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二）

小嘴樱桃

木渎古镇

木渎古镇又称渎川，雅称香溪，已有2500多年历史，位于江苏省东南部，苏州古城西部，地处太湖之滨，依山傍水，素有“吴中第一镇”、“秀绝冠江南”之美誉。

乾隆曾六次下江南，木渎都是游山入湖的水路必经之地，每次乾隆都会直达木渎休息。除因地缘方便之外，这里风景秀丽也是被乾隆选作行宫的重要原因。

　　木渎古镇有着“园林之镇”的美誉，严家花园、榜眼府第、虹饮山房等私家园林就有30多处，不同风格的苏州园林让古镇每个角落如在画中一般，游览其中，真山真水，荷花池塘，到处都显示着精美细致。

　　相传春秋末年吴越纷争，越国战败，越王勾践施“美人计”，献西施与吴王。吴王夫差十分喜欢，专宠西施，特地为她在秀逸的灵岩山顶建造馆娃宫，又在紫石山增筑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源源而来的木材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木塞于渎”，木渎之名便由此而来。

　　木渎是汉族传统手工艺品之乡，历史上有泥塑名家袁遇昌、琢玉名家陆子冈、绣圣沈寿等名家高手，他们的作品都是国家级收藏珍品。

　　这条河叫香溪，相传西施在馆娃宫里每天化妆时，胭脂水顺着山泉而下就流到这条河里，所以起名“香溪”。

香溪的水流到胥河。胥河开凿于公元前506年（春秋时），是我国及世界上开凿最早的运河。胥河横贯木渎古镇，水源于太湖。

　　康熙三次南巡，乾隆六下江南，每次都幸临木渎，可见木渎曾经的繁荣。

他们身后横跨香溪的这座石桥，桥面和栏杆都是由整块条石建造的。

七里山塘

人常说，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

唐宝历二年（825年），诗人白居易从杭州调任苏州刺史，看到这里河道淤塞，为了便利苏州的水陆交通，便开凿了一条西起虎丘，东至阊门的山塘河，将挖河的泥土在河北岸堆成长堤，并将堤扩宽成路，水陆相邻，河堤并行，取名“山塘街”，山塘河和山塘街全长3600米（约七里），因此得名“七里山塘”。

山塘河的开凿和山塘街的修建，大大便利了这里的灌溉和交通，随之店肆林立，会馆集聚，自然就发展成繁华的市井。明清时期，这里成为中国商贸、文化最发达的街区之一。

当地人为纪念白居易，在此修建了“白公祠”，老人还称山塘街为白公堤，山塘河称为“白公塘”。

　　自古山塘街有“姑苏第一街”之称。民歌唱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两处好地方，无限好风光。”

　　山塘老街是来木渎必去的地方，这里有一条著名的古御道，道宽约1米，青砖铺就，两旁有石条砌成的护基，集中了众多的私家园林，是古镇的精华所在。

　　一片活色生香的人间烟火让这个江南水乡充满了灵气和韵味。

2010年，七里山塘获评“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典范单位”，“中国历史文化名街”。

先到山塘街走走——

　　山塘历来是帝王国君、文人墨客的钟爱之地，乾隆帝于清壬午年（1762）游江南，到七里山塘曾御笔书写“山塘寻胜”；《红楼梦》称七里山塘“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河道纵横，各式石桥横跨小河之上，两岸都是白墙灰瓦的古宅，展现着水乡古镇原汁原味的景色，沧桑、古朴、清幽，徘徊在整条山塘河的两旁。

摇橹船从桥下悠悠荡荡划过，清澈的河面泛起排排涟漪，伴着身后艄公的划水声，特别清脆好听。

　　街道与河流并行，临水的老屋傍水而列，粉墙黛瓦、飞檐翘角，这些多是晚清和民国时期的建筑。

　　山塘民风淳厚，橹声悠扬，咫尺往来都需靠舟楫，到处洋溢着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特有的人文积淀。

