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山西襄垣,是我们北京老三届,我十七岁时就来到这里农村插队落户的县城。</p><p class="ql-block"> 谁能想到?在我们七十多岁时,再次回到这里时,这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p><p class="ql-block"> 这次回来,是我插队54年,不,确切地说,应该是55年前,我们告别了北京,告别了父母,告别了家乡的纪念。这里为什么纠结54还是55年呢?事情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1968年,我们不得不面对大拨轰的上山下乡的境况,于11月就去派出所办理了户口迁出北京的手续,并草草收拾了行囊,准备在12月底之前,奔赴那遥远而又陌生的山西农村。不知哪位大官儿良心发现?让我们过完新年元旦的第四天出发。这样,刚好跨年。以至于后来出现了在年头统计上的误区。有的人后来在填写表格时,少计算一个年头的情况。其实应该以迁出北京户口时间的1968年记;而有的人却把离开北京的时间的1969年记了。这样,后者在计算工龄时就少了一年!</p><p class="ql-block"> 这次回襄垣,对于我来说,是我1971年离开襄垣去了大西北的宁夏青铜峡后的第四次了。我曾于1999年(三十年)、2004年(三十五年)、2019年(五十年),和这次2023年(五十四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些都是70多岁的一行人,继3月份“海南三亚之旅”后的再次出发。也是襄垣通高铁后的首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位外号“钱广”的白发老汉,是位热心人。为我们这次出行,提前好几天,携夫人小平儿姐,安排下榻酒店,接站车辆,找旅游公司。</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行16人,统一订了北京丰台东站至长治东站的高铁票。当钱广了解到,由前一站武乡站到襄垣,与下一站的长治东站到襄垣的距离差不多都是一个来小时的车程。钱广就来电话,建议我们提前由武乡下车,他随车到武乡接站,这样可以节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提前抵达襄垣。</p><p class="ql-block"> 以前我们回北京,走南线,要到五阳乘只有两节的短小的、脏兮兮的小火车,到长治北换乘到新乡的绿皮车(火车);再到新乡换乘回北京的京广线的火车。用时要一天一夜!</p><p class="ql-block"> 走北线,要走到夏店,乘长途汽车到榆次,再换乘榆次到太原的绿皮车(火车), 到太原再换乘到北京的火车。</p><p class="ql-block"> 但是当时公路水平极低,乘长途车更辛苦!往往能把人颠簸得头撞车顶,屁股摔在木板条车座上,还没到地方,就都快散了架。</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们大多走南线。但那时回北京,春运期间往往要省级政府介绍信!生产队的信不好使。插队知青都在村里,上哪儿开那劳什子玩意儿呢?没办法,只好再把京广线上的火车分成几段走。最后慢慢蹭到丰台,再转乘公交车回家。反正回家之路充满了不确定性,还要活动心眼儿!那时谁身上都是仅有离家时父母给带的几块钱!谁都舍不得买些吃的东西。走一路,肚子再饿,都得忍着。谁晓得哪里要花钱呀?</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即便你到了家,居委会的大妈也会找上门儿。一会儿让你去挖地道,一会儿又让去工体开批斗会。一会儿又告诉你去学习毛选,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你在北京,不让你有一天的消停,直到你回山西。</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在襄垣农村只有三个年头,但我对那时的记忆却刻骨铭心!甚至,我的襄垣话都比他们那些在襄垣多年的同学、插友的襄垣话要讲得好。</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所有苦累,恶劣环境,啥啥都让我们赶上了从来没有落过空。</p><p class="ql-block">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我们插队两三年后,村里团支书问我:“北京有个“联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北京监狱关不下了,就把你们送到我们贫下中农手里,让我们看着你们,让你们在这好好地劳动改“草”(山西口音造不出来,就成了 CAO了。)来了。”</p><p class="ql-block"> 我听后心里一紧,就问他:“你看我像劳改犯吗?”“再说了,“联动”都是红卫兵,出身不好的,人家还不要呢!我们这些人都不够格。”</p><p class="ql-block"> 他说:“我看你们都是好孩们,好学生,根本不像你们来之前,上头传达的那样呀!