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子文化”圈禁的“江湖游侠”——河东支行警示教育2023年第二十六期

雅鲁河

中国农业银行审计局上海分局原副局长马路案例警示录【基本案情】 人具有社会属性，只要参与社会交往，便会有工作圈、生活圈、朋友圈。但作为党员领导干部，若是拉帮结派、团团伙伙，便是搞“小山头”“小圈子”。曾自诩“江湖游侠”的中国农业银行（以下简称“农行”）审计局上海分局原副局长马路，便因深陷“圈子文化”而自甘堕落，既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也污染了其所在单位的政治生态。 经查，马路严重违反政治纪律、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工作纪律、生活纪律、涉嫌贪污罪和受贿罪。2019 年 10 月，经农行党委研究决定，给予马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2020 年 5 月，马路因犯贪污罪、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 123 万元，贪污、受贿所得全部予以追缴。 从一名报社记者到中管金融企业领导干部的“华丽转身”，从一个审计监督者到锒铛人狱犯罪分子的“悬崖跌落”，马路的喜悲人生，可以说是“成也圈子，败也圈子”。大搞政治攀附钻营“圈子” 马路出生在河南某县的一个贫穷家庭，兄弟姐妹7人。少时的努力，让马路成为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和全家的希望。大学毕业后，他进入一家报社，做了记者。因家境贫穷、收入微薄，女儿 3 岁的时候，妻子与其离异。从那时起，马路便发誓，“一定要干出个模样来”。然而，他追求出人头地的方向,不是光明的正途，而是阴暗的歧路。 20 世纪 90 年代初，马路参加工作不久，通过他人介绍认识了某领导干部。随着该领导干部职务晋升，马路如影随形对其鞍前马后、甘效其劳。马路先后搜集恐龙蛋化石、熊猫纪念币等礼品送给该领导干部，讨其欢心。为了给该领导干部画个人肖像，马路不惜支付重金聘请名家，前后费时数年。尤为恶劣的是，马路还向该领导干部介绍年轻女性，曲意逢迎；在该领导干部与该年轻女性之间出现状况后，马路又使尽浑身解数，设法调和，完全丧失了一名共产党员起码的是非观。 马路的苦心钻营，换来了“回报”。从 1999 年起，在该领导干部的帮助下，他先后调入审计机关、农业银行，从报社一步步迈进国家部委、中管金融企业，从记者一步步走到重要领导岗位。结圈多为营私，马路在工作中刻意炫耀与该领导干部的“交情”，利用其职权和影响为自己的“圈内人”搭桥铺路，帮助安排就业、调动工作、经营企业、解决纠纷，以此谋取利益。马路未经组织研究，违规将其女友的姐姐调入本单位，并安排在自己分管的部门从事财务工作。此后，他又以“方便工作”为由，将一个亲戚从老家招来上海，为其个人服务。 马路私下称呼该领导干部为“大哥”“老大”，完全是一种江湖做派。在该领导干部接受组织审查调查期间，组织多次找马路谈话，他毫无政治立场，一心想为“大哥”扛事，对组织不老实，拒不交代问题。被问及该领导干部肖像画的来源后，马路与画家对词，统一口径，企图欺骗组织。 对他人的问题刻意隐瞒，对自己的问题就更不老实了。在组织对马路的多轮核查谈话中，他频繁与相关人员串供，订立攻守同盟，伪造证据，制造假象，对抗组织审查。为掩饰索贿受贿问题，马路多次到某企业人员家中，请其配合自己应付调查，先后补开了多张虚假借条；为防止其他经济问题被揭露，他甚至还补了几张金额较大的借条，“以备包干托底”。为欺瞒组织，马路多次打电话给某私营企业主，要他将贿赂款“往死人身上推”，企图蒙混过关。 为了个人升迁，马路违反组织纪律，长期隐瞒实际年龄，历次填报个人档案信息时都将出生年份填报为 1964 年，而实际上他的出生年份是 1961年。行为失德失范深陷“圈子” 长期钻营圈子，党性自然淡漠，难免沾染社会上的陈规陋习和低级情趣，马路正是如此，他频繁出人高消费场所吃喝玩乐。 在社会上，马路也热衷于拉拉扯扯搞“小圈子”。用他自己的话说，无论什么人，进了“圈子”就是朋友；无论什么事，酒杯一端就满口应承。“圈子”越来越杂，自己就越来越迷失。酒后与路人冲撞时，他冲在酒友前面和对方打架；错过登机时间，他和工作人员无理纠缠，大闹机场。凡此种种，马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并以“江湖游侠”自诩。 马路经常指使下属帮助接待“圈子”里的人，要求“一律高规格”。稍有不周，他就指责有关同志“不会办事”“办事不力”，甚至加以污言秽语。某次他在北京请“圈内人士”吃饭，特地安排下属从上海乘飞机送来其收藏的陈年老酒。与“圈子”里的人交往时，马路都厚礼相送，怕自己被“看不起”“说闲话”。疯狂受贿敛财利用“圈子”马路苦心钻营“圈子”的目的，并非重情重义，而是图谋自己的私利。马路攀附上某领导干部后，多次利用该领导干部的职权影响，大行权钱交易之道。