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重走梁林之路”（上）

心若无尘

上下五千年，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特别是近几年“重走梁林之路”，让许多对古建感兴趣的小伙伴们三番几次踏上山西的土地。去年暑假八月规划了山西行程，没料想出发前一周，五台山因疫情临时关闭，我就把平遥古城安排在第一站，结果平遥古城又因疫情临时关闭三天，无奈之下，旅行前一天退机票退住宿。这一年无数次在网络上看到应县木塔、悬空寺、云冈石窟、华严寺、小西天、广胜寺飞虹塔的视频和图片，还是忍不住把山西行又提上日程，希望我们的旅行平安顺利，收获满满！ 2023年6月25日 当初小红书的小伙伴们建议我们飞到大同，然后顺时针游玩。南宁没有直飞大同航班，飞到太原还得经停武汉。选择入住太原最繁华的街道，柳巷。柳巷被称为华北第一街，得名于明朝大将常遇春。晚上逛逛钟楼街、食品街，品尝一下当地美食…… 2023年6月26日 “重走梁林之路”之佛光寺篇上世纪 30年代开始，日本学者妄言：“唐代木构建筑在日本，不在中国。”梁思成和林徽因先后前往山西四次，终于在1937年6月在五台山台外的豆村找到了建于唐大中年间的佛光寺东大殿。梁思成原话是这样说的“除殿本身为唐代木构外，殿内尚有唐塑佛菩萨像数十尊，梁下有唐代题名墨迹，栱眼壁有唐代壁画。此四者一已称绝，而四艺集于一殿，诚我国第一国宝也。”因佛光寺在台外，距离五台山有一定距离，以为这次与它无缘相见了，没想到师傅主动提出带我们前往佛光寺和清凉寺。遇到太原师范大学旅游管理专业的老师带着一帮学生研学，可惜我们到晚了，没有蹭听到关于佛光寺的知识。有缘与佛光寺相见，已经非常开心了！ 五台山清凉寺，位于中台南瓦厂村东北的清凉谷，距台怀镇约15千米，寺内因有著名的文殊圣迹“清凉石”而得名。据说文殊菩萨曾于清凉石上讲经说法，因此也称“曼殊床”。《清凉山志》有载“能容多人不隘古者，常有头陀趺坐其上，为众说法，梵音琅琅，异状围绕，望之悚怖，近之则失，后任目其所坐之石，曰曼殊床”。传说清凉寺是清朝入关第一位皇帝顺治出家的地方，修行的地方在五台山菩萨顶。 从清凉寺去五台山的路上，大雨夹着小冰雹，师傅说水主财，我们带来了好运。而我心想着下午的计划泡汤了。在客栈午餐后回房休息。下午四点左右，雨过天晴，太阳居然露出了头。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选择坐缆车上了黛螺顶，五台山风光无限…… 黛螺顶位于台怀镇中心寺庙群以东的陡峭山脊上，始建于明成化年间，明万历年间和清康熙、乾隆年间都曾重修。黛螺顶上的寺院内有五台山5座台顶的5种文殊菩萨法像，到这里，可以一次性朝拜5尊文殊菩萨，人称“小朝台”。 五台山黛螺顶创建于明成化年间，是五台山东台顶延伸下来的一个小小的山峰，垂直高度400米，在山下仰望与山峰同名的古刹，相当于从1楼仰望13层楼那么高，要想登黛螺顶必走大智路，大智路由青石铺成，全程共计1080个台阶。1080级台阶是“十界”各有“百八”之意。十界，也称六凡四圣。佛教将佛与众生分为10大类，总称为十界。十界各有“百八”，合起来就是1080，其中包括“百八烦恼”等等。据僧人们讲，走在大智路上，踏1080级台阶，能给人增添智慧，消除烦恼，逢凶化吉，一生平顺。我们上山为了赶时间，选择坐了观光缆车。下山走大智路，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轻松，大概下行了200步，膝盖开始疼痛，只好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向下挪，最后扶着霏爸肩膀往下走。快到山底的时候，碰到一位来自甘南拉卜楞寺的僧人一步一叩首地向山顶，他说每天早上，下午各拜一次，够虔诚的。