　　穿行于山塘河中，街衢依河而建，民居临水而筑，人们枕河而居。河边的宅院依次挂出红灯笼，粉墙黛瓦间散发出江南温婉动人的气质。

　　粉墙黛瓦的黑白世界具有非常鲜明的地域特色，黑与白是在绘画艺术中的两极色彩，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代表着阴阳两界，象征天与地的色彩。

有了粉墙黛瓦的缀饰，江南的山水就更加如诗如画，这种黑白色彩在建筑外观上广泛整体的运用，在世界地域建筑史上是独一无二的。

　　当年的粉墙黛瓦，如今已斑驳脱落，历史的痕迹在身边流淌。

　 乘坐乌篷船，感受着江南水乡，真是忘却了都市的喧嚣，无谓了人生的烦忧。

　　河水轻轻的荡漾着，一艘艘穿梭于河上的乌篷船，激起阵阵涟漪。

手摇船是吴越人家最主要的水上交通工具，它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在水上荡了千百年，悠悠哉哉的沉寂着。

　　天幕湛蓝，阳光明媚，美景醉人，柔橹销魂。船夫荡着摇橹船，摇橹咿呀，划开片片水波，凉波微荡。

　　对岸是戏台，游人们围坐着看戏，台上台下，对岸河流都是风景，仿佛身在如画的梦中，声色花香之声还留流于眼前。

　　评弹，是苏州评话和弹词的总称。是一门古老优美的说唱艺术。一曲吴韵小调，宛如千年时光流转。

　　一般两人说唱，上手持三弦，下手抱琵琶，自弹自唱。曲调优美而不失挺拔，歌词多为儿女情长的传奇小说和民间故事。

在山塘的晚上，听着这委婉清丽的演唱，旋律在耳边旋来旋去，虽不强烈却余波荡漾。

　　漫步七里山塘这条具有百年历史的商业老街，一侧商贾云集，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居货山积，行云流水，列肆招牌，灿若云锦”，一派繁华景象；一侧临水廓道，别样烟火气息融入浓浓的江南烟雨中。

所见虽非当年盛世，人说“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桑榆未晚”，尽管这番繁荣是现在政府再恢复和修葺后的，但信步于山水中，一步一景，轻松惬意，仍似跨越千年；与旧时光同游，仍可感于斯文。

严家花园

苏州从宋代开始商业就特别发达，所以产生了很多富商富贾，他们有了钱之后就建宅子建园林。严家花园就是其中一座。

严家花园是以开池筑山为主的自然式风景山水园林，是一座非常典型的苏州私家园林，是江南名园之一。“严家花园”四个字是“帝师”翁同龢的题匾，所以，严家花园之名更为世人熟知。

　　严家花园迄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占地颇广。门前香溪汩汩流淌，背后灵岩威严耸立；木础石质，典雅古朴；区划院宇，轩厅结构，楠木直柱，圆润柔和；廊庑配列，雕刻简洁疏朗，色调淡雅素净，以至门窗栏槛新意层出，不落常套。

该花园原来是清乾隆年间苏州大名士、著名学者沈德潜的寓所。沈德潜当年种下不少竹子，风吹竹响飒飒有声，园内盈满清幽之气，故取名“竹啸轩”。

道光八年（1828）沈氏后人将此院落让与木渎诗人钱端溪；光绪28年（1902）木渎首富严国馨（严家淦祖父）又从钱端溪手上买下，并重葺一新，更名“羡园”，因姓氏为严，当地人称“严家花园”。

　　严家花园经过前后三代主人的努力，历时200多年的建造，无论是岁月沧桑，还是人文蕴积，都赋予“严家花园”一种文化气息和名园风范。

1936年9月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与现代著名建筑学家刘敦桢教授联袂共赴苏州，数次来到严家花园。

