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议题:偶遇金陵人是一种惊喜还是一份打扰?</p><p class="ql-block">《西湖寻梦,思山思水思故人——雪中欣然遇知音》 <span style="font-size: 18px;"> B3 闫哲茗</span></p><p class="ql-block"> 三十余岁的张岱,正是傲岸自恃,独立不羁的年纪。兴许是文采出众使然,他总觉得身边交心者甚少。崇祯五年十二月的一场大雪,引起了他孤傲清高的趣致,便拥着炉火,撑舟西湖。天地间是一幅留白甚广的水墨之景,他却突然注意到亭中冒出缕缕青烟,心里莫名地一紧。只见两位君子在庭上共饮,白雪沆砀中,两人似那遥遥月之仙。与他四目相对,三人皆是大喜,明了的不仅是相同的雅致,更是相同的经历,相同的人生态度。这一惊,是惊命运般不易的相遇;这一喜,是喜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情。三十余岁的张岱心中喜悦,将这次经历埋藏于心。</p><p class="ql-block"> 十五年以后,青山黛水中,五十余岁的张岱,鬓发的乌黑作了写文作诗的颜料。微霜如雪,家国已毁,他只能在回忆中寻梦盛世明国,金陵都的盛景。他偶然想起,缕清脑中回忆,恍惚雪中庭上,一位知己笑答“吾乃金陵人,客此。”穿过颠沛流离的时光,经过金戈铁马,一叶小舟泛于西湖雪景,茫茫一片的洁白,是他一片冰心的晚明之风。刹那间不禁惊喜,惊喜有这样一段往事,在回忆深处警醒自己:不可忘士人情怀,亦不可忘家国旧梦。</p><p class="ql-block"> 张岱坚信这是命运注定的相遇。他起笔,行云流水地叙写,为的是不忘这一朝,这一世,自己的一片痴心</p> <p class="ql-block">偶遇金陵客对于张岱来说是一种惊喜还是一份打扰?</p><p class="ql-block"> 故国可堪共回首</p><p class="ql-block"> ——B4 孙睿仪 </p><p class="ql-block"> 初读《湖心亭看雪》,只觉得文章很淡,既无长句铺排的抒情,又无精妙鲜活的描写,只是平铺直叙地道出西湖大雪三日后的冷寂景色,真若出自一位凡俗夫子之手,然而细细读之则意韵渐生。初更时分,张岱独乘小舟,身上披的是裘衣,手中捧的是暖炉,却在西湖望雪生寒、黯然独悲。</p><p class="ql-block"> 天气晦昏,张岱眼中的山水和云天皆白,处于其中,空阔和苍凉有如实质地袭来。张岱茕茕子立的背影,仿佛成了宣纸之上一点淡墨,一阵寒风来就能将他抹去,山河浩大,西湖渺渺,又恰逢雪夜,身处其中更容易让人忘却自身的存在。在他写道“舟中人两三粒”时,那种冷清和淡泊掩藏下的深切孤独,仿佛下一刻就能脱离人世、遁入雪中。</p><p class="ql-block"> 幸而湖心亭上早已有人先至,烧酒的童子、对酌的文人给过分寂静的雪湖平添一丝人世的气息。在写“见余大喜”的金陵人之前,张岱的文字都夹杂着百年前凛冽的冷意;饮了酒后,他的文字也微醺般舒活起来,不复谨严冷淡。张岱自叙“强饮三大白”,的确是文章的妙笔。只言饮酒而别无他语,似有一种不须多言的熟稔和亲切。原本对酌的二人更添一人,三人同时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寒风吹过衣襟,酒气红润了他们的面颊。不知他们相视一笑时,从对方眼中所见为何?是世事变幻、万物流转,还是富贵转头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是楼台舞榭、明朝盛景,亦或是各人年少时眼中那片鲜亮的旧时日。故国遗民的相逢不须多言,一句“金陵人”道尽家国之殇。数十年的富贵梦乡一朝转醒,又岂是一个“痴”字囊括得进的。</p><p class="ql-block"> 对于这场相遇,张岱未做评价。我想这大概不是惊喜。