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杂谈

大漠孤烟

麻雀，北京人称之为“家雀（qiǎo）”，北方人称之为“老家贼”。保定一带则称之为“大老家儿”。

麻雀机警灵敏，不易捕捉，而且“气性”很大，即便捉到也养不活，大都不食而亡。

麻雀的窝一般都筑在门洞里、屋檐下，是人类的邻居。农民在院子里或房顶上晒的粮食，往往被其偷食，所以就落了个“家贼”的骂名。

其实，麻雀主要吃蚂蚱、蛐蛐等昆虫，粮食所占的比重并不大。

作为庭院鸟类，麻雀曾经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在五十年代晚期，它却与苍蝇、蚊子、老鼠一道，被宣判为“四害”，惨遭追杀，几近绝迹。

据当时的测算，一只麻雀一年会吃掉4.5斤粮食，十只是45斤，一百只就是450斤。

看着漫天飞舞、遮空蔽日的麻雀，想到一年下来被它们吃掉的粮食，那一代人对它的仇视是显而易见的。笔者当时正上小学，每天都要向老师汇报自己动手“除四害”的成果。

人们晚上拿着锣鼓钻进小树林，突然“咚咚”“当当”地一通乱敲。被骤然惊醒的麻雀，往往会吓得从树上跌落下来。有人将其捉住后，烧烤烹炸，大快朵颐。

其实，麻雀之所以被戴上“四害”的帽子，主要是因为它的繁殖力过旺。一旦泛滥成灾，便会对环境和农业造成严重的危害。

后来它又是怎么被“平反”的呢？听着就像是一场闹剧：虽说“除四害”消灭了大量的麻雀，但粮食产量却并未因此而增加。

原因很简单，随着麻雀的日见其少，庄稼的病虫害却急剧增多，产量自然上不去。麻雀糟蹋粮食不假，但主要还是吃害虫，保持了生态平衡，功大于过。

于是，仅仅两年后就给它摘掉了“四害”的帽子，改由蟑螂补其缺。或有人问，虽然“平反”了，但与人争食毕竟是客观存在，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保护对象？

首先，在“除四害”运动中，人们发现了麻雀的美味，即使后来被平反，仍有人在大量捕食。

其次，随着农药杀虫的普及，间接殃及以昆虫为主要食物的麻雀，造成数量锐减。

鉴于麻雀是生态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不能任其自生自灭。于是，它便出现在国家颁布的《三有保护动物名录》中。

至此，麻雀以濒临灭绝为代价，完成了从被追杀到被保护的蜕变与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