所以我才敢这么问你。”</p><p class="ql-block">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升起无限的委屈。这是谁这么对我们?在我们身上安了个暗刻,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响应号召的知青?</p><p class="ql-block">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呢?</p><p class="ql-block"> 一天大家在一起吃饭,我又想起了这些。有人问我:“你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呀。”,我说:“有些犯睏,”其实,是思绪还没拉回到现实中。好在自己很快就调整过来。</p><p class="ql-block"> 出来玩来了,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p><p class="ql-block"> 这位钱广老兄的外甥还和我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呢!我有一次碰见孙松(我们北影演员剧团的演员),我还跟他说:“我和你舅舅在一个县的农村插过队呢!”孙松也来得快:“舅舅!舅舅!”的叫我。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我说:“你快别叫了。我可没红包。我比你们可挣的少多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这位“小平儿姐”就是孙松的舅妈!</p> <p class="ql-block"> 这是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早年拍摄的彩色故事片《青松岭》中的人物钱广。他在给农业社赶大车时,私自捎带了山货,给自己弄了点儿钱。成了假公济私的反面角色。</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到来还沾了人家新婚的喜气。</p> <p class="ql-block"> 襄垣古寺。五十多年前,这是县文化馆所在地。当年县里办了个“一打三反”展览。我和其它村插队的几位同学,被抽调到这儿,担任讲解员。</p><p class="ql-block"> 因为只有我一个男生,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管好展品的两条枪!所以,这座寺的门也归我看管。当时三层楼上有以前文化馆收订的各种杂志、书报。只要没人参观,我就猫到楼上,翻看杂志。</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在县招待所吃饭。以前在学校时,我是校射击队的队员,因此对这两条枪的看管格外严格。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背上枪挑起枪刺。吃完饭回来,再放入展柜。每晚,我就把枪放在床铺上,搂着枪睡觉。唯恐出点闪失。</p><p class="ql-block"> 那时还没有寺两边的钟鼓楼。</p><p class="ql-block"> 文化馆分前、后院。后院紧里边儿一排房子。中间一个四块玻璃的木门,上着锁贴着封条。玻璃已经钉上了木板。但是玻璃下方的木板条,是滑槽镶嵌上去的。我们发现屋子里堆满了书籍,上面盖满了尘土。我们好奇地卸掉了三条木板,钻了进去。“哇”这里是金山银山!那么多的书,都不知看哪一本?只要有时间我们几位同学就都钻到屋里,席地而坐,各自捧着一本书看。排房东头有一间屋子,有位管理员叫李聚银。他告诉我们,“你们看完书不能拿走,把木板还原。这些书都是禁书!文革查抄封禁的。你们不要对别人说。”</p><p class="ql-block"> 说来也巧 。当年有位大学生分配到了县政府。他经常来馆里聊天。听他的北京口音,和相貌,我觉得非常像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那时语文老师还时不常地推荐她笔下的范文,她是我崇拜的偶像。名字也相似。于是我壮着胆子问了一下,果不其然!就是那位同学的亲哥哥!只是她去了晋南插队。从此和我们班里的人断了联系。2018年通过知青聚会活动找到了她哥哥,再通过她哥哥找到了她。真不容易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不知文化馆什么时候搬走了?这只有铁将军把门。我把手机伸进门缝,拍了张照片,里边已经只剩一个破烂的院子。那排房改成了两层楼,还贴上了瓷砖。</p> <p class="ql-block">街道干净,路边花朵开放。</p> <p class="ql-block">东湖。</p> <p class="ql-block">湖东岸一座仿古建楼宇。用望远镜头拍一下。不知叫什么楼?左后一座尚未完工的现代风格建筑,杵在那里,大煞风景!毫不协调。至下歉,查了一下那座楼阁的名字:文昌阁。好像是供奉文曲星的楼阁?是后建的仿古建筑。</p> <p class="ql-block">县政协的几位朋友宴请我们一行18人。</p>