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刘某销毁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行为应认定为犯罪中止的律师意见

北京市信之源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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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北京市信之源律师事务所黄天时律师成功为犯罪嫌疑人刘某在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争得不起诉处理。黄律师从情理法三方面提出有力度的律师意见，其精深的法律功底、真挚的人文情怀以及高超的说服技巧得到当事人的高度认可和评价。 基本案情

2020年9月12日前犯罪嫌疑人刘某花费443070元从黄某处购买假冒“香奈儿”箱包若干个。后2020年9月至2021年1月期间，犯罪嫌疑人刘某花费917442元以200-650元不等的价格从嫌疑人黄某（已判决）处购买假冒“香奈儿”箱包共计2032个，其中已支付货款83万元，在购得假冒“香奈儿”箱包后因疫情原因一直未销售。2021年9月，犯罪嫌疑人刘某为其犯罪行为不被发现，在其租住的房屋内将所购假冒“香奈儿”箱包剪碎后丢弃销毁。

2022年3月22日，当地公安局对刘某刑事立案并上网追逃。

2022年5月12日，刘某主动投案，随即被公安局取保候审。

2023年3月，案件移至检察院审查起诉。当事人家属委托黄天时律师，黄律师阅卷和多次详细询问当事人后，向检察院出具律师意见书，认为刘某行为系犯罪中止，其又有自首情节，建议检察院对其作出不起诉处理。2023年4月，检察院对刘某作出不起诉决定。

律师意见

黄天时律师认为：刘某在公安机关尚未对其展开传唤调查，更未对其立案和采取任何强制措施之前，自动彻底销毁其花巨资购买的假冒“香奈儿”商标的商品（以下简称“商品”或“箱包”），其行为符合犯罪中止的本质内涵，应认定为犯罪中止。

犯罪中止是故意犯罪特殊形态之一，是指行为人已经开始实施犯罪，而又中止了犯罪所呈现的形态。刑法第二十四条第一款，对犯罪中止作出明确的法律界定，“在犯罪过程中，自动放弃犯罪或者自动有效地防止犯罪结果发生的，是犯罪中止”。

据此，犯罪中止存在两种情况：

未实行终了的中止，即在预备阶段或者实行行为还没有实行终了的犯罪过程中自动放弃犯罪；

实行终了的中止，即在实行行为终了的情况下自动有效地防止犯罪结果发生。

不管哪种情况，其本质内涵在于主观方面的自动性，和客观行为的彻底性与有效性。

就刘某销毁商品行为的主观方面和客观方面来考量，其行为特征都符合犯罪中止的法律构成要件。

刘某没有受到外界的强制

公安机关未对其进行立案，未采取任何强制措施，甚至连传唤问话都没有。只是在闻知其上家华某某出事后，刘某自动销毁商品，使得犯罪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从时间节点上来说，刘某购买商品后，未进行任何销售，其购买、保管商品的行为，只是为销售作准备，此时尚未进入实质性销售阶段，因此如果刘某涉嫌犯罪的话，也只是处于犯罪预备阶段，为销售创造条件。在此阶段自动销毁，完全符合刑法关于犯罪中止规定的“自动放弃犯罪”本质特征。

关于放弃犯罪的动机，无论是其因恐惧受到法律惩罚，或者是良心发现，幡然悔悟，因刑法没有规定，可以在所不问。不能人为添加法外规定，那种要求行为人必须内心悔罪才能认定中止的观点，是在强人所难，不仅司法实践中难以认定，也不符合刑法犯罪中止的立法宗旨。因为刑法设立犯罪中止制度，就是为了鼓励、期待行为人放弃犯罪，并对放弃犯罪的人给予奖励，以此来保护社会法益。

从行为人的主观恶性方面考量，刘某销毁的是其出巨资购买的商品。他先后以443070元和917442元的总价，从黄某处购买箱包，其中已付款83万元，这是一笔巨款，刘某冒着重大损失，自动销毁全部商品，这个可看出他在主观方面弃恶从善的决心和行动。

闻知上家被查，刘某客观上还是可以继续实施销售行为的，如果不是主观上自动中止，那他当时完全可以有以下选择：

• 开始销售，尽快便宜卖完；
• 转移商品，异地销售，或静待时机；
• 不闻不问，继续隐藏，以待日后出手。

在这三种情况下，如果被警方查获而无法销售，则构成犯罪未遂。本案的实际情况是，刘某在未有外在强制力的情况下，自动销毁商品，从源头上中止了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犯罪行为。这种行为应给与犯罪中止的准确评价。

刘某销毁商品的行为具有彻底性和有效性

刘某没有心存任何侥幸心理，完全彻底地把他所购入的全部商品都予以销毁，剪碎后又经处理，完全无法复原，彻底终结了后面的销售行为。

不能把刘某本属犯罪中止的行为认定为犯罪未遂

刘某销毁商品时间是在进货后销售之前，尚未着手实施销售行为，也就是说在着手实施犯罪以前就销毁了，这是认定犯罪中止的时间节点。如果在实施销售过程中，比如在商场或线上售卖过程中被查获，虽然没有实际卖出去，也应认定犯罪未遂；

刘某未能完成犯罪的原因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主动放弃当时可以继续实施和完成的犯罪，其放弃犯罪的意志因素起到了中止犯罪的决定性作用，并非出于其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能得逞。这是犯罪中止与犯罪未遂的根本区别；

刘某的彻底销毁商品行为，除了自己遭受经济损失外，没有造成社会危害后果。其所购买的箱包没有转手进入销售渠道，未给市场监管或消费者带来难以理清的混乱，也未给“香奈儿”品牌带来实际的损害结果。

综上所述，刘某早在2021年3月就将其所购买的假冒“香奈儿”注册商标的箱包全部剪碎并销毁，而公安机关直到半年后的2022年3月才对其立案并网上追逃，其中止犯罪的自动性和彻底性与有效性都十分明显，应认定为犯罪中止。

这种行为不是因意志以外的因素而未能得逞犯罪，不能认定为犯罪未遂，更不能认为刘某是为了对抗侦查而销毁证据，因为此时尚未对其立案侦查，其出于趋利避害的目的而销毁商品，与刑法对那些准备犯罪的人所要鼓励和提倡的犯罪中止行为完全符合，应认定为犯罪中止。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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