峰下来，我们直奔北峰。这是我们今天游览的最后一个山峰。

这里能照到背后的龙脉，朱爸爸比我们都喜欢打卡。

北峰很有意思，也是长长的一条山脉。

站到北峰山脉上，回过头去看从中峰下来的路，密密麻麻的人还在往上爬，颇为壮观。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有点累了。都不怎么想拍照了，但是又不想留下遗憾。

终于登顶北峰，华山的5个山峰全部游览完毕。

至此，我们已经在华山顶上玩了接近7个小时。

北峰一侧，一个小石洞里，三只小鸟嗷嗷待哺。路过的行人络绎不绝，没有人去打扰它们。

我们计划是从北峰步行下山。

话不多说，直接走吧。

山路陡峭，很多台阶都是直上直下，游人必须抓住铁链才能挪动。

居然有两个背着背篓的挑山工，满满的货物压在背上，我完全不晓得他们怎么做到的。

很多路都只有一脚宽，要侧着身子，双脚交替，才能往下走。

“上山脚杆软，下山打闪闪。”一直不停下坡，膝盖和小腿都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下山途中，碰到好多好多往山上爬的人，几乎每一个都要问，还有多久到。

有的背着个小包，好像连吃的也没带。有的背着帐篷地垫，应该要去山上住，看日出的。

山上有正在修建的地方，我们还碰到好几个挑材料的工人，还有几个扛着门板的。

越往下越走不动了，最后几公里的缓坡，变换各种姿势，歇了无数次，咋还不到？

快了快了。

马上到了。

天哪，终于走出来了。

小朱在门口买了心心念念的剑。看样子，他以后想仗剑走天涯。

走出玉泉院，华山游览到此结束。

这时，时钟指向17：10。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已经整整11个小时。其中，有9个半小时都在走路。

脚、小腿、大腿、屁股、腰，都硬得像一块钢板。

休整一下，开车去酒店的路上，我睡着了。

为吃啥子的问题，跟小朱吵了一架。

然后，一家人气鼓鼓地去吃了一个东北铁锅炖，踩雷。

躺在床上码点儿字，腿脚又酸又软，不晓得明天能不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