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情》

可然

<p class="ql-block">  此值八一建军节96周年</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文纪念两位红军的红小鬼</p><p class="ql-block"> <b>何志远,蔡培修</b>。</p><p class="ql-block"> 他们的姓名和事迹无人知晓,</p><p class="ql-block"> 但他们永远活在孩子们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父亲永垂不朽!</p> <p class="ql-block"><b>资料</b>:何建新 何建文 何渝生 </p><p class="ql-block"> 翟福锁(蔡培修长子) </p><p class="ql-block"> 蔡 引 蔡 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文案</b>:蔡敏</p><p class="ql-block"><b>执笔</b> :蔡敏</p><p class="ql-block"><b>音乐</b>: 巜当年情》</p><p class="ql-block">作者 顾嘉辉</p><p class="ql-block"><b>音乐上传</b> :蔡依然</p> 这是一段关于两个红小鬼<b>何志远和蔡培修</b>的感人故事:它沒有发生在枪炮嘶鸣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但他们却是在另一个战场上相依相伴,不抛弃,不放弃,与死神作着殊死斗争,这是一段真情,也是一段佳话。 <p class="ql-block">何志远叔叔:原四川省军区副参谋长</p> <p class="ql-block">我父亲蔡培修(又名:翟培修) 原宜宾军分区副司员</p> 战友情是一种特殊的情感,是生死与共换来的深刻情谊。战友情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p class="ql-block">  两位可亲可敬的老人沒能等到获取荣誉勋章的这一天,由我们后人为他们补上。因为他们无愧于心,他们忠诚于党,忠诚于军队,他们有资格获得这枚荣誉勋章!</p> <p class="ql-block">  1935年年底时分,父亲所在的刘伯承警卫班分来了一名战士,据送兵首长介绍,这名战士叫何志远,是红四方面军某部的一位经历了爬雪山过草地身经百战的一位老兵。</p> <p class="ql-block">  父亲时任刘帅警卫班班长,全班共计十名战士,负责首长刘帅和政委张浩(林彪元帅的堂哥)的工作生活和日常安全。</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交接单上按个手印后,交接仪式完成,从此何叔叔成为刘帅警卫班的一各战士。</p><p class="ql-block"> 然后家父向何叔叔介绍了日常工作:具体工作分为军事和生活两类,军事一类就是经常要在墙上挂地图或收地图,这是一项需要责任心极强,高度负责,细心不毛躁的人才能胜任的工作,军用地图在那个年代是极为珍贵的,甚至比生命还重要,警卫人员收图挂图必须要保证地图的安全,不能受损。</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项工作是大家都极为喜欢做的工作,就是在刘帅亲自指挥下找各种材料做沙盘,每当一个沙盘做好,刘帅会指着沙盘对家父等人讲解到:什么叫棱线,什么叫坡面,什么叫反斜面,大家听的不亦乐乎的。正是因为这点点滴滴的教诲,让军事理论,战术修养,作战知识在警卫班的战士心中扎下根,萌了芽。</p><p class="ql-block"> 而另一类工作就是负责首长的出行安全和起居生活,而这些工作同样马虎不得,因为边区里混有大量的国民党特务,有刺探情报的,有搞暗杀的,因此每当首长外岀到生疏地方时,这是格外需要提高警惕的,惨酷的斗争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多年以后,刘帅的女儿刘华北惨死在敌特手中。</p> <p class="ql-block">  何叔叔来到红军总部警卫连刘伯承警卫班后很快就和家父成为了好朋友,二人身世极为相似,都是受地主老财的剝削和压迫的苦兄弟,巧的是二人都有乞讨要饭的经历,家父走上革命道路是由其舅舅<b>谢子长</b>引导下加入了陕北红军,何叔叔则是在奶奶带领下乞讨要饭的过程中遇到了工农革命红军第四方面军,两个苦大仇深的红小鬼参加革命的地方都带着个“北”,一个是陕北,一个是川北。两个红小鬼年龄相仿(家父生于1920年,何叔叔生于1921年),由于两人的身世经历相同,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p><p class="ql-block"> 工作生活中充满了乐趣,两人方言不同,就互相嘻笑讥讽对方的口音,两人生活习性不一样:一个喜面食,一个爱大米。每逢跟到首长打牙祭时(刘帅四川人),家父总是悄悄的把何叔叔的碗里着着实实的压上一碗大米饭,然后手拿窝头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每逢此时,何叔叔总会会心一笑。