“惊喜“这词太浅薄太欢乐了。雪夜、孤舟、西湖、湖心亭,对于一位年过半百的江南旧客,或许并不期待一场相见。这更像一种温柔的打扰。几个素不相识的客居之人热烈地同饮几杯,便又各奔西东。不留恋,不后悔,每个人都记得这次温柔的打扰抚慰了几个短暂相聚的不羁的灵魂。</p> <p class="ql-block">“舟中人两三粒,与独往湖心亭看雪是否冲突?” <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初三B3 龚世林</span></p><p class="ql-block"> 首先,我秉持的观点是并不冲突。文中作者主要经历的事件是去湖心亭观赏雪景。他是孤傲清高的文人雅士,不论王朝是否覆灭,他的心中都有着浓烈的家国情怀。现在明朝早已灭亡,那属于明盛时繁华美丽的西湖便成了张岱旧国之梦的圆梦之所。他曾无数次在梦里与它相见。还记得上次游西湖,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便被这美好高雅至极的湖中圣地深深吸引。它繁华美丽时,张岱轻抚其面,在梦中种下胚种;它落魄皎结时,张岱漫乘小舟,在雪花中感受物是人非的淡淡忧伤。</p><p class="ql-block"> 其次,张岱既乘舟来,那便一定有划船的船夫等杂人,所以“舟中人两三粒”是对实际场景的真实描述,是对客观事实的刻画,也绝非有张岱乱记记错之说。但“独往湖心亭看雪”并不是船夫此去前来的真实目的,他的职责是为张岱划船并保证他的安全。他与雪景毫无关系,故而不写他,而只写张岱一人“独往湖心亭看雪”也是非常对的一句描写,无人能辩驳。作为亡国之臣,张岱的心中常常忧伤,他对王朝覆灭的悲痛会伴随一生,他的心中仍有着对昔日盛景的浓浓牵挂,他是独立不羁的文人,痴迷于西湖的盛景。他曾“独往湖心亭看雪”,却描述了“舟中人两三粒”,这是其自相矛盾的一处,但并不冲突,恰恰体现了他隐隐的故国之思。</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惊喜还是打扰——B4李兆祺</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雪后西湖是典雅苍茫的,只有一个人赏,才别有韵味,金陵人是对张岱的打扰。但是,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金陵人对张岱而言,应是惊喜而绝非打扰。</p><p class="ql-block"> 若有嘉肴,而不与人同享,便少了情味;若有名画,而不与人同赏,便难窥其妙。所以说,若有自然风光、山水美景,也应与人一同品味,张岱前往湖心亭时偶遇金陵人,得以共赏山水,饮酒作文,道古论今,交换心声,当然是个惊喜。苍茫冷寂的西湖风光中,是否又多了些许人情风味与人间烟火气呢?</p><p class="ql-block"> 朋友易得,知音难求。《列子》中有“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是啊,伯牙与钟子期破琴绝弦的深厚情谊中,足见知音的珍贵难得。而张岱痴情于西湖的雪景,金陵人亦有游湖之雅兴,这难道不是知己的相逢吗?这难道不是惊喜,不是幸事吗?</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把岁月比作流水,磨平生活的棱角,冲去不美好的记忆,留下最纯真的感情。而张岱写下湖心亭看雪时,早已是一名隐居山中的“明的遗民”。“崇祯五年”自也是梦里的过去,但他依旧记得与金陵人共赏雪景,同饮美酒。由此可见,这对于他而言,当然是美好的回忆,偶遇金陵人当然是惊喜。</p><p class="ql-block"> 雪景美,需人赏,觅知音。有个知音伴你赏美景,当然好个惊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