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来客的美篇

黄山来客

忆双抢 <p class="ql-block">  笔者1970年底参加工作,离开家乡五十多年。那时的农村许多地方还没有通电,更谈不上有打稻机,小水泵,手扶拖拉机之类的农业机械。由于地理位置不同,我们那里的双抢的内容和形式与其他地方不尽相同,但都是双抢。对于我这个农村长大,见证并参加过双抢的人,对那段历史终生难忘。</p> <p class="ql-block">  双抢即‘’抢收抢种",前后时间二十天左右。一个‘’抢‘’字,道不尽人间的酸甜苦辣。每年大概在7月20日前后开始,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如火如荼,是最紧张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  稻子收割时间的早晚与气候有很大关系,如果那年的梅雨季节雨水少,温度高,稻子就成熟的早。有经验的农民常说‘’麦要风,稻要烘",说得是麦子在扬花季节需要风,稻子抽穗灌浆的时候需要高温。如果在这个期间温度偏低,稻子成熟期就要稍晚一点,相差也就在三五天。</p><p class="ql-block"> 我清楚地记得,1969年老家的圩破了,就是7月20日。由于当时阴雨连绵,稻子基本没有收割,只有少数稻子夾青割了,还没有来得及抢运上来,就被大水冲走了。</p><p class="ql-block"> 稻子的生长期一般在60天左右。那时育秧技术落后,没有大棚,完全靠经验,靠天气。秧苗育不出来,想提前插很难。一般都在小满后,芒种前开始插秧。‘’小满栽秧家巴家,芒种栽秧遍天下",就是那个时期的写照。</p><p class="ql-block"> 双抢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既要把稻子割完收回来,又要把下一季的秧苗栽下去。而且下一季的秧苗要尽量抢在立秋前插下去。立秋前和立秋后插的秧苗成长差别很大。立秋前插的秧苗成长到秋分季节基本上都能抽穗灌浆,收成有保障。但立秋后插的秧苗就很难说,完全靠天气,靠运气。‘’秋分不出头,割了喂老牛",这是人们最害怕的事。</p><p class="ql-block"> 披着星星走,带着月亮归,起五更,睡半夜,是双抢时期人们的真实生活。生产队的社员通常是夜里三点左右就要起床下地。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地下黑咕隆咚,我也跟着乡亲们高一脚低一脚下田了。</p><p class="ql-block"> 起早干活,以拔秧为多。田里蚊子嗡嗡叫,叮得人心烦意乱。二只脚泡在水里,有时感到腿痒痒的,伸手一摸,一个蚂蟥巴在腿上,拽下一看,肚子圆圆滚滚,喝饱我们的血。</p><p class="ql-block"> 早上七点左右,乡亲们匆匆忙忙回到家里,吃完早饭,又回到地里继续劳动。</p><p class="ql-block"> 中午,烈日当空,人们不能再干了,放工回到家里。男人们忙着烧饭,女人们利用那短暂的休息时间,洗昨天晚上换下的,不知被汗水浸湿透过多少遍的衣服。</p><p class="ql-block"> 下午二到三点左右,太阳也累了,有所收敛,人们继续外出,割的割,挑的挑……。</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割稻,大多数是妇女和体质稍差的人的活。面对大片大片的稻子,他们弓着背,弯着腰,挥舞镰刀,一把一把地割。火辣辣的太阳晒在背上,稻田热烘烘的,阵陈热浪扑面而来。人们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脸上往下直掉。割一段时间,人们伸了伸又痛又酸的腰,用毛巾擦一把汗水,迷茫地望着前方。</p><p class="ql-block"> 割下的稻子,要挑到场基上去。挑稻把子,是重体力活,通常由男子汉承担。久经磨练的男子汉们,有着一种轫性,有耐力。一担稻把子一百多斤,他们不紧不慢,从容地从稻田里挑到场基上。</p><p class="ql-block"> 我在城里读了几年书,1968年回乡后又在黄麓轧花厂干了一年合同工。今年才成了修地球的正式一员,也算是男子汉,就到了挑稻把子的队伍。初次参加挑稻把子,我虽然比那些老战士要少一些,但也有百斤以上。由于刚参加劳动,挑担子往往只能用一个肩膀,也就是农村常说的"独肩‘’。一会儿肩膀就开始痛,左肩换到右肩,一会儿又换到左肩,换来换去,疼痛难忍。</p><p class="ql-block"> 挑稻把子中途是不能停下来歇息,因为一歇就会落下许多稻子。无论路多远,都要一口气挑到场基上。我咬着牙,强忍疼痛,把稻把子挑到场基上,狠狠地往下一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我妈常说我是"咬牙换肩,掼担子歇"。肩膀很快块就磨红了,磨破了。那都刻骨铭心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赤日炎炎,气温高达37一38度。劳动的人们,衣服被汗水湿透了,又太阳晒干了,又被汗水湿透,衣服上留下一块块白色斑斑的汗迹。</p><p class="ql-block"> 一条又脏又充满了汗腥味的毛巾或布块,在脸上,在身上擦了又擦。有的男人,仅穿一条大裤衩子,上身披着一块大布,既当上衣,又用来擦脸。</p> <p class="ql-block">  天气太热了,人们又累又渴。终于盼来了送茶水的人,也正好趁机休息一会儿。茶水虽然能解渴,但不能降温。有时送茶水的人就从村子里的井里打来二桶井水,并放一些糖精。人们解了渴,也压了压心头的火气。</p><p class="ql-block"> 送井水,也吸引来了玩耍的孩子们。放了糖精的井水,在孩子们心里可是奢侈品,他们也想喝。但他们明白那是给干活的大人喝的。他们盯着水桶,在旁边走来走去,眼巴巴地看着水快喝完,眼泪在眼里直转。大人们看着孩子不忍心,留下一些井水,孩子们蜂涌而上,把剩下的井水喝个干净,一个个小肚子涨得圆圆的。</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