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禅一一怀仁

云博书院

怀仁，唐代书法家，僧人。住长安（今陕西西安）弘福寺。集摹王羲之行书字迹成《大唐三藏圣教序》，碑刻中此为独创。

《释怀仁集王羲之书〈大唐三藏圣教序〉》全文共一千九百零四字，其中包括唐太宗的序文、高宗李治的一篇记和玄奘本人所译的一首经三个部分。为了永垂后世，昭示天下，乃筹备将其刻于碑石流传，又因为唐太宗皇帝深爱羲之书法，故大家认为这篇碑文，非书圣王羲之书法“不足贵”，然羲之乃晋人，不可再起而书之，于是请弘福寺沙门怀仁担任集字拼文工作。 释怀仁原是一名擅长王羲之书法的僧人，用集字的方法以王羲之书法拼就《圣教序》书法欣赏。唐太宗为了方便怀仁的集字工作，特地准许将宫中收藏的大批王羲之字迹供给钩摹缀集。怀仁受诸寺委托，借内府王羲之书迹，煞费苦心，经过了长达二十五年的收集和拼凑、苦心经营，终成此碑。欧阳询等编纂《艺文类聚》用了3年;解缙等编纂《永乐大典》用了6年；纪昀等编纂《四库全书》用了13年;司马迁撰写《史记》用时14年;司马光等撰写《资治通鉴》用时19年。而怀仁和他四十多个助手，为了这项浩大的集字工程，共耗时25年！平均每5天只能集成一字。其中仅收集王书真迹的工作，就用了18年!我们不得而知，当怀仁接到这个任务时，是否做好了心里准备。不过，由于唐太宗的特殊关照，他的工作因而一路畅通无阻。皇宫内府所藏的右军真迹怀仁可以随意调用，并昭告天下，收购王羲之真迹，不惜重金。因而在集字工程完成后，《集王书圣教序》即被称为“千金帖”。

此碑广采王书之众长，非常注重变化和衔接，摹刻亦颇为精到，因此可以说，“圣帖”是从王氏书迹中经过挑选合成的，足以代表王氏之书的精华，可称最佳典范。 清人蒋衡在《拙存堂题跋》书法作品中说： “沙门怀仁乃右军裔孙，得其家法，故《集字圣教序》一气挥洒，神采奕奕，与《兰亭序》并驾齐驱，为千古字学之祖”。碑文选自王书各帖，如知、趣、或、群、然、林、怀、将、风、朗、是、崇、幽、托、为、揽、时、集等字皆取自《兰亭序》。由于怀仁对于书学的深厚造诣和严谨态度，致使此碑点画气势、起落转侧，纤微克肖，充分地体现了王书的特点与韵味，达到了位置天然、章法秩理、平和简静的境界。”虽是集字成碑，且缺失之字为拼接组合而成。但因怀仁功力精凿，又是谨慎从事，终能各尽其势，完好地再现了王羲之书法的艺术特征，用明人王世贞的话来说，是“备尽八法之妙”，成为王字的一个大宝库。此碑于宋以后中断，传世以未断宋拓本为佳，字迹稍肥，笔锋使转处莹丝可见。后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一部。 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

王羲之笔法精绝，笔势遒劲，字里行间流露出“端庄杂流丽，刚健含婀娜”的韵致，确是后世学书者难以达到的境界。我们临习此帖，先应在反复读帖的过程中去领悟王字的法度，落笔之际，则应锤炼用笔工夫，在骨力上要能够体味其“峻骨”,“峻整”，特别要细参唐摹本《兰亭》，一下笔即要有筋、骨、血、脉、肉，其点画出入之迹要合乎笔势，由用笔而生字形，也就是说，从用笔的意态取势，着眼于点画、部首以及结构部件占领的空间位置，逐个将字临像、临熟，逐渐写出王字清朗俊逸、恬静洒脱的风神来。同时，必须明白，王羲之之所以能成功，一方面是他对书法技法的把握、运用已精熟到了“尽善尽美”的程度，另一方面，他寄情山林、恬淡儒雅的秉性，使他在挥运之际从未宥于法度，或者说在追求书法天趣的过程中，其技法从未受到法度的束缚。这对于一般的学书者来说，颇有启迪意义。因此，我们在刻苦钻研、学习王字技法之际，能凝神静气、放松心态是十分重要的。如何有分寸地掌握好二者之间的“度”,也是我们在学习过程中，须视自身情况加以解决的。

其次，“若断还连，如斜反正”，灵动变化的篇章构成，也是王羲之书法的重要特征。集字而成的《圣教序》，其章法布势已作了很大的调节，但终因不是一气写成的，故此间稍有缺憾，即某些字势连贯不够，行气不足。对此，我们可多多注意上下笔势的连贯，并参考如《兰亭序》《丧乱帖》《快雪时晴帖》等王字法帖，从中感悟、体味王书谋篇布局的要妙，就自然能窥得王字的真谛，进而把握王字整体风格。

因碑首刻七佛像，又称《七佛圣教序》，自此碑以后，效集王羲之书或其它大书法家书的字集为碑刻者不断出现。历代摹刻颇多，现存宋拓本较多。传世宋拓有墨皇本，现藏天津市艺术博物馆；明代刘正宗藏本，现藏陕西博物馆；1972年在西安碑林石缝间发现整幅宋拓本；其他还有郭尚先藏本等；均有影印本行世。

这正是:廿五年光阴，《集王圣教序》；位置皆天然，书禅为独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