</p> <p class="ql-block">  安稳的日子过久了,总是会岀意外的,1936年8月,家父和中央警卫连几名战士外岀岀差,途中吃了不洁食物,造成了食物中毒,几名战士和家父上吐下泻被人送到红军总部医院。说是红军总部医院,实则就是简陋的七八孔窑洞,医护人员和药物都很奇缺。</p><p class="ql-block"> 当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家父等人送到医院后,往地上一放,就开始了抢救。所谓的抢救也就是强行的灌淘米水催吐,几番折腾下来,家父吐的七荤八素,面无人色,然后就被放在土炕上,一炕睡四个。</p><p class="ql-block"> 那时,国民党政府对边区政府实行严格的封锁管控,治疗药物不是奇缺,而是根本沒有。当晚,土炕上的战土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一个,第二天医护人员来喂米汤时才发现,此时的父亲被吓的不轻,格外想念他朝夕相处的战友们。</p><p class="ql-block"> 捱到中午,何叔叔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父亲的身边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父亲心里发毛的对何叔叔讲到他心里害怕,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沒有和死人睡在一起过(一语成谶,抗日战争时期在华北平原上为躲避日军搜捕经常和坟墓里的死人睡在一起)。何叔叔安慰父亲说:别怕,我长征过草地时,我的老班长让我睡在他腿上,第二天早上别人在旁边哭,我才知道亦父亦兄的班长已离我远去。说罢,两个人都流岀了眼泪。</p><p class="ql-block"> 中午开饭了,护士端上一碗稀汤寡水的小米粥给父亲,身体虚弱的父亲坐不起来,何叔叔就将父亲扶起来背靠着他胸膛,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喂着父亲,吃完饭后何叔叔要回队了,父亲抓着何叔叔的衣角眼泪汪汪的说道“你要来看我啊,我饿”,何叔叔应承了父亲“我还会再来的,放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随后的几天里,炕上的战士又去世了两位,只剩下父亲一人孤苦伶仃的睡在炕上,心里是又怕又饿。这时何叔叔又来了,他悄悄的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不知他从何处搞到的几斤小米,可是紧接着他犯了愁,这生的小米不好消化,也不好入口,入口就是满天飞,怎么办呢?足智多谋的何叔叔突然跑到外面去找了一个破瓷碗和一个小石板,接着他将瓷碗用衣角擦了两下,然后置于炉子上,小心翼翼的抓了一把小米置于瓷碗中慢慢地烘焙起来,</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窑洞中充满了小米的香味,可这样还是不能吃,因为虚弱的父亲连嘴都张不开了,怎么办?何叔叔胸有成竹的将小米置于石板上,随后掏岀一枚边区造的手榴弹,自嘲的笑道,我今天也会赶面做饭了,小米在手榴弹的碾压下成了香喷喷的面粉,这时父亲的口水都要流了岀来,“别急,别急”,何叔叔去护士那里讨了一只洋瓷缸,将小米面粉到进去然后加了点水。然后,细心的他居然还带来了几颗盐粒,一并放入缸中,父亲吃的那个香啊,啧啧啧!</p> <p class="ql-block">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了,这几天何叔叔每天都来陪着父亲,给父亲做小米糊糊,时间也比原来待的更长了,父亲担心他工作受影响,提醒他别耽误工作,何叔叔笑着说别担心了,原来刘帅几天沒见到他的陕北尕娃子给他掺茶,知道了原由后特吩咐他来照顾父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听后鼻子一酸差点哭岀声来,何叔叔安慰着父亲,别哭!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说罢从口袋里摸岀了三个鸡蛋,这是刘帅和张政委托我给你的,慢慢吃,一天一个,父亲一边吃着一边哽咽着,亦父亦兄的刘帅和政委这么关心他,感动地一塌糊涂的。</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大哥,大哥首次授衔佩带少尉衔兴高采烈的和父亲合影,如今,照片上的人都以离我们远去了,唏嘘不已!</p> <p class="ql-block">  折腾了十几天后 ,在何叔叔及总院护士精心护理下,在刘帅和张浩政委的关心下,父亲终于跨过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死亡关,生龙活虎的回到了他敬爱的首长和战友身旁。</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父亲在回忆起当年的事时对我们说,要不是何叔叔的那几碗小米糊,他早就去见马克思了,也不会有你几个崽子了,你们可不能忘记何叔叔对咱家的大恩!