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了“八目”中,从“格物”到“正心”都属于内养之学,如果内在的自我修养达到“明明德”的境界,就要外用于“齐家。

崇南文化

<p class="ql-block">上一堂课,我讲了“八目”中,从“格物”到“正心”都属于内养之学,如果内在的自我修养达到“明明德”的境界,就要外用于“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无论是齐家,还是治国、平天下,一切外用都必须从修身做起。这也就是《大学》所说的:“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从天子到普通老百姓,一律都是要以修身为基本要求。修身是内明和外用的契合点,是内明与外用之间的重大关键。无论是《大学》,还是儒家的《论语》,道家的《老子》,或是佛经,对如何修身有大量的论述,我在这里就不展开了。但《大学》告诉我们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修身必须从正心入手。</p><p class="ql-block">《大学》上有一段话:“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朱熹要把这里的“身”改成“心”。他认为,愤怒、恐惧、偏好和忧患都属于心理的范围。所以,一般人解释这段话,是说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南老师认为原本《大学》的“身”字没错,愤怒、恐惧、喜好和忧患都是情绪。情绪是在一个人的身上表现出来的。你笑嘻嘻的,别人怎么知道你愤怒啊?你皱着眉头,别人怎么知道你喜好啊。所以情绪是外在的表现,经常表现出这些情绪的人是自身修养不够。一个有修养的人不会经常发脾气,不会胆小怕事,不会对人对事有主观的偏好,也不会整天愁眉苦脸。造成这些负面情绪的根源,正是“心”,内心的修养“不得其正”。一个人的心念端正,没有坏心思,他的言行举止、所作所为自然就中正和善、合情合理。这样的人才真正能够“亲民”,才能够以天下为己任,治国平天下。这就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的道理。这就是从内修的“明明德”,到外用的“亲民”,必须要有“身修”这个中间环节的道理。</p><p class="ql-block">在《大学》的这一段里,“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从“身修”开始,到“家齐”,再到“国治”,最后到“天下平”,是一环套一环的。一个人要出来做事,要领导一个国家,甚至要给天下带来太平,不是靠吹牛,也不能一蹴而就,先用从治家做起。“齐家”就是把家管好。一个人的自我修养做不好,有道德缺陷或心理缺陷就管不好家。管不好家自然也就管不好国,更谈不上给天下带来太平。南老师用“经史合参”的办法,来阐释“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的道理。他先是举了虞舜、汉文帝的正面例子。汉文帝得力于母教,后来他能成为一个汉代开创守成的好皇帝。虞舜则成长于父母、弟弟都有心理问题的家庭,但他自己的道德修养好,能孝顺父母、友爱弟弟,成为名传千古的圣王。反过来,南老师又从春秋“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讲起,讲了齐桓公和哥哥公子纠同胞争权夺位、互相残杀的故事。即使齐桓公在管仲的辅佐下成为“春秋五霸”第一霸,但管仲死了,这个只管亨现成福的齐桓公,第二年也就完了。齐桓公死后,五个儿子,照样翻版,各自结党争立,彼此攻杀。他的尸体停在宫中的床上六十七天,烂了生虫,也没有人来过问。这样便是身不能修,家不能齐,自己又非治国之才的结果。接着南老师又讲了秦始皇的故事,说明他的残暴性格是成长在一个畸形家庭里形成的。最后还讲了刘邦的故事。刘邦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文化基础的人,做了皇帝,打下了天下而不能“齐家”。一方面有怕老婆的毛病,始终容忍吕后“颐指气使”;另一方面又对小老婆有偏心,想废掉太子,另立宠妃戚姬的儿子。结果在他死后,汉朝的江山差一点由刘家变成吕家。南老师从这些历史故事中得出一个结论:从东周开始,直自秦汉以下而到清末,每朝每代的帝王家庭,都是有大问题的家庭,甚至可以说,大多数都是一团糟的宫廷,哪里够得上“家齐而后国治”的标准。因此而造成历史上做领导人的帝王们,大多都是变态心理或精神病的人物。三代以后,所谓历史上的名王,最了不起的,也只能算做英雄,决不是圣人。所谓这些英雄的名王们,只是像古诗说的,“江山代有英雄出,扰乱苍生数十年”而已。他们与《大学》的“明德”外王之学,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背道而驰的。</p><p class="ql-block">正如《大学》中所说“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假定自己的一个家庭都管不好,对家人都教育不好,而能够管好社会上的事,教育好家族以外的人?没有这回事。“在我们这个时代,这个道理依然没有变。这些年,全国有成千上万的贪官倒台,上至副国级的大官,小到一个村长,或者公司经理。我们会发现一个普遍现象:贪官的家庭往往都是乱七八糟的,贪官的背后大多有一个贪婪的老婆,贪婪的子女,或贪婪的兄弟姐妹。这些贪官自身不正,当然管不好老婆、子女、家人。一个连家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管好一个公司,一个地区,更不要说治理好国家了。《大学》再进一步指出:“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南老师解释说:这是说明治国的要旨,无论是过去的君主体制时代,或是后世的民主体制时代,其政治和法令,都必须先从自己本身和家人开始体会设想,怎样领导人民,怎样制定法令,必须完全适合于人情物理,才能行得通。假定领导的办法和所制定的法令,使用在自己本身,或自己的家人,都觉得无法忍受,无法宽恕。那么要求别人或下属人民来遵守,那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说“治国在齐其家”,便是这个道理。</p><p class="ql-block">南老师最后讲解“平天下在治其国者“的道理。当时的”国“是指周朝分封制度下的诸侯国,如秦国、楚国、齐国等等。“天下”等于后世统一的“中国“,指当时周王朝影响所及的土地和人民,并不是现在指整个世界的观念。《大学》说:“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领导人能做到尊重老人,先从对自己的父母老人敬重孝养。你所统治下的社会人民,自然都会效法你的行为,做到孝顺父母和上辈了。你能做到尊敬兄长,自然大家都会效法你的行为,做到兄弟之间的友爱了。你能抚养孤儿,有如己出,那么人民就会视你如父母,不会生起背叛的念头了。这叫做“絜矩之道”。南老师解释“挈矩之道”就是中庸之道。处在高位的领导人,要调和平衡上下、前后、左右的各种矛盾,而使其得到中正和顺的境界,那真是需要有大智慧、大仁德、大勇气的才器了。所以,最后还是归结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南老师用“经史合参”的方法讲这番道理,因为他说:”历史的兴衰成败,几乎都是同一版本的新修花样。”像《大学》这样的国学经典揭示的某些道理是几千年都不会变的。我们可以从读国学从了解历史,也了解现实社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