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探亲归途

洁缘

一．偶遇乌航

盯着回国机票半年多了。

出国探亲时没想到会滞留这么久。先是希望避开各种防疫规定的繁杂手续；后是期盼昂贵的票价能降下来。

眼见中美通航情况有所好转，但恢复到疫情前的8% 便停滞不前。价位居高不下，还一票难求。

直飞是甭想了，反复比较着中转日本/韩国/香港等航线，掂量着钱包迟迟不忍出手。

一日偶见“携程网”推出中转“塔什干”的相对低价票，赶紧抢了两张。

塔什干是原苏联加盟国乌兹别克斯坦的首都。位于中亚腹地。如果不是票价优势，我们绝对没有到访的可能性。乌国在世界舞台上似乎存在感不强，中外新闻中鲜有报道，我对其几乎无认知。

二．塔什干（TASHKENT）

乌国航班被分配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边缘的“其他航班“所在地Terminal 4。落座后侯到晚点一个多小时才被允许升天。

这是一架波音787，绝大多数乘客看上去像是回家，悠闲放松；机上的播音大段的讲着当地语言（俄语？），英语只有一两句，一带而过。

空姐们个个高大丰满，妆容精致，笑容可掬。

机上可看的电影只有五部，都是俄语和法语的原版，英文同声翻译。音效嘈杂，基本听不清（听不懂）； 不过餐食很不错：先是四小蝶冷餐开胃菜，后是新鲜烹制的主菜， 还有餐后甜点，极为丰富。

我们是凌晨三点起床赶飞机，十多个小时的空腹迅速爆满，以至于下一顿完全没有了食欲。

俯瞰塔什干，没什么高楼大厦。
航班落地在空旷的停机坪，换乘机场摆渡车，行驶十多分钟后才到达航站楼。大厅冷冷清清，工作人员多于乘客。 机场中转处十分简陋。护照机票都靠两位英语不灵光的小伙子用手机拍摄传送，通过对讲机向管理中枢请示汇报。
好在只有两名旅客，尽管沟通困难，费时并不长。

安检处的守门汉完全不懂英语。他不理会我们的问话，低头对着一份打印的名单查找护照上的人名，对上号了就盖章放行。
安检处的老式传送带是分段式的；我俩的手表通过时都分别掉进了连接处的狭缝里，需要停机，由安检员掏出来。
搜身的保安动作粗放，乘客的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注意到这里的工作人员，无论是海关官员，还是保安/保洁，基本是精壮的男性。只有在候机大厅的商店里，才见到几位英语不错的年轻女性。

候机厅里逛商铺的顾客寥寥。商品很贵，大多欧元标价。
例如食品商亭售卖的可口可乐（250毫升）5欧元，一份三明治10欧元；
“特色品店“ 的纱巾标价25欧元，那是北京地摊上五元人民币的同等货。
售货员们倒是不急不躁，像是习惯了这种场景。偶有乘客浏览商品，他们头也不抬，磕着瓜子刷手机，显然不是自己的买卖。 机场的免费Wifi只对本地人开放。必须输入“7”字打头的手机号码才能登记上网。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国际机场不对国外乘客提供网络服务的情况。 机场不提供免费的饮水；卫生间还是“蹲坑”式。
先生与一位了解当地情况的中国旅客搭讪，了解到这里人均GDP约300美元。人民币与当地货币的汇率是1:1600。同胞笑称，出手买点东西就是几十万：女伴补充：在这里我们都是“千万元”户！
这种状态很像中国的改革开放初期。 后半程由塔什干直飞北京。
整个机场看不到几架飞机。检票后乘摆渡车沿铺设在黄土地上的柏油路绕了半天才在场地角落登机；估计航站楼的直接登机口也很有限。
乘客中多了不少年轻的国人。邻座的小伙子来自山东，是懂俄语的电气工程师，受公司指派来乌国做项目。 飞机没有满员。寻得后排空位躺平补觉，好不惬意。

三．入境祖国

落地首都机场二号航站楼已是深夜。

第一道关口是扫描海关码登记防疫信息，折腾了好一会；

然后是在中国公民入境口排队，扫描中国护照，按手印出海关。
推开雾玻璃门，迎面站着一排表情严肃的安检人员，甚是威武。感觉不像是欢迎同胞回家，是展示严密监管的权力，告诫进境者须做顺民的威慑。
出机场又一遍安检行囊背包，必要性何在？不得其解。
至此，入境手续耗时一个半小时。

想乘机场大巴进城。
售票亭前排着长龙，亭子上有军人/残疾人/老年人优先购票的广告。找维持秩序的制服男咨询，被告知下班时间不执行该规定。
进一步追问：为何广告上并没有“优先时限”，此刻仍以霓虹灯形式持续播放？
制服男无语。把我们拉到角落悄悄告知，可以直接扫码在网上购票！
看到排队购票者多为汗流浃背的年轻人，这么方便的途径，为啥不能广而告之呢？不解！

四．回归日常

隔日凌晨五点又畅跑在熟悉的小清河沿岸。
慵懒的晨阳，
疯长的芦苇； 茂草包围的荷香，越来越窄的河床。 钓鱼者的设备显然升了级；
摄影者的长枪短炮已转移。
烘烤多日的大地尘土飞扬，
成团的蚊虫为何没了踪迹？ 迎面遇到欢声问候的小跑友，
感动于相遇相知真诚的友谊。 家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