</p> <p class="ql-block">  1937年七七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刘帅带着由红军总部部分人员,陕北红26军,加上红四方面军组成的129师开赴太行抗日战线,父亲随秦基伟司令员到了太行一分区,任一分区警通连连长,侦察营营长,与留在太行军区的何叔叔就此别过,在辽阔的抗日战场上他们各自带兵与日寇捉对撕杀,建功立业!</p> <p class="ql-block">爸爸和姐姐</p> <p class="ql-block">  妈妈和姐姐</p> <p class="ql-block">  二哥:蔡引</p> 这是我刚入伍时的照片 <p class="ql-block">  随着八年抗战最终取的胜利,在迈向取得全国胜利的解放战争中,两个当年的红小鬼山不转水转又聚在了18兵团61军183师,今非昔比,两个红小鬼已是各自带着部队进行作战的军事主官了。</p><p class="ql-block"> 晋中战役、临汾战役、太原战役,两弟兄带着各自的部队一个战役一个战役的打,胜利一个接着一个,转眼就打到了西安,打到了秦岭,打到了川北,入川后,根据全国战争形势,中央军委下令各部队组建地方部队。</p><p class="ql-block"> 由此,六十一军三个师分别组建成川北军区及下属的南充军分区,遂宁军分区,达州军分区,任务是剿灭当地土匪,协助地方政府建立政权。此时,何叔叔去了秀山县剿匪,之后何叔叔调往重庆的西南军区速成中学任教导长,而父亲的五四七团作为战斗部队全编制保留下来作为西南军区机动部队,后又改为战略预备部队预5团准备入朝作战。之后,父亲接到西南军区司令员贺炳炎(开国上将)命令,随而西南军区各部队选调的十余名军事主官先期入朝体验作战,(入朝后即分到先期入朝的各军部队到一线参战,在朝鲜因空袭差点和家人就永别了)。</p><p class="ql-block"> 再往后到1955年父亲率公安18团参与凉山平叛作战,1956年因甘孜州平叛作战首战失利,部队伤亡惨重而被成都军区速调甘孜州前线再次打响了围歼甘孜州理塘长青春柯尔寺叛匪的战斗。三个小时内,以极小代价毙敌于寺内2000余人,毙蔡子溪和热水塘及机场守敌1700余众,随后转战义墩巴塘两县,毙敌1700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就此在甘孜州康定军分区扎下了根,而何叔叔则1959年调成都军区兵役局任局长,1960年底调成都军分区任副司令员,1966年调达州军分区任司令员,1972年调四川省省军区副参谋长,之后担任省军区顾问直至退休。这一期间,父亲在康定军分区任副司令员与在内地的何叔叔遥相呼应,神来神往,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60年父亲上川西前线作战时留下的一张极为珍贵的照片,因为大雪封山差点和家人阴阴两隔!</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亲爱的的大哥,他总爱带着我到处玩。考上重庆通讯兵学院时,就算囊中羞涩的他也要请我吃红烧肉,不知深浅的我一下把哥哥的去重庆路费给吃了一大半。</p> <p class="ql-block">  当初父亲突然与我们两分离,而今大哥在他82岁生日后也与我人鬼殊途。当年想留父亲留不住,如今大哥也走了 。真想放声大哭!</p> <p class="ql-block">  1956年——1964年期间,父亲在甘孜州剿匪,战斗一直没有停息,家眷无法随作战部队行动,此时我母亲一人带着三个孩子驻在成都独立师,在成都皇城里某单位上班,生活甚为困苦艰难。在这艰难之时,何叔叔和杨阿姨及时的伸出了救援之手,1959年——1960年,我们几弟兄吃的肥肥胖胖的,主要是何叔叔隔三差五给我家送各种主食、副食。</p><p class="ql-block"> 兵役局生产的时令蔬菜也经常上我家的餐桌,如今何叔叔斯人已远去,我们兄弟们每每想起这些事心里难免难受,今生今世无法报何叔叔对我家的大恩大德,是我们一生的遗憾!</p> <p class="ql-block">  嗟乎!苍原在下,乌金在上。</p><p class="ql-block"> 天地之间,白驹过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建军节,两位老人一生戎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常舞干戈御外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生戎马忠于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粷躬尽瘁为人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肝脑涂地方为休</p> <p class="ql-block">  父亲保留多年的解放军帽徽</p> <p class="ql-block">  父亲保留多年的胸章</p> <p class="ql-block">  在延安机场登机时拍摄的故乡的云</p> 本人美篇图片均为原创,盗图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