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味道

太行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家 的 味 道</b></p><p class="ql-block"> 文/张元清</p><p class="ql-block"> 昨天拜读了秦树堂先生的《回望南董村》,女儿在旁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爸爸,你也写一写老家的事吧。”我一下子沉默了。</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我一直有这种想法。只是总觉得才疏学浅,怕写出来亵渎了老家的美好形象。</p><p class="ql-block"> 老家西墙外有一颗大槐树。每到“五一”时节,满院都飘荡着淡淡的槐花香。二哥是我们家兄妹中最淘气的,上树是他的强项,槐花菜、槐花饺子,现在听起来觉得无所谓,在当时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那是不亚于满汉全席的真馐美味。二哥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他蹭蹭蹭几下爬上树,坐在槐树枝杈上,先用手缕下槐花吃起来,我和三哥站在树下,仰头看着直流口水。只能喊“二哥,我们也想吃。”二哥得意地在树上吃着,用大家都知道的眼神看着我们。直到他吃够了,才把槐花枝给撇断,从树上扔下来,我和三哥早就迫不及待地捡起来往嘴里塞,那时觉得这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食。</p><p class="ql-block"> 老家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石墩,既能做房屋围挡,也是当时的饭市。中午晚上周边的邻居都会聚集在这里,边吃饭,边谈论自己或周边的趣事。说到高兴时哈哈大笑,讲到惊险处唏嘘不已。王大婶过来挑一筷子张大嫂的面条,李大爷过去吃一个张大叔的疙瘩,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我们小孩儿更是穿插在大人们中间,蹦蹦跳跳,玩的不亦乐乎。日子虽然贫穷,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也是一种单纯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父亲永远是伟岸的。我刚出生,小姨看又是男孩,随口说了一句:“又是男孩,送人吧。”父亲马上对她吼道:“生得起就养得起。”他从小父母离世早,知道孤儿成长的艰辛,因此养育了我们六个子女,让我们相互帮助。我记忆中父亲有点驼背,那是为养育我们累弯的,他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还加班去火车站装卸货物。他没有文化,但是却尽最大努力供我们上学。那一年我上大学,父亲骑车送我到车站,转身离去时,看见他佝偻着背,蹒跚的背影,心里唏嘘不已。父亲很耿直,一生很平凡,但如果有来生,还想他做我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最盼望过春节。进入腊月,家家户户老少齐上阵,在碾子上碾玉茭粉蒸团子(从第一天晚上开始和面,然后放到灶台上发起来,第二天凌晨开始起床烧火,整整蒸一天,那时候团子是腊月一家的主要食品)。我家兄妹多,那时候鞋是手工做的,母亲为了让我们过好年,不辞辛苦熬夜,两天做一双。衣服是买上布到裁缝店量身定做。到了年三十,母亲把我们兄妹的衣服、鞋都早早地准备好了。由于经济困难,父母只能用染膏把自己的旧衣服染下,将就过年。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是内心非常满足。不知不觉,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三年了,每每想起,都禁不住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学校离家很近。出门向东100米左右就到了。校门口有两只石狮子,现在也早已不知去向。校门的两侧墙上写着毛主席的题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老师基本上都是本村的,教书都是南董方言,根本不知道啥是普通话,到现在女儿还笑话我普通话不过关。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知识。他们是李长柱、李有山、暴雪珍、贾爱珍、吕记锁等等。 </p><p class="ql-block"> 女儿有时问我“爸爸,老家有什么,你念念不忘?”我想,就是想看看大槐树、坐坐门前的石墩、听听父亲的教诲、吃吃母亲蒸的团子,听听南董方言的讲课......大概这就是家的味道。</p><p class="ql-block">(作者:张元清 男 汉族 出生于山西省长治市上党区南董村,现任长治市潞州区区委办副主任,档案局局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