他利用该领导干部的私人关系，帮助某私营企业解决矿权纠纷诉讼、办理新采矿许可证。事成后，马路先后以买房等为借口，向该企业投资人索要数百万元现金。通过该领导干部，马路还帮助另一企业在股权纠纷中得利。其后一年半内，马路先后以兄弟姐妹买房、亲戚朋友出国等为借口，6 次向该企业负责人索要数百万元现金。他还打着看望该领导干部的名义，向某私营企业主索要50万元，并全部用于自己的个人消费。 逢年过节之时，生病住院期间，上门问候看望的有关人员给马路送上大额礼品礼金，他都来者不拒。马路母亲在北京住院期间，某私营企业主不仅多次送礼，还代为支付医疗费、救护车租借费以及招待马路家人朋友的费用。其后，马路“投桃报李”，帮助该企业主外甥安排就业，并介绍其洽购不良资产。 面对反腐败高压态势，马路不收敛不收手，部分违纪违法行为甚至延续到党的十九大以后。被留置前两个月，马路还收受了某企业人员礼金 20 万元。马路违纪违法金额逾千万元，但却谬称自己是“腐败分子中最大的穷光蛋”。在他的心目中，作为一个局级干部，没有捞个千百万，实在“说不过去”。其价值观之扭曲、思想之堕落，可见一斑。肆意贪污侵占维持“圈子” 搞“小圈子”，自然需要成本。马路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讲排场、摆阔气，虽然“有面子”“很受用”，但毕竟开销不菲，他自己也常以“月光族”自嘲。为了捞钱，他利用自己负责审计监督工作、分管所在单位财务工作的职务便利，贪污国有资产，大慷国家之慨。 马路指使经办人员，把招待亲友的住宿费、餐饮费及个人因私回老家的交通费，以开展工作、洽谈业务等名义拿到单位报销。马路曾在 8 个月内先后安排 14 批次人员入住某酒店，其中一个月有 4 批次，住宿费全部拿到单位报销。同时，他还授意财务人员，通过虚列会议费、虚增物业管理费、电子设备运转费等方式，违规套取大额资金。这些套取的公款，部分被马路用于购买高档白酒、高档香烟、购物卡、加油卡——金融领域违红地么不年分等个人消费，部分以分局领导置装费、春节大礼包等形式违规发放津补贴，完全视财务规章制度若无物。 中央八项规定和农行有关细则出台以后，马路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马路不符合交流干部报销房租的条件，却认为自己应该享受该项待遇。他隐瞒与租住房屋所有人的关系,虚构房屋托管人，安排假冒的房屋托管人与单位签订房屋租赁合同，违规报销房租费用。他长期开单位公务用车上下班,经常安排司机用公车接送其女儿上下学、接送其女友上下班，还默许司机用单位的加油卡为自己的私家车加油。 在党中央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决策部署下，任何违纪违法行为都将得到相应的惩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这位信奉“圈子文化”的“江湖游侠”，却被自己编织的“小圈子”所圈禁，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终身陷囹圄。这就是代价！【风险梳理】 丢弃党员理想信念，大搞政治攀附。理想信念是共产党员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从马路的所作所为看，他已经完全丢弃了党员的理想信念，“支柱塌陷”“灵魂走失”，沦为了政治上的“行尸走肉”。他大搞政治攀附，将自己与有关领导干部进行利益捆绑和政治捆绑，甚至做出给领导干部介绍情人等毫无底线的事情。他毫无政治立场，接受组织谈话时不信组织而信“领导”，远组织而亲个人，心里完全没有组织。他德不配位，大德丧失、公德全无、私德不修，酒后打架、大闹机场，毫不顾及党员领导干部的形象。他不收敛不收手，党的十九大之后仍收受礼金。由此可见，一个党员如果丢弃了理想信念，那么政治上走偏乃至沦陷，都是迟早的事。 政治建设严重失位，政治生态失修。从马路案件可以看出，所在单位党的建设严重缺失，特别是党的政治建设缺位,导致马路大搞“圈子文化”，破坏政治生态。正是在政治文化、政治生活、政治生态等方面存在的一系列问题，给马路政治上的蜕化变质提供了外部环境。由此可见，不抓党的建设，特别是不抓党的政治建设，对一个单位来说，对一个单位的党员领导干部来说，都将带来很大的政治风险。 权力运行完全“脱轨”，监督制约乏力。马路长期目无法纪，肆意妄为，践踏制度规矩，反映出其权力运行处于“脱轨”状态，游离于监督制约之外。他肆意报销与工作无关、纯属个人开销的大量费用，大量套取公款，视财务管理制度若无物，把单位当成自己个人予取予求的“钱袋子”。他公车私用、私车公养，大占公家便宜。他违规发放津补贴，相关人员受惠得益。这些违纪违规行为长期未得到相关党组织、纪检机构、财务管理部门的有效监督，暴露出在权力运行的制约监督上存在很大漏洞。【忏侮材料】 面对囹圄，痛定思痛，思绪万千。一向性格坚强的我，此时也是泪如雨注，无法抑制内心的巨大痛苦。 我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父母千辛万苦拉扯大了我们 7个孩子。