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与大小姐（ 十八、十九 ）

珍美

珍美照片拍二零一九年夏日南翔古漪园

文字珍美

编辑珍美

十八、

我的五官普通一般人，但是圆脸天生有鱼尾纹的眼角，鼻梁上有一粒痣，让我编辑磨皮磨掉了。鼻头是大蒜鼻头，塌鼻梁，嘴唇是我五官最好看的，假如不上口红是最自然的好看，上了口红更显嘴唇唇轮的分明。

小辰光从娘胎出来留的母亲胎里的血发，一直到十三岁才剪掉，拖在翘屁股，凸腰下的两条又粗又黑的长辫子，随着我天生走路姿势的好看，身体又笔笔挺直，怪不得我十八虚岁去北大荒黑龙江兵团军垦农场，连队里人给我起外号：“小木偶”。

　　

我笑的眼睛斜咪着，今天情不自禁的走进清水荷花池，我看见碧绿的莲叶中间一朵粉红色的荷花，也是水中刚出的芙蓉花呀，于是我也上了碧绿的大莲叶上，美美的我，在满池莲叶中间。

我是莲花节出生的，莲花生日也是我的生日，那天后半夜月光下草屋里热闹非凡，从祖父祖母到大姑妈和小姑姑，还有姑妈生的女儿和儿子，也是我的五个在草屋出生的表哥表姐们，算算再加上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大姑妈的丈夫、也是我的大大伯伯。一共草屋里加上我十三个人，除了草屋里我是：“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剩下的都是喜乐声。

好一个胖呼呼的小人儿，有幸和莲花生日在同一天，大大的头儿大大的圆脸蛋儿，讨草屋里老老小小十几个人的喜欢。有一天小人儿家的草屋里来了一位上海滩上梧桐树下花园洋房的女贵人，听长辈说她是我母亲做女佣人时的那家女主人，后来全家去了美国，临走来我家想抱走我这个小人儿。可是没有抱走，小人儿就留在了视她如珍宝美玉的祖父身边。祖父抱着她拍落掉，含在嘴里拍化掉。在她三岁时，祖父生病严重了，问小人儿，爷爷的病会好吗？小人儿摇头说不会好。

小人儿的幸福幼儿期在宝贝她的祖父怀里长到三岁，不久母亲怀孕生下妹妹，生妹妹时三间草屋连地皮一起卖了，妹妹在搬家后的瓦房里生的。听母亲说我父亲在日本人侵入浦东杨思时，家里开茶馆店没了，没饭吃了，父亲去日本人管制的地方偷偷背米，让日本人的枪顶住后辈，吓出病了。母亲和我讲这故事从小讲到大的，母亲说她生妹妹时父亲病好了。

十九、

小人儿后来很爱哭，祖母和母亲都不喜欢她，她们喜欢妹妹。父亲在吴淞上班，一星期回家一次，不记得父亲抱抱我的，也不知父亲他抱过妹妹和两个弟弟吗？父亲后来又调到江西工作过，反正家里是母亲当家，祖母有二十元退休工资，退休前在长江机械制造厂，在长江西路，也算吴淞那个方向吧。我还记得过年过节厂里工会会来人探望退休工人并且买节日礼物相送的。祖母的退休工资骑自行车的邮差每月按时送到家里。母亲拿下十元，另外十元给祖母的。

我小时候哭时，父亲气急了，记得父亲不会打人，就拖着我的长辫子连人一起扔到菜园子里去，就那次母亲生了很重的气，她领我到住在建国西路的外婆家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父亲从吴淞休息日回家把我和母亲接回了家。

还有一次我哭，父亲气得说我，你哭什么？现在是我们共产党的天下，父亲母亲都是共产党员。

有一次我去淮海东路大姑妈家，问她我的出身，问她我还有别的父亲吗？大姑妈板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小姑娘，你问的话好笑吗？父亲只有一个，哪里有两个”。

荷叶田田青照水，孤舟挽在花阴底。

“ 莲子”“藕丝”“莲心”北宋词人：欧阳修将自己隐秘羞涩的心思传达出来。青青莲叶与清清湖水相照映，深浅翠绿相间，给人以视觉上的清凉感。

母亲原名带荷字，祖母八个月抱养。莲荷花开的季节，莲花生日那天她生下我。一池莲荷我心仪，淤泥莲荷出清水，一骑红尘婉女，几卷荷风，烟水迷离，冲破淤泥，浊出清高。冰心有句话：“如果今生有趣，那么今生已经是足矣。如果今生是无味的，那么我不要来生”。白落梅说：“是啊，来生只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给不起任何人实在的安慰。可薄弱的我们还是需要借助这些虚妄的梦，支撑着走完漫漫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