刘敦桢称其为“江南园林经典之作”；有第一代杰出建筑师之称、中国近代造园理论开拓者的童寯称其“虽处山林，而斯园结构之精，不让城市”。

　　随着岁月的流逝，大院几经易主，但其雍容华贵的气度一如当年。

　　严家花园的厅堂建筑宏敞精丽，建筑精巧活泼，丰富多彩，楼、阁、亭、轩、廊、榭错落有致，赋予生动，假石、溪水高低有序，无处不体现了建园主人的独特用心，不愧为江南名园。

这里的每一扇窗，每一扇门都精致典雅。房子里有四根粗壮的金丝楠木做梁柱，非常罕见。

　　花园绕水而建，景色秀丽，透窗外见一泓碧水，嶙峋的假山湖石依偎在水边。

园内亭台楼阁，假山鱼池，遍植树木、花草，每当有风吹来，树叶便稷稷有声。

　　在严家花园幽曲静美的环境中，高旷空畅，凭栏极目，园中景致尽收眼底。

严家花园别具特色的是它的植物布局，春夏秋冬四季花园格局，各园栽植特色花木：“兰芬益文思”之春园；“别有洞天荷风凉”之夏园；“闻香思折桂”之秋园；“暗香疏影月黄昏”之冬园。

方寸之间仿若四季轮回，又如人生不同历程，可谓别有深意。

　　花园荷塘，“春中萌芽叶，夏花叶茂，深秋叶茎，冬季根茎休眠。”天道轮回，四季的一切凝聚在这一方的池塘里。

　　这是“别有洞天荷风凉”的夏园，只可惜荷花尚未绽放，花池还停留在去年的一片枯残中，根茎休眠，不过残枝败叶也是美！如果再过 2-3 个月，这里一定是荷叶遍布，荷花盛开。

　　幽静深宅的花墙，特别雅致，一般设于天井或院子的围墙墙体的上部，以利通风，既美观又实用。

清代思想家、诗人、文学家龚自珍曾赞严家花园：“妙构极自然，意非人意造”，“倚丽如美人”等溢美之句，因此，严家花园被认为是苏州园林之“翘楚”。

　　这座园林作为私家住宅确实很大，举步游览，池石玲珑，回廊通幽，翠竹生研，秀色醉人，独树一帜。

　　古朴的顶灯，东方古典美学的气息非常耐人寻味。

　漏窗，从不经意间回首，惊艳在心头。

　　 虹饮山房

“溪山风月之美，池亭花木之胜”，虹饮山房是清初木渎文人徐士元的私家园林，因“乾隆六顾”而扬名，被誉为乾隆的民间行宫。纪晓岚、和珅、刘墉等大臣也曾数次下榻此地。

徐士元是个落第秀才，一生不慕功名，惟喜居家读书。他为人豪爽，嗜酒好饮，人称“虹饮”，又因宅院毗邻虹桥，故得名“虹饮山房”。

“虹饮山房”即刘墉手书，刘墉的书法用墨厚重，墨色浓墨丰润，骨架结构刚劲，结合柔与刚的两面，别具特色。

　　徐士元嗜饮却从不放浪形骸，一生循规蹈矩，尤其对父母至仁至孝，是一大孝子，为讨父母欢心，在园中特建造了这座戏台，常请戏班子演戏，取悦二老，以怡其心，安享晚年。

乾隆每到也必要在这里看戏、品茗、吟诗。

古戏台“春晖楼”位于园中央，气势宏伟。后台柱对联“你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亦非我；他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精准地概括了戏曲的特点。

　　圣旨馆位于虹饮山房内秀野园，环境幽静。馆内陈列着清代十位皇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的二十道圣旨真迹及慈禧的懿旨真迹。体现了木渎镇深厚的历史文化。

　　随乾隆游木渎的大臣刘墉擅长书法，曾给徐世元和街坊邻居赠送过墨宝，留下段段脍炙人口的佳话。

　　作者 汪企慧

（旅游：2017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