由于家庭贫困，4 个哥哥有 3 个都是初中毕业，是全家供我上了大学，我自然也是全家人的骄傲和希望。回想当年结婚时，为了不再给父母添麻烦，没举行任何仪式，所有的家当简单到不能回首，可谓家徒四壁。在我女儿 3 岁时，前妻离我而去。从那时起我就下决心；一定要干出个模样来让她看看，只要不死，再苦也要撑下去。当过记者，办过报纸，一天一顿饭是经常的事。大学刚毕业时，曾经一个人在房间就着咸菜吃了一个礼拜的馒头，从没有向家人和朋友提起过这事。当时经常出差，由于 20 世纪 90 年代初火车票难买，每次出差走得又急，车厢人多拥挤，常常一只脚从郑州站到石家庄双脚才能落地，接着去补票，到了北京天刚亮，办完事晚上还要再赶回家…… 睁开眼睛，回到现实，抬头望着眼前 80 个字、12 个标点符号的入党誓词。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当初踏上社会时的奋斗目标是什么？美好的生活没有了，把曾经以我为荣的父老乡亲的脸丢尽了，兄弟姐妹更是羞愧难当、焦虑万分。这和当初来时的理想目标完全背道而驰。党纪国法在来时的路上，由于价值观的日渐异化已经逐渐淡化，结局与为党和人民服务的初心完全相反。多想再回到当年刚工作时艰苦的岁月啊！闭上眼睛咀嚼一下，一个礼拜只吃咸菜馒头也是充满了自由、希望、幸福的滋味…… 想想自己现在，党籍被开除了，政治生涯结束了，事业没有了，受贿了这么多钱，卡上却没有一分钱，只有一个3岁就跟着我形影不离、去年研究生毕业在家待业找工作的女儿等着我的“遥遥归期”。自己还将面对从小在女儿心中一直形象高大的父亲怎么一夜成了贪污受贿犯的难堪局面，还有她将来参加工作填写简历时“家庭关系”那一栏该如何填写呢？还好，女儿给我来信说：“无论您在外面多久，我都永远等着您回来!”这是我未来的希望。昨天的一切都是党给我的，今后的未来也一定是党给的。只有把自己连同思想一起交给党交给组织，才能争取到组织的宽大处理。无论组织对我如何处理，结局如何，我都无条件接受。 【办案手记】 在查办马路案件过程中，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情节是，审查调查人员发现马路利用担任农行审计局上海分局副局长并且分管财务的工作便利，采取虚列会议费、虚增物业费、违规报销业务招待费、房屋租赁费、个人差旅费等手法侵占公款 40 万余元时，马路竟然痛哭流涕地对审查调查人员说,宁愿给他涉嫌受贿犯罪的金额再加 100 万元，也不愿意承认上述虚列套取公款的行为是贪污。在他的眼里，使用公款吃点喝点拿点花点，怎么能是“贪污”呢？殊不知，按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有关司法解释，国家工作人员出于贪污的故意，非法占有公共财物之后，将赃款赃物用于单位公务支出的，不影响贪污罪的认定。 法律的规定是严肃的，是面向全体公民的，不会因为某个人对具体条款不清楚就不适用，更不会根据某个人的好恶而选择性适用。马路向审查调查人员的哭诉，是可笑的。各级党员领导干部要以案为鉴，敬畏党章党规党纪，敬畏宪法法律法规，克己慎行，严格自律，做遵法守纪的模范。【警示剖析】 “管”与“爱”要兼行。马路严重违纪违法，既是本人蜕化变质、擅权妄为的结果，也与所在单位管党治党、监督管理不到位有密切关系。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严管就是厚爱。好干部是选拔出来的，更是从严教育管理出来的。“干部出问题，组织有责任”，各级党组织要从严管理监督干部，坚持抓早抓小、防微杜渐，综合运用“四种形态”特别是第一种形态，从小事管起来，从细节严起来，这才是对党员干部真正的爱护。 “亲”与“清”要兼顾。马路身上一个很突出的问题就是信奉“圈子文化”，热衷关系学，与人交往“亲”而不“清”，处心积虑经营“小圈子”。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内要保持健康的党内同志关系，倡导清清爽爽的同志关系、规规矩矩的上下级关系。”各级党员领导干部要牢记习近平总书记教诲，坚定政治立场，讲党性、重原则、守规矩，坚决反对山头主义和“圈子文化”，上下级之间、同事之间的交往要纯粹纯洁，防止功利化、庸俗化。 “德”与“才”要兼重。马路的种种劣行，反映出其德不配位、德行亏失，不具备一个党员领导干部的基本道德素养。我们党长期以来坚持的选人用人标准就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领导干部要立政德，做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每一名共产党员都要牢记自己是中华民族先锋队的一员，要修身养性，培养良好品德，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更要怀德自重，以较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展现共产党员的人格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