心诚则灵，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2023年6月27日 五台山的佛祖、菩萨好给力，今天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行程安排：菩萨顶一显通寺一罗睺寺一塔院寺一五爷庙一殊像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菩萨顶。菩萨顶据传为文殊菩萨道场，即文殊居住处，故又名真容院、大文殊寺。全寺占地四十五亩，顺山就势而筑殿宇，布局严谨。寺前有石阶一百零八级。山门内有天王殿、钟鼓楼、大雄宝殿等建筑。寺庙整体金碧辉煌，绚丽多彩，是历代皇帝朝拜五台山时的行宫，典型的皇家特色。寺内有康熙御碑，方座螭首，矗立在前院；乾隆御碑在东禅院碑亭内，以方形巨石雕成，高六公尺，每面宽一公尺，上刻汉、满、蒙、藏四种文字。牌楼中门大匾上，康熙皇帝御笔亲题“灵峰胜境”四个鎏金大字，闪烁有光。来五台山，一定不能错过菩萨顶。 文殊菩萨在五台山显灵的照片。 傍晚时分，又去了广化寺祈福！ 2023年6月28日 “重走梁林之路”之应县木塔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你的美，形容我见到你的心情？但我记得梁思成对你的评价：“今天正式去拜见佛宫寺塔，绝对的Over-whelming（势不可当），好到令人叫绝，喘不出一口气来半天！这塔真是个独一无二的伟大作品。不见此塔，不知木构的可能性到了什么程度。”这座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木塔，不用一钉一铆，以一身木构直面风雨雷电、矗立了千年。但它绝对值得你围着它仰视无数圈！不仅是高大雄伟壮观令你折服，那几百朵宛如莲花般的“斗拱”让你爱不够，还有塔上悬挂着的数十幅匾额，上至帝王将相下到书法名流的墨宝，每一个都会让你连连赞叹、流连忘返。 数不清的麻燕围着木塔飞行，感觉赋于木塔生命力的存在。最大的纪念就是快离开的时候，有只麻燕拉了一泡屎在我手上。 我跟女儿说，我们多待一会儿，多欣赏一下木塔，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来山西。依依不舍离开木塔，它带给我太多的感动，它美得让我掉眼泪。 距离应县木塔不到800米的净土寺，藏着可以说是中国最美的“天宫楼阁”藻井。当年梁思成测绘应县木塔时就对藻井称赞有加：“构思精巧，巧妙入微，玲珑细致，超类绝伦，是国宝一绝”。净士寺仅大雄宝殿为金代遗构，建于金天会二年 (1124年），其余建筑均为仿古建筑。进入大殿一抬头就看到即灿若天宫的九座藻井。（录了视频不小心删了，借用小红书陆马克的图片，感谢原作者） 更有趣的是净士寺前还藏着两尊造型别致、披头散发的辽代石狮子。虽然风化极其严重，好歹也是辽代的石头。木塔、藻井、石狮子，并称为“应县三宝” 永安寺是悬空寺之行的意外收获，中午在浑源县城吃饭，师傅提出时间充裕先去永安寺看看，因为里面的壁画太美了！门票20，学生10元。进去后发现正大殿的门关着，推了一下没推开，我们便进了偏殿。两侧偏殿墙上都是拓印的壁画，搞得心里直嘀咕：“花20元就看这个？”出了偏殿正打算往外走，只好遇到一位讲解员带游客往正殿走，我上前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不给参观？” 讲解员解释道：“为了保护文物，避免日光照射什么的。”随着讲解员进入大殿，打着电筒半个小时的讲解，对永安寺有了一定的了解。壁画左侧的最下方，画了一颗心，里面写有心字，上面是人的六道轮回。的确从古至今，人活一世，都重在修心。永安寺始建于金代，目前的大殿为元代建筑，寺庙主殿保留了元代的壁画、木结构（斗拱、屋檐）、藻井以及元代的书法字体。大殿全名为传法正宗殿，此匾为元书法家雪庵和尚所题为全国孤品。大殿的左右刻有“庄严”二字，背面刻有“龙游呼啸”四字，讲解员说一面阴刻一面阳刻非常少见。大殿的东西侧为明代的水陆法会，共有各种神人鬼怪882为，儒、释、道三教汇合于一殿，画面分为了上中下三层，人物的姿态各异。可以说是宗教绘画的集大成者。北面大殿则为藏密宗的十大明王（为佛的愤怒化身，震慑三界的三毒）最独特的就是大日如来毗卢遮那佛！人物撕了画皮露出慈悲的面容，这也是寺庙唯一一尊能看到佛本来面目化身的。这也是永安寺壁画中最经典之一。如果你对古建，对壁画感兴趣，别错过永安寺。里面不允许拍照，征得小红书其他博主的同意，用他们的图片分享给大家。 悬空寺，位于大同浑源县，建于北魏后期。悬空寺原名“玄空阁”，玄取自“道”，空取自“佛”。山脚下，李太白提字“壮观”来形容它的美，但悬空寺那万仞峭壁间凌空飞升之势，壮观二字也不足以形容！悬空寺背靠翠屏，面朝浑水，楼阁悬空，结构奇巧，榫卯无钉，层层叠叠，弯弯曲曲挂于绝壁。就这样矗立了1500年。悬空寺共有三座主体建筑，中间通过栈道贯通，放眼望去，仅有几十根木棍儿支撑，甚至有几根还在随风晃动，瞬间恐高感袭来。这就是悬空寺的精妙之处，之所以“悬”，便是因为那些立棍并不是建筑的承重柱，真正承重的是用当地特有的铁杉木制作打入山体的飞梁，巧借岩石暗托，虛实相生。今年董宇辉一行人前往山西，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他爬悬空寺吧！上楼梯用爬，下楼梯是蹲下来挪，加上各种害怕表情，以至于网友给他整了一组悬空寺表情包。悬空寺栏杆高度不及腰，通道狭窄，只够一人通过。对于恐高的人来说，是挺可怕的。真的的有人，包括男生就是爬着前行的。霏爸建议我不登顶，我说盼了那么多年，既然来了，我一定要上去，如果不行我也蹲下来慢慢挪。刚开始上去的时候我不敢往下看，腿会发抖，后来慢慢就适应了。直到登上最高处的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不虚此行！ 2023年6月29日 2017年7月去了甘肃敦煌莫高窟，今年6月29日去了山西大同云冈石窟。云冈和莫高窟的区别在于敦煌以壁画为主，非常精美，而云冈是石雕为主，没有太多色彩，但两个窟现场观看都挺震撼的。敦煌石窟以唐代壁画艺术著称于世，朱雀、玄武、白虎、飞天的美女美轮美奂，千变万化的敦煌色彩，神秘古朴，一幅幅精美的壁画给大家留下了太多关于历史与美的无限遐想。当今舞台上许多舞蹈都以敦煌壁画来改编的。我们去的时候只开放12个窟，门票需提前一个月在公众号预约。云冈石窟存有北魏时期石造像5.1万余尊。其艺术风格既继承了秦汉以来石刻传统技法，又有较多印度陀罗式、犍陀罗艺术等雕刻的影响，融合了古印度、西域和中原各民族的艺术。其中以昙曜五窟最为著名，其中第20窟露天释迦牟尼坐佛是云冈石窟最宏伟的佛像。高17米，气势恢宏。面部半圆，深目高鼻，眼大唇薄，神态沉静而威严，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是云冈石窟的象征。山西旅游相对于甘肃青海，没有那么热门，因为更多的人喜欢自然风光而不是古建，所以云冈石窟提前两三天在公众号买票即可。 大同华严寺是辽代皇家寺庙，中国仅存的三大辽代寺院之一。华严寺寺名取自华严经，慈悲之华必结庄严之果。华严寺坐西朝东，这是因为契丹族信仰太阳，以东为尊。大雄宝殿屋顶有一对琉璃鸱吻，高达4.5米，南端是明代，北端是金代遗物，有“天下第一鸱吻”之称。华严寺鸱吻文创也特别好看，可惜参观完文创店关门了。薄伽教藏殿是现存八大辽代建筑之一，华严寺最古老的殿，他也是华严寺的藏经阁，殿内环壁而建的壁藏，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供佛像的佛龛，下层是存放经书的经柜。藏经阁内，共有明、清藏经1700余函，18000多册，其中有明代永乐和万历年间刻印的佛经1700多册，佛经皮函表用绫绵装裱，是佛经中的上品。殿内还有一套清代完整的《龙藏》。佛龛上有屋顶、瓦垄、鸭吻、脊兽齐备，是国内罕见的辽代小木作。梁思成称为是“海内之孤品”殿内的彩塑也很有看点，最出名的是一尊合掌露齿菩萨，有着“东方维纳斯”之称。它有名的原因之是中国古代传统是”笑不露齿、衣不露体、行不露足“但她却光着脚、露着腰背站于莲台上，她似乎领悟了佛祖讲经说法之意，会心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可惜不能拍照，讲解员说这尊彩塑曾经出过邮票。华严宝塔是根据《辽史·地理志》上的记载恢复建造的。木塔平面呈方形，包括塔刹在内总高43.5米，为三层四檐纯木榫卯结构，每层面宽、进深各为三间，均按辽金时期建筑手法营造。塔内分层供奉着香檀木雕刻的释迦牟尼佛、观世音菩萨、交脚菩萨像。塔有七层，寓意七级浮屠吗？楼梯很陡，今天上下七层，又是一步一步挪的。 明天离开大同前往平遥古城。也许是初到大同就送给我们满天的晚霞，也许是大同辉煌的历史与古老的气息吸引了我，也许是大同各种美食让我垂涎欲滴，也许是大同古城墙上一家三口的快乐骑行，也许……喜欢上了你，大同！ 2023年6月30日 离开大同，前往平遥古城，沿途去了镇国寺、双林寺。距离平遥刚好是相反的方向。双林寺，是座历史悠久的佛寺。寺中的唐槐、宋碑、明钟以及古代建筑、彩塑和壁画，都是稀世珍宝。它们继承了中国唐代以及宋、辽、金、元彩塑的优良传统，具有高度写实的风格。千佛殿的韦驮像，在全国同类题材作品中，这尊塑像可谓之精品，备受海内外识者交口称誉，说他刚中有柔，武中蕴文，威而不悍，机智勇猛，浑身是力，身如强弓等等。因为大殿建筑出现问题，现在都围起来处于维修阶段，精彩的佛像都只能看图片。 （图片借用小红书，感谢原作者） 镇国寺，始建于五代北汉天会七年（963年），经金、元、明、清多次重修、重建。其中万佛殿珍贵的五代木构，也是主要看点。入殿内，映入眼帘的是11尊五代的彩塑群，主像释迦牟尼，左右为阿难、迦叶，再两边有菩萨、天王、童子，这是除敦煌莫高窟彩塑外仅有的五代作品。（图片借用小红书，感谢原作者） 199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山西平遥古城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界定的清单目录是“一城，两寺”，双林寺，镇国寺就是两寺。个人感觉地方对这两寺保护得不是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 无醋不欢的美食一定在平遥！无论走进哪家饭馆，都会请你喝点醋。比如：红枣醋、薏米醋、玫瑰醋、蜂蜜醋……醋的品种太多了。很多菜都会放醋、比如牛肉烤栳栳、醋焖牛肉、醋炒鸡蛋、长龙茄子、手撕包菜、平遥碗托……古城里三家网红餐厅店：天元奎、人在北方、洪武记，菜系品种都差不多，每一家做的味道都不错，服务也到位。到了平遥，如果时间允许轮流吃，时间不允许，任选其中一家就可以了。我们刚好有一天半的时间，所以三家都品尝到了。 平遥古城里，晋商大小姐、少奶奶随处可见。我们见到一年轻女子带着两个小女孩，母女身着的服饰都好漂亮。我问女儿要不要租一套衣服拍上一组？女儿说就穿自己的裙子，随便拍拍。好吧，随便拍拍，我眼中的平遥还有美美的你！ 这次山西行，带了35、70-200两个镜头，除了在平遥古城帮女儿拍了这组照片，其他时间，相机跟我就无缘了。因为一家三口都喜欢摄影，出去旅行，拍照几乎都是女儿的事了。作品中的图片都是我用手机拍摄。下一站，临汾壶口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